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李诚心想,你也该回家了。
青城入秋,一架从国回来的航班稳稳落地。作者有话说:今天有加更
第236章相见
楚堇回国没惊动任何人,他直接住进了楚衡给他提前备好的公寓里,楚总对侄子上心,公寓里面一应俱全,楚堇哄柱子到深夜,又拿着印有李诚照片跟简介的杂志看了一阵,凌晨五点的时候躺在婴儿室的地毯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身边有人,猛地一激灵就醒了。
“慢点儿。”温和熟悉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有人按住他的肩膀,楚堇瞬间认出了,是郁央。
楚堇勾唇笑了笑:“嫂子。”
郁央看他这样就心里难受,出国三年人都瘦了,带着个孩子肯定各种不方便。
“宝宝呢?”楚堇忽然看向婴儿床。
“你哥抱出去了。”郁央说着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别看你哥嘴上冷冰冰的,其实可心疼凌凌了,孩子非常可爱。”
“谢谢嫂子。”楚堇有些小得意,掀开身上的毛毯坐起来。
楚堇收拾了一番才下去,楚衡正坐在客厅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敲打手机,听到动静掀了掀眼皮,“醒了?”
“嗯。”楚堇还困着:“柱子吃奶了吗?”
“凌凌!”楚衡加重语气:“吃过了。”
楚堇偷笑,接过郁央递来的粥,舒舒服服解决自己一顿饭。
“打算什么时候回公司?”楚衡问道。
“哥你看着办,我时间充裕。”楚堇喝着温水,眯起眼睛盯着儿子,还挺亲他大伯。
“那什么。”楚衡难得一顿,“李诚在给楚氏分公司设计楼层,你们可能会撞上。”
“咚咚咚——”心跳瞬间剧烈,震颤得指尖都微微发麻,楚堇好了好久才接道:“是吗?”
“李诚没忘记你。”郁央开口安抚。
“我知道。”楚堇低声,他并不是因为这个烦躁,而是担心经年再见,一切都变了,不管出发点是什么,有一点无从更改,就是他当年骗了李诚,在医院食堂门口说了那些好听的话,而转头就去了国,三年杳无音信,将心比心一下,换做自己也不可能说心中毫无怨恨,一想到某天相见李诚会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楚堇就心疼得厉害。
可他终究回来了。
几天后,楚堇去分公司上任,边走边听着楚衡在电话那头念叨:“你就作吧!主公司盛不下你了非要去分公司?李诚那边设计完了,他就是设计师,施工跟他没关系。”
楚堇心不在焉:“我知道。”
挂断电话楚堇刚好到楼下,分公司建立完成大半,一至十楼已经开始投入使用,十三到十六楼还在紧锣密鼓地建设,楚堇安静看着,不知为何心里忽然安定踏实下来,不为别的,这是李诚的手笔,青年当初有些不着实际的梦想感觉一下子得以实现,这期间吃了多少苦楚堇不敢想象,他也没有参与这段人生。
这三年,遗憾是真的遗憾。
楚堇在心里叹了口气,迈开步子进入大楼。
他得去一趟人事部,电梯缓缓往上,在九楼的时候停下,外面的喧闹声一下子挤进耳膜,楚堇没当回事,谁知一个抬头就撞上了那双眼眸。
李诚眼底的笑意还未消散,便被一寸寸冻结,他恍若青天白日见了鬼一样,神色无比震惊,可震惊之余,有什么东西冲破牢固三年的冰层一点点涌出,大有彻底崩裂的架势。
楚堇浑身冰冷,在这一刻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我还活着吗?楚堇心想,他安静盯着李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念出了那个魂牵梦萦的名字:“李诚……”他还说想一句“好久不见”,但是电梯不给力,眼瞅着就要合上,楚堇想要阻拦,但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他没办法在整整三年的空白后当作无事发生,他深深看着李诚。
电梯门没有关上,它再度打开,并且跟进来一个人。
李诚呼吸沉重,无视门外一群不在状态的人,拼了命按关闭键,他跟楚堇隔着半米,按键的指尖用力到发白,在最后失控的一锤中,电梯门终于合上了。
李诚如同找到了一处安全的空间,开始认真打量着楚堇,他的眼神过于专注跟炽热,楚堇有些承受不住。
李诚没泄露出一丝多余的情绪,楚堇拿捏不准他到底是开心还是愤怒,但有句话珍藏三年,他怎么都要说出来。
“对不起。”楚堇嘴唇颤抖,几乎是无声吐露。
紧跟着他就被李诚捏住下巴,被逼跟男人对视。
李诚沉声:“再说一遍。”
楚堇觉得有些疼,“对不起。”
“再说!”
“对不起!”
“楚堇。”李诚眼眸灼热,“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想说什么?”他声音压得极沉,因为稍微一松就会变得破碎不堪。
楚堇望着李诚,身体好似一下子变得很轻,他想着就算这次回来被李诚抽筋扒皮都没关系,嘴唇轻颤两下,终于吐了一句让彼此双方都如释重负的话:“我好想你。”
楚堇说:“我好想你。”
驰骋于李诚世界中的哀嚎跟悲鸣在这一刻彻底停息,他倏然红了眼眶,然后眼泪夺眶而出。
“李诚?”楚堇有些慌了。
李诚向前一步,狠狠抱住楚堇,带着恨不得将他揉进身体的力道,电梯同时停在了十三层,这里装修好了,但并未投入使用,瓷砖上还凌乱摆放着一些塑料袋,但寂静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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