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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法海想了想说，&ldo;我与众师兄弟的不同，只未知可否。&rdo;

无德道，&ldo;说来我听。&rdo;

法海合什道，&ldo;我有一偈‐‐菩提本是树，明镜不是台。心上只一人，何处容尘埃？&rdo;

无德闭目沉默许久，众人见师父没有评语，都面面相觑，也不知可否。有几个便来问无德，法海如此的修行如何？那意思是想知道无德有意将衣钵传与谁，便好与他相近。

有个与法海相善的师兄说，&ldo;妙，心中只佛陀一人，还能容下什么邪念妄想？&rdo;

也有说不好的。

良久，无德方开口，也不睁眼，&ldo;禅门有三种境界，第一层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因其心有分别，所以万法诸相都不相同‐‐山是山，水是水。等到第二种境界，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因其心无分别，山水皆是诸法空相，无甚分别。这种境界虽好，但还是在分别，是不分别之分别。等到第三层，仍旧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因其知道万法归一，万相空无的道理，所以无心去分别山水，山仍旧是山，水仍旧是水。&rdo;

便有弟子问，法海到了那种境界？

无德不回答，只道，&ldo;不过在第二层上，放下这一人，便可达到第三层。&rdo;

也有问法清师兄在第几层上的。无德喝道，&ldo;何来层？&rdo;

有个胆大的便说，适才师父说过禅门有三种境界。

无德笑笑，&ldo;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修行之人若执着于境界，又是一误。修行不过是随心随意，岂能随境而动？水在江中，遇滩则静，遇弯则汹，水还是那个水，不过处时局地方不同罢了。&rdo;

众弟子又问了些佛法心得。无德或解或喝，一一答过。

无德终于说，&ldo;今日之会，乃我在凡世最后一会，他日升坛讲法，便是我亲传衣钵之时。&rdo;

有个师兄便问，衣体传与何人？

无德笑笑，&ldo;衣钵传与后人。&rdo;便挥手示意大家退去。

大家都是聪明人，出去时，便分作了两派，一边簇拥着法清，一边紧跟着法海。

无德接过随身小沙弥的茶碗，淡淡地说，&ldo;禅门中若有功利，清者亦不能清，有容者也未必大。&rdo;

无德便吩咐沙弥出去，自己要为圆寂净身，不待叫时，谁也不许进来。大凡高僧知道大限来时，便要禅定，不吃不喝。一是为了心静如一，一是为了排空身上秽物，得一洁净之身。

[第三章]第三节

[回目名：]法明误吐分离事，无能智护劈柴僧

众人见无德如此，知道寺庙将易主，便根据那法会中的言语猜度谁是未来的主持，便好与谁相近。其中不免有荒废了修行的，也有那些好事的，未脱俗气的，便相互暗中攻陷。

这日，法海正在劈柴，便有那法清的支持者法明过来讽道，&ldo;你心中那一人是谁？敢不是哪个相好吧！&rdo;

法海只不理。

法明又道，&ldo;好好的公府不呆，却跑到这来抢我们的饭碗，也是师父看你父亲面上，才收留的你。&rdo;

法海仍劈他的柴。

法明却不罢休，&ldo;你只做得正人君子一般，你和许仙搞的那些丑事只当我不知道，师父也早是知道的了。你还是趁早走了得好，若法清师兄掌了寺院，是必不容你的。到时叫你好看！&rdo;

法海愣在那里，半晌才念了个佛号。

那边一个老头陀本在一旁搬柴火，见法海停了手，便说，&ldo;谁做主持，不一样要劈柴搬柴的，相国寺里唯一不缺的倒是闲人。&rdo;却把法明推了一把，去拾他脚下的柴。

法明骂道，&ldo;你个老东西！&rdo;

老头陀回道，&ldo;东西总有老的时候，若是不老，就成妖精了。&rdo;

&ldo;无能。&rdo;法明叫着老头陀的法号，&ldo;倚老卖老，你不曾记得你是个犯戒的僧人了？要不，师父会罚你在这？&rdo;

无能边拾柴边说，&ldo;若心上放不下功利，戒又有何用？若心上不知有罚，罚下十八层地狱又能怎样？&rdo;

法明只气得&ldo;你你你&rdo;的乱叫。

这个无能因不平时政，出家在此，与无德是同门师兄弟。因好酒，当日喝醉打伤了山下的村民，被无德罚在柴房做工。一做便是四十几年。

[第三章]第四节

[回目名：]智比丘传达身后事，痴和尚难舍前生缘

是日，小沙弥正在方丈门前打盹，却听得门吱地开了。无德走了出来，一手拄着锡杖，一手拿着铁钵，对小沙弥说，&ldo;拿我袈裟、毗卢冠到大殿来。&rdo;

不多时，寺中集会钟声起。众僧都放下手中的事往大殿跑。只有无能和几个火工头陀在殿外广场上堆放柴火。

无德端坐大殿上，小沙弥捧袈裟、毗卢冠立在一旁。法清诸师兄弟站立殿中。

无德振铎而语，&ldo;吾今即往西天朝见佛祖。留下尔等自当严加修行，苦练心志。&rdo;众僧听得，齐齐跪倒在地，也有那伏地失声的，也有那泪如泉涌的。

&ldo;他日到西边来见我，我必要考问尔等功课。若是尔等怠惰，必不轻饶。&rdo;

法清等众人应道，&ldo;谨受教诲。&rdo;

无德又道，&ldo;我有袈裟一领，毗卢冠一顶，是先时祖师所传。法清过来‐‐&rdo;法清忙把戒棍交与身边的师弟法明，过去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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