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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第1页）

&ldo;请起！&rdo;莫故之深深地吸了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ldo;以韩原到歧山的距离，急行军不过一日，我们多少得给牧族一点交代，这样或许还能拖上三到五天，否则大王定遣将换防。&rdo;

蒙裂以前所未有的钦佩、肃穆、尊敬的态度，霍然道：&ldo;下将愿领兵清剿流戎，肃清小股戎贼。&rdo;

似乎在意料之中，莫故之并无惊喜之色，而是严肃无比地道：&ldo;我只能给你一千私卒，他们的能力绝对强于普通士兵，出弓没有回头箭，清剿流戎之事就拜托蒙将军了。&rdo;

蒙裂斗志高昂道：&ldo;末将绝不负将军重托，即使战至最后一人，亦不会给牧族进言大王的机会。&rdo;

&ldo;哼，身为领兵者，当为士兵的生命负责，怎能轻言死亡。所以，你必须尽量维护士兵的生命。&rdo;莫故之神情凝重，缓缓道：&ldo;戎人在不断增加中，蒙将军多加小心。&rdo;

蒙裂猛然抬头，双眼掠过异芒，一字一字地道：&ldo;韩原的兵马就拜托给将军，将军保重！&rdo;

说完，身体一挺，大踏步向山下走去。

莫故之眼放精光，犀利无匹的电眸紧盯蒙裂的背影，空气中布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气息。

&ldo;圣使说秦人定忍不过五天？第七天都快过去……&rdo;

重耳不由得叹了口气，道：&ldo;没想到秦将如此高明，竟甘冒灭族之危，亦不出战，仅派千人进入草场，与我族骚扰分队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端的是妙招。&rdo;

雪丹清与缠香圣女蓦然一怔，仿佛不认识地看向重耳。在她们的心目中，重耳是战无不胜的神，如今竟如此推崇对手，的确令她们意外。

&ldo;据俘虏的口供，莫故之之前并无军功，除了一身神鬼莫测剑术，一直在军部郁郁不得志，与另外两名将领数次争夺巴蜀战区均告失败，圣使怎会如此看重他呢。&rdo;

&ldo;正是因为机会难得，是以他绝不会放过这唯一的机会，身为绝世剑手，必然通悟剑道，讲究心剑合一，竭而不战，战必胜之。剑法与战法亦有共通之处，不过……&rdo;重耳忽然咧嘴笑道：&ldo;实际上莫故之已然落败，当他接到秦王诏书，拒绝出战那刻起，他就败了，而且很惨。&rdo;

&ldo;公……圣使的意思是？&rdo;雪丹清追问道。

&ldo;若我们均无束缚，洒脱一战，鹿死谁手尚且不知。但他上要应付秦王，下要敷衍游牧各族，势必影响心态，而秦兵气势十去其三，再战必败无疑。&rdo;重耳侃侃而谈道：&ldo;你们还记得今天抓到的秦人的口供吗？韩原的四千精甲在清河北一直是飞扬跋扈，横行霸道之徒，他们心中极其藐视戎族，如今受制不得掠战，上至各级将官，下至公车步兵，皆已到了痒不可忍的地步，哈哈！莫故之不该把韩原之将蒙裂派出，以至于韩原兵将失控，再不出战，必然内哄。&rdo;

&ldo;这样就好……&rdo;缠香的脸上顿时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恍若草之沼泽。

草原上极静，只有微微的风声，和偶尔的几声鸟鸣。踏着刚破土而出的绿芽而行，沙沙的脚步声听来格外清晰。这一瞬间，除了三人的呼吸之声，便是一阵清郁的花香之气，扑面而来。

&ldo;看来有了变化。&rdo;重耳忽然转过身去，眼神浮上异彩。

&ldo;禀告主公，秦人出动千余精兵，开始进驻秦之牧族，我先发部队与其遭遇……&rdo;

人马未近，声音却远远的传了过来，显然秦人来势凶猛，使其乱了方寸。

重耳从容不迫的道：&ldo;别急，慢慢讲。&rdo;

十二道墙之一的槎西飞身下马，定了定神，道：&ldo;刚才接到鹰哨来报，韩原守将蒙裂率千余快骑堵截我先发游骑，十八名晋兵死亡，伤八十四人，一百余戎人战亡，伤……&rdo;

重耳蓦然道：&ldo;确定只有千余人么？&rdo;

&ldo;确定。秦之大将莫故之与其主力依然停留歧山之脚。&rdo;

重耳暗呼一口气，他猛然间明白了一个问题。莫故之若知必死，那么定不再留任何后手，束缚不再，岂不再畏死。本来一道上上之计，却无形中转换为下计，这样的对手太可怕。

他不禁佩服起这位秦西第一剑手来。莫故之能把剑法中的险中求生运用到战法中，的确是天纵奇才。双方还未对阵，却已是大战两场心理战，各有胜负，而自己却隐隐落于下风。

饶是如此，重耳却陡生战意，冷然道：&ldo;请各位族老与将军们前来大帐。&rdo;

行至大帐，介子推与狐氏兄弟早已等候帐门，一干戎族长老则坐立帐中，一场口水大战正在上演。不知为什么，他们不畏生死的喊叫声虽是震天惊地，但重耳非但不觉得激昂，反倒有些不详之感。

&ldo;主公……&rdo;狐偃指了指帐篷，欲言又止。

重耳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在意。其实战事未起，他已然明白，戎人鲁莽冲动的天性，已注定灭亡，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神仙也救不了他们，只是……重耳表情复杂的看了缠香一眼。岂知缠香似有感应般对上他的眼神，里面包含着洞知天命的无奈与绝望……

重耳一颤，目光投向介子推，&ldo;子推怎么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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