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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雄关漫道第一部分（10）

陈琮英道：&ldo;是啊！有了儿子，我更快乐了不是？&rdo;

任弼时往前走两步，想了想，复又回身把大门闩上。陈琮英有些奇怪地：&ldo;弼时，今天回来这么早，太阳莫非从西边出来了……哎，大白天你闩门干什么？&rdo;她的目光突然与任弼时焦灼而威严的目光相遇，立即噤了声。

任弼时的目光忍不住久久地落在儿子身上。他上前两步：&ldo;来，我抱抱孩子。&rdo;陈琮英疑惑地把儿子交到丈夫手上。

任弼时的目光停留在湘赣脸上，慈爱地哄逗着儿子。然而，孩子却突然哭了起来。任弼时不知所措，陈琮英接过儿子，哄着。任弼时迟疑道：&ldo;琮英，湘赣……满五个月了吧？&rdo;陈琮英自豪地：&ldo;五个月零十八天！&rdo;

&ldo;噢，转眼都这么大了……&rdo;

&ldo;我嫌他长得慢呢！弼时，你看我们两人都三十多了，按理说孩子本该上学堂了。&rdo;

任弼时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ldo;五个多月了，可以断奶了……&rdo;

&ldo;断奶干什么！只要我奶水不绝，我会一直喂下去！喂得他又高、又壮！&rdo;

&ldo;我三个月的时候，就断奶了……&rdo;

陈琮英愣一下：&ldo;弼时，你今天怎么了？&rdo;

任弼时扭过脸去：&ldo;琮英，你可能也得到了一点消息……红六军团马上就要突围，我作为中央代表，一同随军行动。&rdo;

&ldo;那，我呢？&rdo;

&ldo;你负责红六军团的机要工作，按规定，必须一块跟着走！&rdo;

陈琮英预感到了什么：&ldo;那，湘赣呢？&rdo;

任弼时沉默着，颤抖着手点烟。陈琮英突然落泪：&ldo;弼时，还记得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苏明吗？&rdo;

任弼时强忍着泪点点头。陈琮英哽咽道：&ldo;1928年底，在上海，为了从国民党的监狱里把你营救出来，我到处奔走，孩子患肺炎，顾不上送她去医院，她就那么夭折了……快六年了，我不知多少次梦到过她……现在，我不想再丢掉这个儿子。我带着他走，不用你们管，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丢下他！&rdo;

陈琮英紧紧地抱住儿子，仿佛怕谁突然把他抢走。任弼时用极其严肃的口吻说：&ldo;琮英，你忘了吗？当年我们结婚的时候，曾经宣誓过，为了革命，我们没有什么不可以付出，包括我们的生命。&rdo;陈琮英大声道：&ldo;我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但我不想丢下孩子。孩子太可怜了……&rdo;

她流着眼泪，把孩子抱得更紧了。任弼时说：&ldo;陈琮英，你是母亲，但你更是一个红军战士！&rdo;

陈琮英猛地一怔，接着泪如泉涌。

雄关漫道第一部分（1）

宽阔的广场上，数不清的人在进行出发前的各项准备工作。有的擦拭武器，有的准备干粮，有的在打草鞋，有的用担架往外抬伤病员……人们很少说话，气氛很是沉闷，空气中也似乎弥漫着离愁别绪……

任弼时、萧克、王震等将领在人群里穿行，不时对路遇的人叮嘱几句，同时他们也小声地交流着。萧克说：&ldo;我军团主力已经推进到遂川县的横石、新江口一带隐蔽待命。&rdo;任弼时道：&ldo;我看，我们应当向中革军委建议，提前行动。我们愈机密，愈神速，愈是对我们有利。&rdo;

萧克和王震均表示同意。

这时，七八个女红军战士唧唧喳喳议论着，向前走来，为首的是李贞。走在李贞身边的是何梅，她容颜俏丽，体态轻盈，一身粗布军装穿在身上，别有一番风韵。何梅在红六军团政治部负责宣传工作，是六军团有名的文化人。李贞是红军学校的组织科长，她虽然算是个&ldo;老革命&rdo;了，但她顶佩服有文化的人，她和何梅是最好的朋友。

何梅眼尖，透过各色人群，一眼就看到了任弼时等人：&ldo;贞姐！快看，任书记他们在那儿！&rdo;李贞道：&ldo;好！我们快去找他们！&rdo;她们呼喊着，朝任弼时等人身边跑去，把他和萧克、王震等人围住。何梅口齿伶俐，由她代表众女兵发言。她说：&ldo;任书记、军团长、王政委，我们想跟主力一块走！可是，军团政治部的同志说，我们的事，军团首长还没研究呢！我们坚决要求跟主力走！&rdo;

众女兵们一致要求，跟着主力走，不要丢下她们。任弼时、萧克、王震都犹豫着。任弼时说：&ldo;姑娘们，不要怪军团首长，是他们难下决心啊！这次行动，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原则上尽量少带女同志。不是不相信你们，确实是形势所迫。前路漫漫，你们能走得了多远呢？&rdo;

李贞急了：&ldo;任书记，我代表姐妹们说句话：我们当初来参加红军，就没想到会离开它！就好比何梅吧，她父亲是南昌城里的大资本家，可她就是因为向往革命，才偷偷跑出来投奔红军的，至今家里不知道她去了哪儿……走上这条路，我们一辈子都不想离开红军！&rdo;女兵们七嘴八舌：&ldo;是啊！我们一辈子不离开……&rdo;

萧克说：&ldo;留下来，一样可以为革命做工作嘛。&rdo;何梅说：&ldo;可我们觉得，跟主力走，我们作用更大！首长，我们保证，不会成为负担的，相信我们吧！常言说，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们好女儿，也要志在四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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