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皇祖父,南平不好意思跟皇伯父开口嘛。&rdo;
太上皇刚想开口,蛮蛮却在一边出了声。
&ldo;外公,陆哥哥的娘子是许家姐姐。&rdo;
蛮蛮这话倒是解了太上皇的难,他笑着摸了摸蛮蛮细软的头发,又点了点他的鼻子,说:&ldo;你不说外公都差点忘记了,小鬼灵精,这么点小记事就这么清楚,莫不是随了你娘亲?&rdo;
接着,太上皇又看向南平,一脸为难地开了口。
&ldo;陆家许家庚帖都换了,连蛮蛮这黄口小儿都知道,祖父要是再下旨,难免会寒了许家的心。许家可是难得的纯臣,家里各个都是国之栋梁。这汴梁城那么多好男儿,南平再选一个吧。&rdo;
南平郡主虽然冲动,却不傻,她瞪了一眼蛮蛮,却没有反驳太上皇的话。她知道,皇祖父这是不想给她做主。她垂着眼,低低地说了声是,听得太上皇心里有些发酸。
这个孙女,小时候养在鲁贵妃身边,也算是在他膝下承欢过几年,太上皇对她,也是很有感情的。为了不让南平太难过,太上皇赏赐了她很多珠宝首饰,可是在南平眼里,哪一件都比不得那支累丝珍珠步摇。
晚上,蛮蛮被送回公主府,裴瑶光跟付少成两个人边饮茶边逗儿子玩,结果小家伙把白日的事磕磕巴巴地说了出来。裴瑶光跟付少成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同样的意思,这个孩子,也太精了。
付少成站起身把蛮蛮举过头顶,说:&ldo;我儿聪敏,可免了个大麻烦。&rdo;
&ldo;二哥哥真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rdo;裴瑶光说道。
&ldo;你急什么?&rdo;付少成说道,&ldo;你看吧,今日南平郡主进宫的事瞒不了人,消息一出来,陆家老太爷绝对会进宫。那可是一只老狐狸。&rdo;
裴瑶光听完也笑了,说:&ldo;你说陆家人都挺精明的,怎么偏生陆柯就是个傻小子,你不知道,我每次在许家见他,都感觉是一只小狗崽误打误撞进了狐狸窝。&rdo;
付少成被裴瑶光的话逗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说:&ldo;促狭。陆柯明明就是还没开窍,等他成了亲,自有许家姑娘教他。&rdo;
蛮蛮在付少成怀里,见他动作有趣,也伸着手要去捏他娘亲的鼻子,被裴瑶光一把抓住,说:&ldo;小孩子家好的不学,偏要学你爹不正经的样子。&rdo;
说完,她还抓了抓蛮蛮的掌心,逗得他笑了起来。
晚上,太上皇在安福殿,前思后想,犹豫了很久,还是让人把泰安帝请了过来。泰安帝早就得到了消息,又见父皇遣人过来,知道就是为了南平郡主的事情,连忙带人就过去了。
见了泰安帝,太上皇也没绕圈子,把南平郡主所求说了之后,就看着他,说:&ldo;思榞,父皇自从退位之后,从未插手政事,那些老臣,朕当年也叮嘱过他们,一切以你为首。是也不是?&rdo;
泰安帝点点头,他的父皇确实如此。
&ldo;这么多年,除了长乐的婚事,朕从未过问朝中任何人的情况。今日,朕再过问一次,朝中有那适龄的好儿郎,你选一个给南平做夫君。就选那清贵人家,勋贵或者武将都不要选。&rdo;
太上皇说完,泰安帝愣愣地看着自己父亲,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ldo;多大的人了,还做这副小儿女态。&rdo;太上皇说完,伸手照着泰安帝的头就拍了一下,&ldo;你二弟的心思,这么多年了竟然没有转回来。原先啊,我指望着宁王妃能把他劝回来,现在看来,除了凑成一对怨侣,别无他用。南平小儿心性,宁王妃应该能给她赚回来。&rdo;
&ldo;父皇放心,儿臣定会为南平选个好儿郎的。&rdo;泰安帝起身应道。
&ldo;思榞,父皇老了,越发重视这亲情,若是有朝一日,你二弟做了那无可挽回之事,我只求留他一命。宁王妃跟南平无辜,也请放过她们。&rdo;
泰安帝见父皇言辞恳切,言语神情竟是流露出老态,心里有些发酸,他起身对父亲行礼,说:&ldo;父亲放心,儿子定会念着手足之情的。&rdo;
安福殿这边父子情深,温情脉脉。许家正院,却就不那么平静了。
许太傅看着站在底下的大儿子,叹了口气,这么老大的人了,孙子都有了,真是不想再骂他了,可是,不骂,又觉得心里窝火。他看了看,伸手拿起茶碗冲着许司脚边就扔了过去。
&ldo;父亲息怒。&rdo;许司赶忙说道。
&ldo;息怒?&rdo;许太傅被这句话气笑了,&ldo;我恨不得打死你。&rdo;
许太傅想起来今天看见许复的样子就生气。
&ldo;父亲,儿子错了。&rdo;
&ldo;你是许家大房嫡长子,日后许家族长,堂堂户部尚书,哪里有错。&rdo;许太傅看着许司,言语极尽讽刺,&ldo;复儿周岁的时候,我就跟你说那孩子早慧,必须好生教养,你想想你跟茹儿是怎么做的?&rdo;
许太傅一席话下来,许司无言以对,这么多年,他跟夫人对此事一直心有愧疚,千方百计地想要弥补,可惜许复性子已成,再怎么娇惯,都养不出来世家姑娘该有的骄纵脾气。外人看不出来,但是许家人都清楚,这个小姑娘,行动处事,通达的背后,是漠不关心。她压着自己的性子,在自己的家里,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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