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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ldo;神叨叨的，&rdo;手电筒又往躺在地上的二八照去，保安嘀咕，&ldo;装神弄鬼…吓死个人…&rdo;

白光束拐个弯儿，走掉了，徒留抱在一起对望的两个人，一个无辜受欺负，一个就差长条尾巴摇上天。

陆非舟趁机再偷香，接吻的感觉太美妙，说着气鼓鼓又口是心非的话，唇却柔软得不可思议，他陶醉地肆意含吮，叹慰道：&ldo;傻瓜。&rdo;

宁跃终于回神，果真又傻又呆瓜，倒是不哭了，吸着鼻子嗡声问：&ldo;你…你不给我吗？&rdo;

&ldo;钥匙么？钥匙不给。&rdo;陆非舟逗弄他，&ldo;我把自己给你，要不要？&rdo;

宁跃咬着唇，水光流转的眼里盈满伤心和胆怯，或许还有，陆非舟猜想用&ldo;天真&rdo;来形容一个二十五岁成年男人的眼神会不会不合适，可他确实找不到更适合的词语来形容这汪清澈的目光。

&ldo;我昨天，遇见了一个人，高中生，他有男朋友…杨老头跟我说，那个人特别好…他们都是好孩子…&rdo;

夜风吹，陆非舟把他又往怀里搂了搂。

&ldo;他声音，和杨爷爷一样，可是他很小，他正在、在准备高考…杨爷爷说，说他命苦，没有爸妈…小时候差点就死了，喝农药，把嗓子喝坏了…&rdo;

陆非舟听得专心，哄道：&ldo;嗯，慢慢说，不急。&rdo;

&ldo;他不开口的，一开始…他后来，来过好多次了，有一天才突然愿意讲话…杨爷爷说，他那天，为他高兴，太、太高兴了，哭了…差点就把陀螺，都送给他了…&rdo;

宁跃回忆到这儿又冒出泪来：&ldo;我心里好难受…我嫉妒他…我猜，我瞎猜的，他肯定是受到了很多很多鼓励吧？他、他谈恋爱，他的男朋友爱他…他是不是就，变得勇敢了？他就变得，不害怕了？&rdo;

陆非舟心痛得说不出话，懊恼和自责什么用处都没有，他活该受这种心痛。

宁跃掩面，用遮住了指尖的袖口胡乱抹脸，蹭得鼻涕眼泪到处都是。

他哑声道：&ldo;我爸从来没有夸过我是好孩子…他只说过我，和哥哥比，就是个榆木脑袋，再不好好努力…就只能完犊子…&rdo;

陆非舟慌忙讨好：&ldo;你是好孩子。&rdo;

宁跃摇摇头，想用手抓他衬衫，无奈袖管太长，叫他只能搭到陆非舟的肩膀上去：&ldo;你会…你会像我想要的那样吗？你会…瞧不起我吗？&rdo;

陆非舟将他紧紧拥住，听他哭颤：&ldo;你为什么不嫌弃我了…我没有努力了，我比以前更…更失败…&rdo;

陆非舟要把他揉碎，心里疼得湿了眼，他沙哑道：&ldo;因为我是王八蛋，王八蛋还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rdo;

夜晚好像粘稠了，时间变慢，花香变浓。

宁跃缓了缓心绪，嘟囔道：&ldo;你不是…&rdo;

陆非舟用鼻音道：&ldo;嗯？&rdo;

&ldo;你不是王八蛋…&rdo;宁跃累极，坠着水汽的声音困顿又含糊，&ldo;你还没有那么坏…&rdo;

陆非舟心软得一塌糊涂，没有比他更王八蛋的了，也没有比他宝贝更傻的傻瓜，他松开怀抱，吻他湿润的眼尾，低语道：&ldo;王八蛋配傻瓜，绝配。&rdo;

夜太深了。

陆非舟稳稳地抱起宁跃，穿过花园，往他们的小房子走去。

&ldo;你会…像他男朋友，鼓励他那样…爱我吗？&rdo;

陆非舟轻轻莞尔，太多感叹堵在心头，他说：&ldo;会。&rdo;

&ldo;…会吗？&rdo;

陆非舟温柔、认真地再次承诺到：&ldo;会。&rdo;

会表扬你，会夸奖你，鼓励你。

会认可你的努力，让你享受到成就感，走出自卑。

还会好好爱你---

&ldo;用王八蛋做尽坏事的劲头来爱你。&rdo;

陆非舟喝光咖啡，想了想，觉得这种比喻的承诺倒也不必。

他轻笑着一叹，回到屋里把窗帘拉开，让和他心情一样明媚的阳光洒进房间里。

他半蹲到床边，温声唤：&ldo;宝贝儿，该起床了。&rdo;

从昨晚到现在，算起来已经十五个小时没吃东西了，要把胃饿坏。

&ldo;宝贝儿。&rdo;

&ldo;傻呆呆。&rdo;

&ldo;哭气包。&rdo;

陆非舟轮番叫了个遍，一边拍被子一边试图扯走宁跃怀里的枕头：&ldo;起床吃点东西再睡，要不我端过来喂你也行。&rdo;

宁跃被闹醒了，懵懂地睁开眼，一时搞不清状况，怎么陆非舟笑得跟个二百五似的戳在他眼前？

&ldo;别睡了，一会儿就清醒了。&rdo;陆非舟拿走他的枕头放到床头，再回手掐掐他脸蛋，&ldo;起来靠会儿。&rdo;

宁跃愣愣地任他摆布，被捞起来，被安放，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ldo;我去看看粥，再给你煮一碗糖水荷包蛋。&rdo;

陆非舟用手背探他额头，体温正常，就怕昨晚着凉感冒了。

宁跃还懵着，啥也不知道，啥也想不起来，后知后觉自己才是那个二百五。

&ldo;水在床头柜上，温的，不烫，慢慢喝。&rdo;

宁跃看着这人说完就走了，脸上洋溢着的喜悦仿佛是在拍《阳光灿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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