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晴儿是我。”
昏暗的灯光下,林城从巷尾拐处一步步朝她走了过来,还未走近跟前,叶晴就已经闻到一股浓浓的烟酒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她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再开口,心头却暗自嘀咕一句:他来干什么?
“晴儿,居然真的是你。”
林城脚步趔趄,如果说先前在餐厅里,自己对于她的身份还只是半信半疑,那么现在,当看到这栋古宅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可以笃定,叶晴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她居然真的是自己的前女友,那个胆小内向的乡下妹?!
“林医生是吧?”叶晴比了一下手势阻止他走过来:“不好意思,我们两个似乎才刚认识,所以,麻烦你以后还是叫我叶晴吧,免得造成一些没必要的误会。”
“不,晴儿,我知道你是在怪我,怪我当初为什么要狠心抛下你,怪我朝三暮四见异思迁。”
醉酒的林城一阵苦笑:“可是……晴儿,你不知道,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的,为了竞争外科副主任的名额,我已经花了足足一年的时间用来准备,我不可以就这样白白放弃掉。蒋媛她姑姑作为医院护士长,又是外科考核组的成员,为了争取她这一票支持,我必须这样做……”
“也就是说,为了前途……”叶晴打断他的话,“其他的东西你都可以抛弃,是吗?”
“没错!”林城直接应下,很快又摇起头来:“不是的不是的,晴儿,你听我说……我、我、我也是情非得已的,我现在心里爱的那个人,依旧还是你啊。”
他踉踉跄跄地扶着围墙斜走过来,酒气借着夜风扑面直吹,叶晴不由连退几步。
爱?你也配说这个字?
她不由嗤笑一声:不得不说,这林城的脸皮还真够厚的,看这阵势,是想要吃回头草吗?
可惜了,她早已不是以前那个软弱胆怯的叶晴,这些所谓的甜言蜜语,听在她的耳中,充其量不过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晴儿,你原谅我吧,再等几天,就几天而已,等医院正式任职的考核结果批下来,我马上就回到你身边来。”林城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无法自拔,“到那时候,我们就像以前那样,一起上下班,一起吃饭,一起……”
“不好意思。”对于他自认为深情爱意的表白,叶晴实在没有兴趣再听下去,“林医生,麻烦你记住一件事,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两个之间毫无关系,而且,我对你也不感兴趣。所以,以后请你叫我叶晴,至于那些所谓煽情的话呢,就没必要再多说了,还是留着回去,慢慢说给你女朋友听吧。”
她漠然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瞟了左边巷子的墙角一眼。
而林城听到这一番话,猛然就是一愣,抬头望去,正好看到叶晴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
“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之间,毫无关系?”
这一句话犹如雷击,让他心头忍不住地颤动一下。
没想到短短数日不见,她竟变得陌生如斯,更是从不知道,原来她的笑容竟还可以如此清冷绝艳。
可是,为什么叶晴就可以说得如此平如止水,如此漠不关心,如此……如此的毫不在意?难道过去半年的感情全是虚妄,一切只不过是逢场作戏?
不,不可能的,过去发生的种种如今自己都还历历在目,她又怎么可能忘得一干二净?
林城霎时间就想起了他第一次跟叶晴相遇的画面。
那一年她刚大四,因为学习成绩不错,作为应届优秀毕业生来到了洛氏医院这边当实习护士。瓜子脸,长头发,个子对于一般女生来说算是高的,喜欢戴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很容易讨人喜欢。
开始时,他还不知道她是农村出生而且父母早亡,只当学习不错的女生一定是有良好的家庭背景,年轻贪玩,就这样主动搭上了她。等到后来知晓实情,说实话,好几次他都想要提出分手,只不过一有迹象,很快就被她发觉,然后一番软磨硬泡后,就又松动下来。
如此不冷不淡谈了半年恋爱,终于有一天他实在是过腻了。
一直以来,他之所以没有狠下心分手,就是因为迟迟还没得到叶晴的身体,用一句亲友间的玩笑话来说,就是你好歹浪费了半年多时间,怎么着,也得收点利息回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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