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了潘府,带着年三娘往雨菲楼去。回了她的包厢房,年三娘将银子拿了出来,一百两银票,五十两白银,年三娘留了五两,将一百四十五两银子全交给了她,她拿了一百两,将剩下的给了年三娘,说是她应得的,年三娘感激涕涕。
第二日一早。
怜沁来了她的厢房,她让怜沁坐在案几旁,自己则躺靠在卧榻上。
“菲姑娘。我昨儿个回去见了婶娘,听到了一些关于我们雨菲楼不好的话。”怜沁坐在案几旁,看着她道。
“什么话?”她躺靠在卧榻上,闭着眼休憩着。
“昨儿个,我回了婶娘家,婶娘知我在雨菲楼唱曲,甚是生气,要我离开。我便问起缘由,婶娘说雨菲楼乃烟花之地,我一个姑娘家还未出阁,婶娘怕我坏了她们家名声。”怜沁慢慢的说着。
“你想离开?”她睁开了眼,看着怜沁,想来是怜沁想离开了。
“不,不,我向婶娘解释,说雨菲楼不是她说的那样,我们雨菲楼的姑娘只是唱曲,不做其他。婶娘却是不信,还说...还说。”怜沁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她示意怜沁说下去,怜沁继续道:“说在外间听说菲姑娘您出了阁,亦有些不规矩,跟有些人有牵扯,亦强迫雨菲楼的姑娘失了清白,说我跟着这样的掌柜日后也定是一样的下场,要我早早离开。”她自是改了原话,她婶娘所说菲姑娘之话,比这难听一百倍,她不愿复述,只是婉转的表达了意思。
赵菲一听,却是淡淡笑了。
“菲姑娘,您不生气吗?”倒是怜沁看着赵菲的模样,没有半点气愤,还笑了,疑惑道:“这些都是不实的传言,也不知我婶娘从哪听来的。”
“你都说了这些是不实的,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她笑着回答着怜沁,她昨日便知晓了是谁在背后诋毁,抹黑雨菲楼,现下再听怜沁说道,她早已没了气愤,如果气愤有用的话,许是她会气愤。
“菲姑娘,我来同您说这些,就是想让您想想法子。我拒绝婶娘后,她让我以后不要再回去,说她丢不起那脸。我倒不是在意我婶娘怎么看我,她就是真不让我回去了也无妨。只是咱们雨菲楼,又没得罪谁,平白无故被人这样诋毁、抹黑,我可咽不下这口气。”怜沁自从进了雨菲楼后,自是把雨菲楼当作了家,菲姑娘又对她极为看重,香絮走了之后,菲姑娘打算捧她为头牌,亦是亲自各种教导,她内心极为感激,像是遇见了伯乐。
“法子?什么法子?堵住这些不实传言的法子?”赵菲看着怜沁,看着怜沁述说起婶娘时,就知道这丫头,亦是受过苦的,出言亦是温柔,询问道。
“自然啊。这雨菲楼是您的心血,怎能由人就这么毁了?”怜沁看着赵菲,发现菲姑娘并不太在意。
“傻话。”倒是她一听,笑了笑,摇了摇头继续道:“这人啊,嘴长在别人身上,想说什么我们都管不了,除非有王权干预。但饶是王权干预了,你只能让别人口服,却心不服,谣言是堵不住的。”
“那您的意思就是,我们拿这些谣言没办法?”怜沁听着赵菲的话,不愿相信的看着赵菲询问道。她总觉得菲姑娘很是聪慧,无所不能一般,自会有解决的法子,才会同菲姑娘说这些糟心的话。她若早知菲姑娘亦没法子,她哪怕将这些话烂在肚子里,亦不会说出来膈应菲姑娘。
“谣言这种东西,有弊亦有利,不要只看到它不好的地方。其实很多事情都有双面性,就看你自己怎么去看、去想、去利用。”她看着怜沁一本正经道。
“菲姑娘,我听不懂您之意。”怜沁一脸疑惑的看着赵菲,什么叫谣言还有两面的,这种谣言除了诋毁,抹黑雨菲楼,对雨菲楼哪有半点好处。
“来,怜沁姑娘,你过来。”赵菲朝怜沁招了招手,实在不是她不想动,而是今早她下间内里小裤上有了些血迹,她自行号了脉,发现胎有些不稳,想是她昨日忙于年三娘的事,并未休息好,她现下可不敢再乱动了。
“菲姑娘,您说。”倒是怜沁一听,便站起了身子,走到她的卧榻边,道。
“坐这儿。”她拍了拍卧榻边缘,对着怜沁道。
怜沁听她的话坐了下去,赵菲淡淡笑了,又收了笑,看着怜沁一本正经道:“如若要你为保住雨菲楼,付出你的名誉你愿意吗?”
“愿意,自然是愿意的。”怜沁却是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仔细考虑一下。”赵菲见她这么爽快的答应了,亦出口提醒了。
“菲姑娘。我不用考虑,我自是愿意。这雨菲楼等同给了我新生命,况且雨菲楼干净的很,我早已当成了是自己的家,我对您尊敬,并不单单是因为您是掌柜,而是我心中早已把您当作了我的大姐姐,我自是愿意扞卫雨菲楼,在所不惜。”怜沁看着赵菲,郑重的说道。
“怜沁。你放心,只是暂借你的名誉,此事之后,我必还你名誉。”她一只手抓着怜沁的手,另一只又抚摸上了怜沁的头上青丝,看着怜沁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温柔言道。
“菲姑娘。您说吧,要怜沁怎么做,怜沁听您的。”怜沁看出她眼里的关怀,心间一暖,出口言道。
怜沁自幼没了父母,是叔父和婶娘将她拉扯大,叔父和婶娘有一儿,乃她堂兄。老实说,她从小,婶娘便对她非打即骂,堂兄亦是欺负她,叔父平日亦是不管。
她小小年纪把婶娘家的家务活都包揽了,直到她如今十八,出落得亭亭玉立。婶娘却是越发对她厌烦,甚至背地里叫过她狐媚子。她总觉得堂兄平日看她的眼神里夹杂了什么,她内心害怕极了,便借口外出找事做,要报答婶娘的养育之恩,她出了来,到了雨菲楼唱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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