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山废墟的月光碎成银汞,唐僧轻抚颈后新生的淡疤。
三日前解除数据空间危机时,观音菩萨用玉净瓶水为他重塑了血肉之躯,但此刻左太阳穴深处又泛起电流刺痒,仿佛有根无形光纤在颅骨内震颤。
“师父又头疼了?”孙悟空的金箍棒化作探针状,金光扫过唐僧瞳孔,“数据空间残留的量子辐射?”
“是......蜂鸣声。”唐僧按住耳朵,声音里带着电子混响,“像老式收音机搜索频道的杂音,偶尔能捕捉到几个单词——‘佛心’‘测试场’......”
黑悟空突然从阴影里现形,他的斗篷还在渗出未完全同化的黑暗数据流:“机械义体的神经突触在自我修复?或者说......如来的AI程序还在某个角落运行?”
“住口!”猪八戒慌忙捂住他的嘴,“猴哥刚把师父从机械改造的阴影里拉出来,你少添堵!”
“无妨。”唐僧摆摆手,袈裟下的胸口隐约闪过蓝光,“若佛心系统是嵌入灵魂的代码,即便肉身重塑,也可能残留元数据。或许......我该去雷音寺走一趟。”
“不行!”孙悟空金箍棒重重顿地,碎石溅起三尺高,“当年你就是在那里被改造成半机械人,现在回去等于羊入虎口!”
敖玉的潮汐之力在掌心凝聚成全息星图:“根据混沌本源残留的数据流,雷音寺的‘大日如来主脑’确实在三个月前出现过异常波动。但......”她看向唐僧,“您确定要面对那段记忆?”
唐僧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半枚水晶芯片——那是数据空间里d-001碎裂时掉落的残片,此刻正与他胸口的蓝光产生共鸣:“当我们成为多元宇宙守护者,就不能再逃避任何真相。明日启程,先去‘机械佛国’时间线取些必要设备。”
机械佛国的天空飘着齿轮状云朵,十二座悬浮佛塔喷出的不是香火,而是数据流构成的莲花。
黑悟空踩在生锈的传送阵上,突然感觉视网膜被植入了陌生代码。
“警告!警告!检测到非法穿越者!”
自动巡检机械僧围拢过来,激光眼在黑悟空身上扫出红色网格,“请出示‘佛心认证’生物密钥。”
“认证这玩意儿......”黑悟空突然露出邪魅一笑,周身黑暗能量化作金色佛光,“贫僧乃东土大唐三藏法师座下大弟子,岂会没有?”
机械僧的齿轮眼发出困惑的滴滴声,就在它们处理器陷入混乱时,黑悟空指尖弹出数据匕首,精准刺中为首者的逻辑中枢:“笨蛋,在黑暗宇宙里,佛光可是最好的伪装。”
“别玩了!”孙悟空的声音从通讯器里炸开,“找到‘意识剥离舱’了吗?师父的机械残留需要用反佛心磁场中和!”
“急什么?”黑悟空踢开冒烟的机械僧,目光被走廊尽头的监控屏吸引——画面里,这个时间线的自己正戴着金色项圈,跪坐在如来机械手掌下接受“净化程序”,“原来在有的世界里,我是条乖乖听话的金毛犬?”
“黑悟空,别碰任何设备!”唐僧的警告晚了一步,黑悟空已经伸手触碰屏幕。
整座佛塔突然响起刺耳警报,地面裂开,露出直通地下的数据流电梯。
“欢迎来到‘镜像工坊’,编号d-003。”熟悉的电子音从头顶传来,黑悟空浑身血液凝固——那是数据空间里d-001的声音!
电梯尽头是三百六十度环形玻璃舱,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不同形态的“黑悟空”:有的长着机械翅膀,有的头部是扭曲的代码旋涡,最中央的舱体里,赫然是个穿着袈裟、手持佛珠的“光明版黑悟空”。
“平行宇宙的自我,本质是量子观测的不同结果。”玻璃舱突然通电,所有镜像同时睁眼,“你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黑暗面?不,在有的时间线里,你是拯救世界的光。”
“闭嘴!”黑悟空挥刀劈向玻璃,黑暗能量却被舱体吸收,转化为滋养镜像的能量,“我不是什么测试体!”
“但你的dNA链上,确实刻着‘如来实验室出品’的水印。”
某个机械翅膀版本的黑悟空开口,声音里带着金属嗡鸣,“看看这个——”
舱体投影出基因图谱,每个染色体末端都有莲花状的代码标记。
黑悟空感觉鼻腔涌出数据流,那是数据空间里被d-001吸收时的恐怖回忆。
“够了!”唐僧的声音从电梯口传来,他的袈裟下渗出蓝光,竟与佛塔的能源系统产生共鸣,“这些镜像都是佛心系统制造的幻影,目的是动摇你的自我认知!”
“师父?你怎么......”黑悟空愣住了,唐僧的眉心竟浮现出机械纹路,右手五指正逐渐数据化。
“机械佛国的主脑在入侵我的残留义体!”唐僧咬牙切齿,“悟空,用金箍棒敲击中央控制台的‘卍’字符号,那是他们的逻辑漏洞!”
孙悟空的光剑已经出鞘,却在挥砍的瞬间看到控制台上的监控画面——某个时间线里,唐僧正微笑着为黑悟空戴上紧箍咒,背景是金碧辉煌的雷音寺。
“别被幻象迷惑!”黑悟空突然将黑暗能量注入唐僧手臂,“你的机械残留能解析这些代码,快找出主脑的核心协议!”
唐僧的瞳孔变成二进制数字,指尖在控制台上飞速敲击:“核心协议是......‘所有悟空必须臣服于佛心’。但这里有个隐藏文件夹——‘金蝉子反叛日志’?”
就在此时,所有镜像舱同时爆炸,三百六十个黑悟空虚影将他们包围。
最近的虚影张开嘴,吐出的不是咒语,而是一串病毒代码。
“禅定印!”唐僧双手结印,防御节点在周身展开,却发现这次浮现的不再是金色梵文,而是密密麻麻的机械齿轮,“糟了,我的佛心防火墙正在被同化为机械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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