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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我开始沿广场绕最后一周，并给自己定了一个任务：把这枚硬币放在盛零钱的盒子旁边，在接过我的零钱之前，尽最大可能，不让营业员将它和其它硬币混在一起，这样便可以看到它在空间转移的轨迹，伺时可以观察转移轨道附近气温的变化。

可是，试验没有开始就被打断了。

当我刚要走近我的第一个卖主曼亚，我刚才遇到过的那个警官早有所料地走了过来。

&ldo;你好。&rdo;他出于职业的需要向我打着招呼。

我打量着他，心里有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

&ldo;公民，让我看看你的证件。&rdo;他边说边向我敬礼，朝我身后看了看。

&ldo;出什么事了吗?&rdo;我问，拿出我的通行证。

&ldo;还要看看你的那枚硬币。&rdo;譬察接过通行证说道。

我一声不响地将那枚5戈比的硬币交给他。曼亚用责备的眼光审视着我。

那个警察认真地看着硬币，然后得意地叫了一声&ldo;啊哈&rdo;，接着，他打开通行证。他检查通行证的神情极像一个藏书家在研究一本绝版的古书。

我耐心地等着。我们周围渐渐地圈了一群人。人们对我议论纷纷。

&ldo;跟我走一趟吧。&rdo;警察终于开口了。

我们一起走了。我们走的时候，尾随在后面的人对我的背景作了各种各样的猜测，但没有一个说我是好人的。在他们的眼中，好像我肯定是要受审的，所以为我准备好了各种履历。

在警察局里，那个警察把通行证和5戈比的硬币交给了当班的警官。

他检查了硬币，然后给我一张椅子让我坐下。我坐下后，他用居高临下的口吻对我说：&ldo;把找的零钱都交出来。&rdo;说完，聚精会神地研究起我的通行证。

我把所有的硬币都掏了出来。

&ldo;数一数有多少，科瓦列夫。&rdo;警官说，眼睛紧盯看我。

&ldo;是不是买了许多东西?&rdo;他问。

&lso;是的。&rdo;我回答说。

&ldo;也拿出来。&rdo;警官说。

我拿出四期两天前的《真理报》、三期当地的《打渔人报》、两期《文艺报》、八盒火柴、六块获金奖的太妃糖和一把清理煤油炉用的廉价钢丝刷。

&ldo;喝的饮料我可交不出来。&rdo;我冷冷地说道，&ldo;四杯苏打水，五杯苏打果汁。&rdo;

我开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一想到得找个借口才能让自己解脱出来，我便感到特别恶心。

&ldo;一共74戈比，警官同志。&rdo;年轻的科瓦列夫报告说。

警官沉思地看着这堆报纸和火柴。

&ldo;你是在寻开心呢，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rdo;他问道。

&ldo;别的什么目的呢?&rdo;我阴沉着脸说道。

&ldo;严肃点。&rdo;警官说，&ldo;严肃点，公民，老实说吧。&rdo;

我如实地讲了事情的前前后后。快讲完的时候，我恳求警官不要以为我是为了捞钱买汽车。我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

警官嘿嘿地笑了两声。

&ldo;为什么不可以这样认为呢?&rdo;他问道，&ldo;证据确凿嘛。&rdo;

我只好耸耸肩。

&ldo;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不可能产生这种想法……我胡说些什么，事实上不是不可能而是根本就没有这种想法!&rdo;

警官沉默了一会儿。年轻的科瓦列夫拿起通行证，又开始研究起来。

&ldo;如果认为……真是太荒唐了。&rdo;我有点激动地说。&ldo;如果指望一戈比一戈比地能把钱攒起来，那简直是蠢透了。&rdo;我又耸了耸肩。&ldo;那你还不如到教堂门口去乞讨呢。&rdo;

&ldo;我们正要和乞讨行为作斗争呢。&rdo;警官意味深长地说。

&ldo;那是对的，也是理所当然的……我只是不明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rdo;我又忍不住耸了耸肩，心里还暗下决心下一次再不耸肩了。

警官又是一阵长时间令人难堪的沉默，他仔细地研究着硬币。

&ldo;我们得写个报告。&rdo;他最后说。

&ldo;请听我说，当然……尽管……&rdo;我不知道&ldo;尽管&rdo;后面该说些什么。

警官看着我，想听我继续说下去。但我忙于琢磨我的行为犯了哪项条款，也就没有说下去。于是他便拿出一张纸开始写了起来。

年轻的科瓦列夫又去值班了。警官咯吱咯吱地用钢笔写着，并不时地将笔很响地蘸到墨水瓶里。

我坐在那里，眼睛木然地盯着墙上的标语，茫然地想像着洛莫诺夫处于我目前的情况下会抢过通行证，跳窗逃跑的悄景。他为什么要逃跑呢?因为他不承认自己有罪。我也不承认我有罪。但罪过好像既可以是客观的，又可以是主观的。事实毕竟是事实：所有这74戈比的铜币，从法律的观点来看，都是偷来的，只不过偷的手段高明一些，是靠了一枚花不完的硬币。

&ldo;请读一遍，然后签个字。&rdo;警官说。

我拿起来读了一遍。

根据这份报告，我，很明显也就是下面签名人普里瓦诺夫&iddot;a&iddot;e，在无意中得到一枚花不完的5戈比硬币，并且故意使用数次。我，也就是下面签名人普里瓦诺夫&iddot;a&iddot;e，声称自己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进行科学试验，并无骗人的企图。我愿意用1卢布55戈比来赔偿因此给国家造成的损失;最后根据1959年5月22日索洛维斯市政委员会的决议，我已将上述花不完的5戈比硬币交给当班警官萨金科&iddot;u&iddot;u。同时收到补偿的5戈比苏联政府法定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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