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医院的走廊里,呼吸声也像是被冻结了一样,安静的让人神经紧绷。好似稍微用力一碰,这弦就会崩断。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为什么?尚之周不懂。她只是想着好好的爱一个人,安静的爱一个人。不需要任何华丽的修饰,简简单单的过自己的小日子。这么简单的愿望,也是一种奢侈吗?
难道真的注定要一辈子一个人,孤独的一个人?对于爱情,难道连一丝的期待也是奢望?越来越迷茫的人生,让尚之周看不到希望。事业毁了,爱的人,现在也活在危机重重的环境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想要留住一段爱情,需要付出的代价吗?
这个代价太过沉重,她付不起,也承受不住。哪怕老天可怜她那么一次,就一次,或许就不会到如今的地步。连老天爷都不会同情她,那她当真是十恶不赦。
早晨五点,外面的世界依旧被黑夜笼罩。尚之周双眼盯着急诊室紧闭的门,忽然灯息了,门也在这一刻打开。
“她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尚之周爬起来飞奔过去,双手紧抓着开门出来大夫的手。
“已经脱离危险。双腿可能……”
“双腿怎么了?”尚之周一听,更加的慌了。
“双腿失去知觉,能不能恢复,得看后期治疗。”大夫见尚之周反应如此激烈,说话的声音压低许多。又看向钱胤尔,“胤尔,一会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大夫说完走了,紧接着后面几个护士推着唐之凌从急救室里出来。脸上的伤痕一道道,格外的醒目。
“周周?周周?”夏子岚扶住倒下去的尚之周。
这一夜,医院格外的忙,又格外的漫长。
尚之周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疯一般找唐之凌。但是她的世界已经变了,而这一点她自己却不知道。
“子岚,你快给我开灯啊。我找不到之凌了,找不到之凌了。”走廊里的尽头,一个趴在地上大哭的女人,在那里撕心裂肺的喊着,哭着。
护士以为有人闹事,赶紧找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也心中不忍的问道:“尚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的之凌找不到了,你带我去找她好不好?”尚之周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胡乱的抓住一个人,就拼命的抓住不放。“你快带我去找她,快带我去找她。”
“好好,你手受伤了,我帮你包一下,然后去找她。”护士见尚之周的手背一个很长的口子,鲜血还在往下不停的滴,也不知道她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去找之凌,去找之凌。”那悲痛的哭泣声,在医院的回廊里,回荡着。
“周周,你怎么了?”夏子岚出去结账,回来就找不到尚之周,地上的垃圾桶和凳子倒在地上,乱七八糟一片。把人紧紧的搂在怀里,温声问她
“子岚,我找不到之凌了,我的之凌找不到了。”尚之周听见夏子岚的声音,哭的更加的厉害。“你快开灯啊,我看不见了路,看不见路?”
“什么?”夏子岚的身子一僵,“你说什么?”
“我看不见路,看不见路。我也找不到之凌,她说让我在家等她。在家等她,我们回家,回家找之凌。”哭的像个孩子,肆无忌惮。
刚赶过来的顾书勉,见尚之周如此,也是吓了一大跳。周围的人用着异样的眼光瞧这个像疯子一样的女人,窃窃私语。
“周周,我们回家,回家。”夏子岚温声安抚着慌乱的尚之周,对着众人做了个禁语的手势。“我们回家好不好,说不定之凌在家等着我们。”
夏子岚几句哄孩子的话,到让尚之周安静许多。一路搂着人上了顾书勉的车,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的尚之周,一个人蹲在客厅里不说话。夏子岚哄她,说唐之凌出去工作,还未回家,让她好好的休息。而她却说在客厅等她,以前也是这样等她回家。
拗不过她,只能放任她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抱着双膝坐着。
顾书勉看着这个昔日里有些孩子气的人,一下子变成这样。心中的自责,愧疚感更加的深了。她目前还不敢告诉出国学习的丈夫。昨天刚坐飞机离开。更不敢告诉远在乡下的公婆,她更怕这个家里支离破碎。
“子岚,周周……”
“选择性失忆,而且她,她的眼睛也……”夏子岚站在卧室门口,小声说道。
“她的眼睛怎么回事?”其实顾书勉早就意识到了,很早就有所察觉。以前也问过丈夫,当时的答案是尚之周的视力,从小一直很好。当时也没敢多问,真怕问出事情来。
“曾经受过伤,左眼很早就看不见了。现在右眼也……”
“有的治吗?”
“以前我对周周说过,让她尽快做手术。因为成功率不是很大,她一直排斥。最近发生的事情,她受的刺激太大,这次彻底的击垮她了。一会我打电话问问在国外学习的几个教授,看看他们有没有好的办法。”夏子岚也未料到事情来得这么突然,明明昨晚两人还在发牢骚,而今日两人的境遇,已经千差万别。
“子岚,谢谢你。”顾书勉满含感激之情,“这些日子麻烦你多照顾她,我先去医院看看之凌。如果她醒不过来,周周该怎么办?”
提到这两个人,顾书勉心中不是滋味。夏子岚望着她那沉重的背影,也意识到要有一场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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