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话间,煮好的羊肉泡馍上了桌。两个伙计娃各端着一个木托盘,每个托盘上摆放着大老碗里满满都是泡馍,伙计娃依次把六个碗排在老五面前“这一碗是三个馍,五份饭再加一个拖挂。”
老板又端了一个大老碗里边盛放了半碗量的泡馍放在给戴儒文面前。同时又给二人面前各放下一小碟糖蒜,辣子酱。
“两位慢用”老板说完笑呵呵的退回到柜台里。又吩咐伙计娃给二人再续上口汤。
其他食客纷纷将好奇的目光都聚焦在老五面前的这六大老碗泡馍上。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稀奇事,也是好多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都想亲眼见识一下眼前的这位大汉是如何吃完这十七个馍的泡馍的,好成为以后街头巷尾谝闲传吹牛的话题。连后厨的炉头也撩起帘子偷偷的向前厅张望。
戴儒文看了这情形,也觉得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脸上有光。不由沾沾自喜道:“咱俩闲话少叙,先吃饭。”
老五看了堆放在面前犹如“饭山馍海”这六大碗羊肉泡,心中也满是感慨:“这泡馍放开吃,长这么大也是头一回!”只见碗中黄豆粒大小的馍丁散落在浓郁醇香的羊肉汤里,上边铺着洁白的细粉丝,每碗上边盖着两大片诱人的羊肉。
老五拉过一碗,放在面前,拌上辣子酱,开始大口吞咽起来。一口吃进嘴里,羊肉泡馍的香气瞬间布满味蕾,充斥着整个口腔。肉烂汤香,回味无穷。老五犹如好多天没有捕到猎物的猛虎扑倒了黄牛,又好似饿的奄奄一息的孤狼叼住了羔羊。有打油诗为证:
下山猛虎饥饿狼,
扑倒黄牛叼住羊。
大口咬来囫囵咽,
风卷残云入肚肠。
古有好汉武二郎,
十八碗酒景阳冈。
今有长安李老五,
羊肉泡馍英名扬。
老五端起老碗,拿着筷子顺着碗沿大口的向嘴里拨拉,不大功夫,三大碗已经下肚,当拉过第四碗时,戴儒文递过糖蒜:“就蒜吃。”
又呵呵笑道:“跟你一起吃饭都比平时香。”
老五接过糖蒜,剥了一个放进嘴里,又开始端起老碗,狼吞虎咽的大嚼起来。不大一会儿功夫,又吃完两碗。
周边的食客,起初好多也觉得老五肯定吃不完,也不过是眼大肚子小,一看一会儿功夫把五碗都吃完了,好奇心一下提起,也都纷纷仰头往老五这边观望过来。
老五喝了口汤,拉过最后一碗,拌上辣子酱。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又吃完了最后一碗。放下碗,打了很响的一个饱嗝。额头上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戴儒文递过口汤让喝一口。围观的食客看的也是瞠目结舌。
二人又开始慢慢的喝酒聊天。直至晌午时分,这时桌上的烧酒,盘中凉菜也被二人喝光吃净。这时,老五起身:“老哥,今天真是感谢了,这时间也不早了,不敢再耽误哩,一会儿还想去头公市逮俩猪娃子,再晚怕是买不上好的哩。”
戴儒文也起身道:“好,咱弟兄俩来日方长,回头你来我表厂家属院,或者我去你长安堡咱再好好聊聊。”
结账时,老板坚决不要,说承诺过的话不能变,戴儒文这人又坚持给。说到最后,老板坚持只收了一半饭钱。二人谢过,出了门二人分别。
来到头牯市已经到后晌了,这时逛集的人已经不是很多了。老五买了俩猪娃子。用麻袋装了,放在架子车内。又在卖吃喝的摊位上,买了五个油糕,用麻纸包了,把细麻绳挂在车辕上。拉起架子车,吼起秦腔《下河东》,悠然自得的往回走。
“河东城困住了宋王太祖,
把一个真天子昼夜巡营。
黄金铠每日里把王捆定,
可怜黄骠马未解过鞍笼。
王登基二十载干戈未定,
乱五代尽都是割霸称雄。
赵玄朗忍不住百姓叫痛,
手提上盘龙棍东打西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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