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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禹舟的眼睛都亮了。他迟疑了一下，拿起面包，跟在庄慕时后面。庄慕时推开阳台的门，哼着小调撕面包。在隔壁窗台上咕咕叫的鸽子们看到食物，又一窝蜂地飞过来。庄慕时向宋禹舟招手，嘴里还在念叨：“哎呦，这到处都是面包屑，明天收拾客房的服务员要费劲了，得给人家发红包才行啊！你晚上要把窗户管好，万一有小动物跑过来捡食残渣，别跑进你房间里去了。”“不会，它们吃饱了就会走的。”宋禹舟和他并肩站着，斯文地撕下手中的面包，撒向鸽群。庄慕时调侃道：“那可不一定，也许他们就心水你的阳台，赖着就不走了呢？”鸽子们歪着小脑袋看着庄慕时，似乎期待着他快点扔下面包屑，对宋禹舟手里的面包无动于衷。庄慕时看了看，把自己手里的面包和他手里的换一下，扔下去鸽子们吃得不亦乐乎，但是宋禹舟那边的似乎还剩了不少。庄慕时哽在喉咙，没办法再说了，他偷偷观察宋禹舟的表情。这些鸽子怎么还挑肥拣瘦呢！可恶！倒是宋禹舟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局面：“它们真的更喜欢你，你来喂就好了。”“可能是我刚刚喂的比较多，”庄慕时盯着满头黑线安慰他，“你多喂喂就好了。”宋禹舟摇摇头拒绝了：“不了。”庄慕时心里又酸又苦，抓着他的手，想为他做些什么，却又觉得很是无能为力。鸽子们不愿亲近他，既不是鸽子的错，更不是宋禹舟的错。也许事实就是这样，双方都没错，但就是难以融合。烟火庄慕时不得不放弃，但是对着宋禹舟却不知怎么解释，只能结结巴巴道：“大……大概……鸽子就是这种奇怪的性格吧。”宋禹舟倒是心态很好，随手抛洒面包：“反正也不会带回家，让他们好好吃一顿吧。”庄慕时也不再说什么，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面包。正在尴尬间，一只麻雀落在了宋禹舟身边，瘦瘦小小的一只，和旁边的鸽子比起来，它像是难民营逃亡出来的小可怜，正眼巴巴的看着宋禹舟手里的面包。和大摇大摆的鸽子们大不相同，它的小眼睛中既渴望，又谨慎。宋禹舟却一动不动。庄慕时张开手臂，挡住鸽群，给宋禹舟使眼色：“快给它喂一口。”宋禹舟看着他一副“我掩护你，你快上”的英勇就义的神态，忍不住笑出声，双肩耸动。小麻雀试探着往前蹦两步，更加凑近宋禹舟，似乎是对他抱着某种信赖。宋禹舟吸了口气，撕面包的手竟然有些颤抖，他把面包碾成碎屑，抛在小麻雀面前。开始小麻雀被抛来的碎屑吓一跳，赶紧后退几步，歪着头看看两人，并不像要伤害他的样子，试探着往前又蹦了几步，啄两块，赶紧撤退，几次以后，确认真的没有陷阱，胆子才大起来，越凑越近，甚至直接飞到他手上啄他手里的面包，似乎是完全忘记了开始的小心翼翼。“你看，鸟和鸟的性格也是不尽相同的，这不是也有亲近你的吗！”庄慕时看着这幅情景，弯下腰，逗了逗小麻雀，语气中蕴含欣喜。小麻雀还是有点怕他，往后缩缩身子，确认他不会伤害自己，才又低下头继续啄食。麻雀小小的脑袋触感和各自完全不同，也和鸽子自来熟的性格大相径庭，它仍然保持着野生鸟类本能的机警。鸽子们已经吃完了他们的食物，好像是已经认定了他们不会再投喂，扇扇翅膀飞走了。小麻雀也从宋禹舟手上飞到了窗台上。宋禹舟和庄慕时两人凑在一起，围着小麻雀叽叽咕咕地讨论着。“我觉得有的动物还是会被喂熟的……”庄慕时肩膀碰碰宋禹舟的肩膀。“如果不是鸟，也会有喂熟的时候吗？”宋禹舟似乎意有所指。“应该可以的，”庄慕时挠挠脑袋，“以前我在片场也投喂过两只流浪猫，还有拍戏用的小狗和兔子，都是喂喂就熟了，一点都不怕人。”宋禹舟听着他绘声绘色地讲述自己以前投喂小动物的经历，眼中有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宠溺。“你想把它养起来吗？”庄慕时戳戳麻雀的小脑袋。宋禹舟垂下眼睑，手指蜷向掌心：“它是自由的，并没有非要我养着才能生活，我何必要禁锢它呢？”“我还以为你好不容易遇到一只有缘的小家伙，会把它养起来呢，你不是挺喜欢养宠物的吗？”庄慕时有些不解。“我不想把他们关进笼子里，一旦我养起来了……”宋禹舟缓缓吐出两个字：“它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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