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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第1页）

夏渊拉着他，又一路杀将出去。

荆鸿看到神威军越来越少的人，还有孟启烈闪烁的眼神，又道：&ldo;殿下不该来，皇位本是唾手可得。&rdo;

&ldo;别说了。&rdo;夏渊拽过顾天正身前襁褓，丢给荆鸿，&ldo;哄孩子去，让他别哭了，烦。&rdo;

&ldo;……&rdo;荆鸿笑了笑，一手轻轻拍着夏瑜的背，一手替他遮去飞溅来的鲜血，&ldo;瑜儿乖，别哭了，你要当小皇帝了，要高高兴兴的。&rdo;

夏渊啐了一口血出来：&ldo;老子还没当，白让这小子捡了个便宜。&rdo;

荆鸿衣袖拂去一支箭矢：&ldo;有人放冷箭，殿下小心。&rdo;

&ldo;知道。&rdo;

&ldo;王德顺叛了安庆王，他是聂司徒的人。聂司徒要反，太子妃想当太后，我不知安庆王原本作何想，但他现在不过是只替罪羊。&rdo;

&ldo;知道。&rdo;

&ldo;你的神威军……就剩十三人了。&rdo;

&ldo;城防处还有，可保我们出城。&rdo;

&ldo;出城了……殿下!!&rdo;

&ldo;没事，给你挡一箭，这叫英雄惜英雄。荆鸿，把孩子丢下。&rdo;

&ldo;瑜儿，乖，他们不会伤你。饿了?别拱了，说了我没有奶水……&rdo;

&ldo;丢下!&rdo;

张谦抱走了襁褓，夏瑜伸着小胳膊，哭得声嘶力竭：&ldo;鸡糊……&rdo;

那哭声，比雷鸣还要响。

皇城之外，荒山野岭。

随他们出来的神威军只有寥寥数人，躲在一座山dòng中，身上的伤口都被雨水泡得发白，屁股刚沾了地，下一瞬就昏睡了过去。

荆鸿挨个查看了一番：&ldo;这样不成，明天要去买药。&rdo;

夏渊笑道：&ldo;幸好盘缠足够。&rdo;

&ldo;去哪?&rdo;

&ldo;瓯脱。&rdo;

&ldo;……&rdo;荆鸿为他清理箭伤，&ldo;你还信我?&rdo;

夏渊道：&ldo;父皇那日找我，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身为王者，不是不可信人，而是无论被什么人背叛，都要给自己留有一条后路，如此才能不生，不灭。&rdo;

荆鸿拗断箭尾，烧红了匕首，去挑埋在肉里的箭头。

夏渊看着荆鸿：&ldo;我倒是觉得，留有后路便不是&lso;信&rso;，用人不疑，无论外界看来怎样，我仍会相信自己的判断……唔!&rdo;

&ldo;所以你就来救我了?&rdo;荆鸿将箭头置于地上，撕了里衣给他包扎，&ldo;殿下，你还是太意气用事了，你心中信我便已足够，这种时候应当知道孰轻孰重，我亦不希望成为你的拖累，误了你的大事。&rdo;

&ldo;误了大事?&rdo;

夏渊笑了，笑得洒脱。

他手指拨弄着那个带血的箭头，又把那温热的血涂抹在荆鸿唇上。

他说：&ldo;还能误了什么事。有些人，初见时，便已误了终身。&rdo;

第55章忘川人…

宇文势坐在容青殿中，听着外面的喧嚣，闭眼扶额。祭典上的鼓声，像是一下下敲在他的脑中，令他头痛欲裂。

&ldo;桑琳，把门窗关了，太吵。&rdo;

&ldo;是。&rdo;

桑琳关好门窗，便垂首站回了原位。她不作侍女装扮，反倒穿着一身侍卫服，明明身段娇俏，面容清丽，却无甚表情，那一声&ldo;是&rdo;也回得极其漠然。

大殿中静默半晌，宇文势的头痛没有丝毫缓解。他猛地一拂袖，将案上的茶盏扫到地上，瓷片碎裂，馥郁的茶水渗进了地砖的缝隙中。

月祀。

自那日起，月祀对他而言就不再是举国欢庆的祭祀节日，而只是……他们的忌日。

他不想去祭坛，尽管他知道这是身为王的义务，可是他半点都不想再踏上那块地方。两株琼浆果树也让他挪了位置，那人不在，他种给谁吃?

没有了那个人的月祀，就跟他小时候见到的一样，不过是王族披上华丽的衣裳，享受万民的膜拜，虚伪地敬神，虚伪地施舍，无趣至极。

&ldo;今年的猎舞祭司是谁?&rdo;

&ldo;是程将军。&rdo;

&ldo;程厚?哼，绣花枕头。&rdo;

原本猎舞只是月祀的一个过场，不管舞成什么样，最终只要点燃神柱就可以了，百姓对此也不怎么在意，比起这种东西，他们更关心君主会分发多少余粮和肉食。

前任君主为了节约开支，甚至一度取消了猎舞习俗，宇文势即位后，一般也就是让武将舞表演一番武技，然后射箭点燃神柱罢了。

直到那年谢青折成为祭司。

那是真正的猎舞，他踏出的每一步，舞出的每一刀，都带着一种残酷的美，像是将月光、火光和血光全部揉碎了展现在众人面前。宇文势犹记得，那夜祭坛下鸦雀无声，百姓们仰望着那个白袍浴血的猎舞祭司，惊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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