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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ldo;有人吗?&rdo;她又叫了一声，她现在只希望能尽快见到周美芹。

其中一间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女人脸出现在她面前，但令她吃惊的是，对方是个年约20岁的年轻女子，而且相当漂亮。这就是周美芹?

在麦晴的想象中，周美芹应该是个头发花白，身材粗壮，双臂戴着袖套，手上绕着毛线球的中年妇女，可是眼前的女子却身段婀娜，面容姣好，手上不仅没有毛线，还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黑色笔记本，麦晴注意到她手指纤细，根根手指上都涂着深棕色的指甲油，手腕上还戴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银色手表，而更离谱的是，她居然穿着件剪裁合身的墨绿色旗袍，那模样跟电视剧里四十年代上海摊的新女性如出一辙。她是在时装表演吗?警察局能允许这种装束?她真的是周美芹吗?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

&ldo;你是……&rdo;那女子似乎对她的出现也充满了疑惑。

&ldo;我是这里的新组长麦晴，你是谁?周美芹在哪里?&rdo;她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女人不是周美芹，但她更不相信周美芹会有秘书。

&ldo;啊!原来你就是‐‐麦警官。&rdo;那女子恍然大悟般看着她。

&ldo;你是……&rdo;

没等她说完，那女子就伸手在背后关上门，朝另一间办公室走去，&ldo;请跟我来，&rdo;她道。

麦晴被带进一个整洁明亮的房间，跟门厅装修的主色调相同，一样是黑色木头地板，黑色办公桌，黑色格子窗以及白色墙壁。

&ldo;这是我的办公室?&rdo;她问道。

&ldo;对。&rdo;女子点头。

麦晴觉得地方收拾得比她想象得干净，不过，当她抬头看见座位后面的两幅人物画像时，不由吃了一惊。

&ldo;这两位是……&rdo;她指着墙上问道。

&ldo;他们说，你喜欢他们。&rdo;女子笑眯眯地回答。

麦晴当然认识画里的两个男人，他们是她的偶像，一个是李小龙，另一个是施瓦辛格。他们的海报跟年历一起并排挂在她卧室的床头，她每天都跟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可现在，相同的动作，相同的表情，相同的背景却被放在两个黑框相架里，看上去活像两幅遗像。

&ldo;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他们?你来过我家?你说的他们又是谁?&rdo;她问道，她觉得应该不会有人为了讨好她，而费心去找相同的海报。

那女子对她的提问充耳不闻，指着办公桌后面一把不起眼的木头椅子说道：&ldo;我们找了很久才找到它，不知道是否合你的心意，请去试一试。&rdo;

一把椅子也值得找很久?是古董吗?看上去真像刚从旧货摊里翻出来的。

她快步走到椅子边，一屁股坐了下去。不出所料，这把又老又旧的破椅子没给她带来任何舒服的感觉，反而还让她觉得后背好像顶着块大石头，他们究竟是从哪儿弄来这么个破玩意儿?

&ldo;怎么样?&rdo;那女子充满期待地望着她。

&ldo;这把椅子花了你们多少钱?他们是不是说这是古董?&rdo;她觉得对方可能是被人骗了。

&ldo;没花多少钱，但是费了点时间。&rdo;

&ldo;时间?&rdo;

&ldo;我们找了它十二年。&rdo;那女子说。

&ldo;十二年?&rdo;她嚷了起来。

&ldo;是啊。我们是在一个农户家里找到的，它被扔在储藏室里，上面堆了很多东西，幸好没在外面，不然风吹雨打一定会破坏它的灵气，尤其是雨水，如果椅子被雨水浸泡过，它身上的灵气就会被完全破坏，那样的话，小猫就算有再灵的鼻子也闻不到，如果它闻不到，我们就没办法找到它……&rdo;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到底在说什么?

&ldo;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你可以摸一下左边那个……&rdo;那女子指了指椅子的扶手。

麦晴耐着性子将手搭在左边的扶手上，那里聚集着一堆刻痕，摸上去像是有人在上面刻了字，蓦然，一种强烈的怀旧感袭上心头，往事像水底的石头那样慢慢显现在她眼前，越来越清晰起来……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那时她只有12岁，在老家灯光昏暗的客堂里，她正用一把小刀在椅子的扶手上一笔一划地刻着自己的名字。

&ldo;小晴，你在干什么?&rdo;那是爷爷沙哑的声音。

&ldo;我在刻我的名字。&rdo;

&ldo;刻这个有什么用?&rdo;

&ldo;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这是我的!&rdo;

&ldo;可这是从坟地里搬回来的东西，留在家太不吉利了……&rdo;爷爷一边嘀咕，一边戴上他的老花镜，开始仔细察看椅子靠背上的花纹，&ldo;……做功倒还精细，像是把好椅子，拿去当柴烧，真有点可惜了……要不把它漆一下，拿出去卖了吧……&rdo;过了一会儿，爷爷道。

&ldo;卖了?&rdo;

&ldo;你瞧那上面的花纹，刻得挺像那么回事的，只要把它再重新漆一下，没准真能卖出个好价钱，正好你也快付学费了，你爸妈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寄钱来……&rdo;爷爷又开始唠叨了，一提到爸妈，她就觉得心烦。她8岁那年父母离婚，法院把她判给了父亲。刚出法院，父亲就把她直接领上了开往老家的长途汽车，经过四个多小时的颠簸，他们才终于来到爷爷位于浙江农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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