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去和那些企业家会面的前一天,我暂时关闭了店面,带着一直吵闹的黄梦淇去了市中心的演唱地点,我拿着吉他,准备好借来的简陋设备,开始准备卖唱,而她这次并没能重操配合拍照的旧业,因为这里的人多少有些腼腆,所以她只能带着小白坐在阴凉处看着我表演。
表演刚开始便有一些人聚集,这是上一位歌手替我积累的人气,为了不浪费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我很卖力的开始表演,只不过没有老练的唱功也没有纯熟的技巧,又可能我的水平比起上一位歌手逊色了许多,所以人来人往间,我们这里的人气只能保持一个低迷的状态。
见此,黄梦淇拍了拍小白,于是小白便迈着猫步,翘着尾巴来到了我面前,围绕在我的脚边亲昵的蹭着,歌手与橘猫的组合有些怪异,但却足够吸睛,一些在时间上并不焦急的人也有了听歌的兴致,慢慢围拢在了一起,凑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人流。
歌曲悠扬,小城安宁,人们围坐在广场的阴凉处一起听歌、聊天,我也积极同着顾客们互动,而黄梦淇也在不遗余力的向着一些年轻的顾客推销着“缘”……很快一个上午便在悠然中度过……
我和黄梦淇一同坐在背阴的小长凳上,小白坐在我们中间,喵喵叫着看向我们手中的煎饼果子,黄梦淇腾出一只手,抚摸着小白说道“小白,这个你吃不了哦,待会给你拿冻干吃好不好?”
小白不知是否真的听懂了她的话,扭动着身子靠着她乖巧的躺下。
“小白很聪明啊,这都能听得懂?”我微微有些惊奇。
“当然啦,这可是我的小白!它肯定是最特别的!”黄梦淇一脸骄傲的说道。
我笑了笑没有接话,这只小猫确实很特别,总觉得它能很轻易的治愈人心,不止是出于人们对毛绒绒可爱事物的喜爱,而是从它周身散发的暖融融的光辉……有人说,如果一个人的猫猫狗狗能够理解人类的话语,这往往是主人爱意的体现……这不尽然,可我想,这则言论是适用于眼前人的。
“许大哥,这次公益音乐会结束后我就要走了……”
我正在啃饼的动作一顿,沉默了一会后,笑道“嗯,你走的时候给你准备一顿大餐怎么样……?”
黄梦淇抚摸着小白,低垂着头“那说好了,一定要有一顿大餐!我要吃红烧肉、白切鸡、小炒牛肉……还有上次做的排骨,对了,还有小白爱吃的鱼……”
“当然可以,你想吃什么都行,到时候再给你准备一个欢送会……”
“好哇,不过……一定不能喝酒!……我怕到时候第二天起不来,可能就走不掉了……”
“那你喝红酒还是白酒?实在不行我把酒吧老板给你绑过来……让他给你特调!”
“许大哥……!”黄梦淇娇嗔的看了我一眼,我笑着岔开了话题,感慨道“挺可惜的,你这一走就可能错过那家店成为这里的地标的光辉时刻了,哎……还挺可惜的……”
黄梦淇笑了起来,设想道“要真有那么一天,哪怕我在结婚都会飞过来!”
我板着脸,回道“这可不行……到时候新郎官可能拿着刀跟在你后面到时候非得把我给剁了……!”
黄梦淇有些忍俊不禁,对着小白说道“那到时候还是让小白替我过来一趟吧!”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神突兀的变得恼怒,质问道“我都结婚了,你不应该在参加我的婚礼吗?!”
我一怔,随即愣愣的回道“这不是你做的假设吗……?”
“我不管……小白!上,挠他!……”
“喵喵喵~”小白直起身,有些跃跃欲试。
“不是,小白,是让你挠他,不是让你抢他的煎饼呀……”
……
下午时分,我继续弹奏,她继续宣传,于是我们又在这个广场磋磨了大把的时光,从朝阳升起,再到烈日炎炎,最后我们踏着黄昏各自回到了住所,背着吉他坐在小楼不远处的凉亭中,点燃一支烟,望着天际泛红的烟云我的思维开始发散……
我开始越过还没开始的演唱会,替黄梦淇和小白筹划着一场盛大的欢送会……如果没有在黄山遇见黄哥父女,我的生活该是什么样的局面?我独自扛着的那些事情着实是太过沉重,那时陌生人的善意予我而言便是深切的救赎,而这或许就是独属于我的幸运。
烟雾升腾,一大段烟灰在坠落中飘散,我心中依旧空空荡荡,并无建树,最终只得以一声叹息结束这样的枯坐,或许并不是想不出,只是不愿意去接受她离开的事实,我有些不舍一群人围坐在一起时温馨的感觉,这种温馨是一个整体,少了谁都很难去接受……
回到家,放下吉他,我漫步回了小店门口,已经落上了锁,门前的两盆郁金香有些颓败,向里面望去时,空荡幽暗,与往昔温馨的景象融合,徒然升起一股落寞,于是我破天荒的想要延长这次演唱会的时间,可一切都已经被拟定,一切也将按照计划实施,像是命运的操弄,又像是一种别样的世事无常!
走在河堤旁,我接到了章瑾川的电话,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信息,大多是一种老友间的问候,仿佛只有这样我们的关系才不会被时间这阵足以断金裂石的风吹散,挂掉电话,我的世界又一次归于平静,只是心中总有一口郁气难以散去。
再度回到店门口,给两株盛开的郁金香浇了些水,又观察了下两株嫩芽的生长情况,不复青翠欲滴,有些枯黄,甚至叶片都变得干扁,我想起了黄梦淇的教导,她说像这种嫩芽不宜常浇水,要让这些幼苗适应更加恶劣的生存环境,这样才能茁壮成长……
下意识的叹了口气,我放下了嫩芽,接着用钥匙打开了店门,打开灯,坐在吧台前,我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随即撕下记账的本子,开始对计划的一些地方进行改动,主要是对开场主题的宣讲以及吉祥物的人物塑造。
既然想不出欢送会的内容,至少也应该让她在公益演唱会中得到更好的体验,这段回忆就算给她的践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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