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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ldo;那个……&rdo;

&ldo;什么？&rdo;

&ldo;你一个人来吗？&rdo;美佐子问。

隔了一会儿，话筒中传来微微的呼吸声。&ldo;是我一个人。不行吗？&rdo;他语气严厉。

&ldo;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么，我等下就去后院。&rdo;

放下话筒，美佐子急忙来到卧室，坐在梳妆台前，一面瞄着时钟，一面梳头，又重新涂上口红。她后悔地想，早知道一早就化妆了。她起身照镜子，检查服装仪容，接着又看了一眼时钟。这一连串动作花了约四分钟。

然后，她遵照勇作的指示前往后院。假装在看盆栽时，她听见有人小声地叫&ldo;太太&rdo;。一看后门，勇作就站在对面。

&ldo;我昨天忘了问一件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能不能占用你一点时间？&rdo;勇作大概是怕被别人听见，他的用字遣词是警察面对与案件有关的人时的方式。

&ldo;嗯，如果只是一会儿……&rdo;美佐子的演技不像他那么高明，但还是装模作样地打开后门。

勇作说声&ldo;打扰&rdo;，走了进来。

前往别馆的路上，两人都不发一语，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相对。美佐子虽然笔直前行，心神却集中在身后的脚步声上，和仓勇作就在自己正后方……

从玄关进屋，关上门后，两人这这才面对面。美佐子说&ldo;请……&rdo;，却续不出&ldo;进&rdo;字。和勇作四目交会的瞬间，她变得全身僵硬。他会不会就这样抱紧自己呢？两人站得很近，勇作的确有可能那么做。

然而，勇作移开了视线，再说声&ldo;打扰&rdo;，然后开始脱鞋，美佐子慌张地为他准备拖鞋。

美佐子带他到园子刚才坐过的椅子，心想，还好事先拉上了窗帘。

&ldo;喝咖啡好吗？&rdo;美佐子正要往厨房走去，勇作眼神真挚地看着她，说：&ldo;我什么都不要，你可以留在这里吗？&rdo;

他不再像刚才那般语气生硬，于是美佐子和他相对而坐，却没有勇气正视他。尽管想对他倾诉的话无穷无尽，脑海中却想不出只言片语。

不久，他开口说：&ldo;昨天真是吓了我一跳。我做梦也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里。&rdo;

&ldo;我也吓了一跳。&rdo;美佐子总算发出了声音，却异常嘶哑。

&ldo;你结婚多久了？&rdo;

&ldo;五年了。&rdo;

&ldo;五年……已经五年了啊。&rdo;勇作闭上双眼，咬紧牙根，感叹岁月的流逝，&ldo;有小孩吗？&rdo;

美佐子摇摇头。

&ldo;哦。&rdo;勇作简短地应了一句。

&ldo;你呢？单身？&rdo;美佐子问。

&ldo;嗯。&rdo;他回答，&ldo;除了没有缘分，主要还是因为我没心情谈感情，今后大概也不会再有那种心情了。&rdo;

他缓缓地摇摇头，低下头深呼吸，再度抬起头盯着她的睑。&ldo;你在那之后过得如何？和我分手后，成为大学生……&rdo;

美佐子将双手放在膝上，十指交握。&ldo;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重新振作起来。即使上了大学，我每天心里还像是空了一个大洞……你呢？&rdo;

&ldo;我也一直很沮丧。不过，我在警校里过着纪律严明的生活，老实说，根本没空情绪低落。&rdo;

&ldo;警校的生活很苦吗？&rdo;

&ldo;简直就是地狱。&rdo;勇作的脸上浮现微笑，&ldo;和军队一样，什么都管得很严。最初的一个月就有不少人退学。&rdo;

&ldo;你曾想过放弃吗？&rdo;

&ldo;想过。不过，我不能放弃。我只剩这条路可走。一想到牺牲了之前拥有的珍贵的东西，我更不能放弃。&rdo;勇作看着美佐子的眼睛，&ldo;痛苦的时候，我就想起你。虽然我在进入警校之前就决定不再想你，但还是控制不了自己。&rdo;

&ldo;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rdo;美佐子肯定地说，&ldo;即使放弃了你，心中还是对你有所期待。想着说不定哪天你会跟我联系。只要邮筒里一有信件，我就期待是你寄来的。可是，这个期待却总是落空。&rdo;

&ldo;我也曾犹豫要不要跟你联系。&rdo;勇作一脸沉痛地说道，&ldo;父亲去世时，我刚毕业两年。不过，我不想打扰恢复平静生活的你。&rdo;

美佐子蹙眉，摇摇头。&ldo;一点儿都不平静，我每天都过着空虚乏味的生活。&rdo;

&ldo;就算是这样……&rdo;勇作低下头，露出痛苦的表情，&ldo;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觉得自己作了一个对彼此最好的选择。事实上，和你分手后，我的人生真是一团槽。幸好没有把你卷进来。&rdo;

勇作抬起头，环顾室内，像是在确认她目前的生活情形。&ldo;对于你已经结婚，我早已作好心理准备，那很自然。你是在……哪里认识瓜生晃彦的？&rdo;

&ldo;他父亲介绍的。&rdo;美佐子简短地告诉他，自己曾在ur电产工作，以及因此认识了晃彦。

听到她说&ldo;所以我不是恋爱结婚的&rdo;，勇作露出一种既难过又放心的表情。&ldo;哦，你们不是……&rdo;

&ldo;坦白说，我也想因恋爱而结婚。&rdo;

勇作叹了一口气，用左手搓着脸，自嘲地淡淡一笑。&ldo;我昨晚夜不成眠，都在想你。不，应该说是在诅咒命运的作弄。我早已作好你会结婚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对象会是他。&rdo;

&ldo;你认识我先生吗？&rdo;美佐子惊讶地问。

&ldo;可不只是认识，&rdo;勇作说，&ldo;早在遇见你之前，我和他就因为奇妙的缘分连在一起了。不过，这对我绝非好事。真要说的话，他应该是我的……宿敌。&rdo;

&ldo;宿敌……对手吗？&rdo;

&ldo;不过，说不定他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rdo;勇作接着提到第一次遇见晃彦的情形，以及此后两人的关系。的确就像他所说的，那或许该称为奇妙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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