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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特务甲接着道：&ldo;退一步讲来，就算共党与今日惨祸无关，可他们知道的内情，堂堂守备军没理由反而不知道吧？&rdo;

蒋武堂看着特务甲：&ldo;你知道什么？&rdo;

&ldo;沽宁共党头目！&rdo;特务甲捅了一下乙，乙献宝似的拿出两张通缉令展开，通缉令上是欧阳和思枫依稀相似的绘像。

蒋武堂沉默地看着那两张通缉令，眉头皱得更紧了。

太阳升了起来。经过守备军一夜的清理，昨天的狼藉已不复存在，新的一天又将开始，无论如何，沽宁人总要生活下去。

有几个守备军在街头张贴着什么，人们围了上去。空气里满是紧张的味道。

欧阳终于再次醒来，他打量一下四周，六品和小馍头几个车夫在旁边。

&ldo;六品……&rdo;

六品转过脸，嘘了一声，指指他们正在看着的方向。

那里，车夫们买来一副棺柩，大风的遗骸已经被放了进去，四道风正跪在旁边用一把刀割开自己的手臂，让血淌在棺柩上。

&ldo;他在干什么？&rdo;欧阳问。

&ldo;他发了个毒誓，他要不给大风报仇，伤口烂掉他胳膊，烂穿心肺。&rdo;

欧阳皱了皱眉，他对这种江湖勾当没什么好感。

古烁也在臂上开了条口子，只是不如四道风那样深得吓人，四道风不由分说给了皮小爪一刀。

他们哥三个跪着，看仵作把棺柩抬走。围观的车夫渐散，老馍头凑过去刚说了句什么，就让四道风一脚踢开。古烁把他拉了过来，他仍嚷嚷：&ldo;不是我要揍他，他这时候要退车，不是怕死是什么？逃逃逃，他来那地方有多远我都不知道……&rdo;

&ldo;四哥……&rdo;欧阳叫着走近的四道风。

四道风翻眼看他：&ldo;你又不拉车，瞎叫什么哥？&rdo;

&ldo;多谢……&rdo;

&ldo;谢什么？说个谢字就把自己当上等人？&rdo;

四道风今天气不顺，不像昨天那么好打交道，欧阳笑笑：&ldo;我这么说好不好‐‐大侠恩德没齿不忘？&rdo;

四道风没理他，转向古烁说：&ldo;我喜欢他这样的，看着挺像人，阴坏，咬人狗不叫，宰鬼子也闷杀。&rdo;他问六品，&ldo;六品，他几个？&rdo;

六品很精确地伸了五个指头，又伸了三个手指从中间一切，表示半个。

四道风看了，又接着刺古烁：&ldo;五个整个，三个半拉，一天。我都没他多，他说十个收手了吗？&rdo;他接着又找上欧阳：&ldo;唉，那三半拉怎么回事？&rdo;

欧阳苦笑：&ldo;世界上没有半拉人，所以我不可能杀半拉。&rdo;

&ldo;狠角色都是这么说话的，听出来没？没有他才杀不着，有的他全杀了。&rdo;

古烁苦笑。

&ldo;四爷，我得走了。&rdo;欧阳说。

&ldo;等会儿，你上哪儿？&rdo;他又找上六品了，&ldo;我也喜欢他，个大，话少，这大身板里装的全是义气和力气，唉老三，你觉得他像不像大风？……喂，你说走，要去哪儿？&rdo;

&ldo;我有要紧事情得办，尤其这个时候……&rdo;

&ldo;你还能去哪儿？欧阳山川，本名曹烈云，说是沽宁女中的教书匠，其实扮猪吃老虎，是被通缉十一年的赤匪逃犯。说说你怎么混的呗？我大师兄杀了足一打，也就被通缉了两年，赏格也没你高。&rdo;

欧阳扫视了四周，没有一个像是特务身份的人，可一切底细被四道风这样的人说出来，实在是令他吃惊。

四道风掏出那张他为了看赏格多少而撕下来的通缉令说：&ldo;你是死五百，活一千。兄弟，你立马撞死也顶这一车行。&rdo;

欧阳无奈地摇摇头，他挣扎着起身：&ldo;不管怎么样，四爷，我还是得走。&rdo;

四道风瞪着他：&ldo;你出得去吗？这个时候你要出去也不问问我同不同意？&rdo;

欧阳看着四道风：&ldo;你要把我交出去？&rdo;

&ldo;我是四道风！&rdo;四道风火了。

欧阳点了点头，把这当成承诺：&ldo;我会记得你的情。&rdo;他起身，打算真的要走。

四道风一把把他推回去：&ldo;我说过没我的同意你不能出去。&rdo;他说着，转身拿了什么东西摔给欧阳。欧阳看看，那是一身车夫的衣服。欧阳笑了笑，乖乖地换上。

欧阳换上了车夫的衣服，脸上尽可能地化了装，他跟着四道风拉了辆车在街头小跑。街上每隔一段路便贴着他和思枫的通缉令，昨天的牌楼处已经戒备森严，架上了机枪，设上了重岗。

前边又是一道守备军的卡子。守备军看着过来的四道风两人喊：&ldo;站住，查……&rdo;

四道风阴着脸一记高踢，这像是他的名片，守备军立刻笑了：&ldo;哎哟四哥，是您，后边这位……&rdo;

&ldo;我亲哥都不认得了？长得不像？&rdo;

&ldo;仔细一看还真像。&rdo;守备军看也没看张口就说好听的，挥挥手让他们过去。

就这么过了卡子，欧阳的脚步慢了下来，他看见了思枫的小食店，店子几乎被肢解了，门板被卸了下来，空空的门洞上横七竖八地打了好几道封条。

四道风看看欧阳：&ldo;眼见为实了吧？跟你说我这人不爱打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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