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武功歌进入最高潮时,当歌声中的艾纳瑞昂即将踏入圣火的瞬间——
马雷基斯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这一刻,整个大厅的回音戛然而止,所有的嘈杂、所有的音节被瞬间冻结,连圣火都似乎被那一声怒吼震颤。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右臂缓缓抬起,沉重得仿佛万钧之物,艰难地穿过空气的层层阻力,在神圣火焰面前颤抖。
这一刻,他无比冷静。
手指在虚空中轻颤,如同落入风暴中的枯枝。他集中最后的精神,在意识的深处,悄然织出一根魔法丝线。他如同一名老迈的渔夫,在深不可测的海底孤独垂钓,将这根细线抛向圣火与现实的交界,试图触碰那神圣的本质。
他一边延展魔法,一边苦苦维持精神的平衡,但丝线依然无法接触到核心。他能感受到那炽热的光芒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隔着无尽虚空。他的面孔扭曲,脑袋剧烈抽搐着,耳中嗡嗡作响,如雷鸣贯耳,他越来越虚弱,越来越远离现实,越来越向那未知的边界伸展……
他知道,这种延伸是危险的,是致命的。他的生命可能会在这一瞬间耗尽,而更可怕的是,他的灵魂可能会被这股力量撕扯出来,跨越那条不可回归的界限,永远迷失在无形的深渊之中。
他感觉自己快要溺死了。
空气变得稀薄,胸腔犹如被无形之手捏碎,喘息化作一声声绝望的喘鸣。
他快要死了。
但就在此时,圣火……摇曳了。
圣火开始剧烈晃动,似乎有某种力量正在逆流而上,穿越时间与空间的重重束缚。下一瞬,圣火像是被什么抽离了本质,那团火焰陡然倾斜,像流水般涌来,与他颤抖着的手指发生了接触,将他那剧烈颤动的手稳稳扶住。
不是幻觉!
不是虚影!
那火焰有了实体,变得凝实,变成一只拥有意志的手,与他伸出的手紧紧相握。
火焰顺着他的手臂蔓延,他在燃烧。
体内残留的圣火瞬间被引燃,剧烈翻滚,沿着血脉冲击着四肢百骸。他发出一声刺破喉咙的惨叫,那是痛苦的咆哮,是绝望的嘶鸣,撕裂长空。
这不是普通的痛苦,而是四千年,每一刻的痛楚,在这一瞬间齐聚,倾泻于他孱弱的身躯之上。
逃走!
逃走!
逃走!!
这股冲动如惊涛骇浪般压倒一切,他的大脑在嘶吼,他的神经在抽搐,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他想逃,想摆脱,想终止这一切。
但他逃不走,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直面恐惧,超越自我。”
达克乌斯的话语犹如一道残响,在他脑海中炸裂开来,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如雷鸣震撼着他的灵魂深处。
这声音将他从崩溃边缘拉回,他不再聆听自己神经中的恐惧,而是聆听自己的心跳。
他记得——
他是艾纳瑞昂之子。
他紧抱这份信念,死死不放,只要再撑过几个心跳,只要再坚持一点点,他是否就能……重获新生?
如果达克乌斯欺骗了他,那也罢,让他骗好了。
至少现在,在真相中死去,总胜过继续在怀疑与痛苦的深渊中苟活,苟延残喘,再度面对一个满是屈辱与折磨的时代。
他终于明白,让他承受最大折磨的,并不是肉体的痛苦。
那撕裂骨髓的剧痛不过是灵魂挣扎的映照。
真正的痛苦,是他对自己的审判。
他第一次踏入圣火时就明白,他不配——不配承受这神圣的洗礼。
他手上沾满鲜血,无论是象征意义上的,还是实实在在的,都是不可洗净的罪,他始终背负着那份罪责,从未卸下。
阿苏焉从未对他作出评判。
从未。
他所承受的所有惩罚,所有灾厄,所有折磨,所有自我厌弃——都是他自己加诸在自己身上。
他终于承认了。
他接受了。
他失败了。
火焰将他彻底吞噬,连同他那一生的荣耀、愤怒、恨意、悔恨与爱一同烧毁。
他笑了,在这神圣的焚烧中,他笑了。
这是一种解脱的笑,一种认命的笑,一种终于不再逃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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