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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第1页）

说完，他挂上了耳机

周仆原来的构思被打断了他的心飞到了几十里外白茫茫的临津江畔现在离新的战役发起只有两天时间，而这条江水还没有完全封冻据昨晚报告，靠近江的两岸倒是结冰了，但江心的激流，却翻滚着黑魃魃的波浪这正是全军上下所一致关心焦虑的问题

周仆在屋子里呆不住，披上他那件半旧的羊皮大衣正想到外面看看，只听门外喊了一声报告，是陆希荣的声音

&ot;政委在么?&ot;他在门外低声地说，带着可怜的音调

&ot;你进来吧&ot;周仆说

他在门外扑打了雪花，脱去靴子，弓着腰走了进来，带着从来少有的恭谨打了一个敬礼

&ot;政委，我想找您谈一件事&ot;他脸色忧戚地说

&ot;坐下谈吧&ot;周仆说

他拘拘束束地坐在周仆的对面

&ot;政委，我想向您声明，我对您并没有意见&ot;他望着周仆，显出十分诚恳的样子，&ot;过去，我总认为您打击我，现在我从内心里觉得我的认识错了您不但不是打击我，而且是真正的关心我，爱护我通过这次教育，使我认识到您那坚强的党性我参军这么多年了，经历过的政委，也不是一个两个了;我不是故意当面奉承您像您那高度的原则性和爱护干部的精神，的确是很少见的&ot;

&ot;你究竟要谈什么事呀?&ot;周仆皱皱眉，平静地间

&ot;我的错误的确是极端严重的&ot;他停了停，显出十分痛心的样子，&ot;其实我的毛病，政委您早给我敲过警钟了，可是我不自觉，一直沿着错误的道路走我要早听了政委您的话，也不至于发展得这样严重，现在回想起来，真叫人痛心!&ot;他低下头去，掏出手绢拭了拭眼睛，&ot;就是在这次犯错误以后，您还万分诚恳地耐心地来教育我，挽救我政委这样对我，真使我说不出来的感动，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政委……&ot;

他说着说着，哭出声音来了

&ot;快不要这样&ot;周仆说，&ot;问题不在于犯这样那样的错误，更重要的是对错误的态度节命的道路还长得很，只要真心改正，还是来得及的&ot;

&ot;政委，你不要误会呀，政委，我这可是真心改正呵!&ot;他抬起头望望周仆，敏感地分辩着

&ot;是真心就好&ot;周仆点了点头，&ot;你找我，还有没有其他的事?&ot;

&ot;有件事我想请政委帮助&ot;他吞吞吐吐地说一面从口袋里取出一封揉皱了的信，交给周仆

周仆展开信，就着马灯来看

&ot;你仔细地看看吧，政委，&ot;他忧伤而又气愤地说，&ot;我真万万没有想到，在我处境最困难的时期，接到小杨这样的来信!你瞧瞧，她把侮辱的字眼，什么&39;怕死鬼&39;，什么&39;个人主义&39;，什么&39;罪恶&39;，都加在我的头上!她说她把我看错了;依我看，我是把她看错了!就是普通的同志关系，应该在这样的时候，来增加我的痛苦么?依我看，她同我脱离关系，原因并不在这里，这不过是一种借口!&ot;

周仆把信交还给他，神情严肃地问:

&ot;那末，依你看，原因在哪里呢?&ot;

&ot;这不是很明显吗?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来&ot;他从鼻子里冷笑了一声，&ot;她是听说我降职了，如果我还是营长，她就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当然，也还有另外的原因……&ot;

&ot;什么原因?&ot;周仆凝视着他

&ot;这不必再说了，我过去向首长反映过这个问题&ot;

&ot;你说的是她同郭样……&ot;

&ot;就是这么回事&ot;他气愤地说，&ot;我接到这信，已经三天二夜没合眼了，我翻来覆去地分析这个问题我敢肯定出不了这两个原因&ot;

周仆半晌没有说话，抑制住愠怒，冷冷地说:

&ot;那么，你要求我帮助什么呢?&ot;

&ot;她脱离，我不脱离!&ot;

&ot;你对她印象这样坏，为什么要同她保持关系呢?这是什么问题?&ot;

陆希荣没有即刻作出回答

&ot;你可说呀!&ot;

&ot;我……_我……&ot;他嗫嚅了半天，仍然没有能够讲出来

周仆瞪了他一眼，问道:

&ot;那么，你要我作些什么事呢?&ot;

&ot;我要求政委:以党委的名义给她去一封信，指出她这种思想是要不得的!&ot;

周仆已经按撩不住了，但仍极力用平静的语调说:

&ot;不行!&ot;他把手一挥，&ot;这是个人问题，你不要想利用组织来达到你的目的&ot;

&ot;组织也应当关怀个人哪，政委!&ot;

&ot;组织应当关怀个人，但是个人任何时候也没有权力把组织当作利用的工具!&ot;周仆望着他说，&ot;陆希荣同志，你参加了这么些年的革命，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党员，但是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组织你把一切关系都看成是个人的利害关系，组织在你眼里不过是可供利用的工具!我对你说，你们的关系能否维持，个人可以商量，组织也可以帮助调解，但是想利用组织这是办不到的!&ot;

周仆显然有些激动，又继续说道:

&ot;同时，我还要奉劝你，在党内生活中，还是要老实一些，不要从个人利害出发，在背后随意地诬蔑一个同志你刚才谈到，你对小杨的印象那样坏，可为什么又抓住她不放呢?问你，你没有回答你是不是以为她给你增加了痛苦，你也拖住她，来给她增加痈苦你才愉快呢?&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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