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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15（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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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卢照邻所写的郑成渝居所，正是长安城中一处道观。
现下道观佛寺都有不少土地房屋向外出租，许多上京赶考的学子甚至是低级官员，都会选择在这些房屋租住。
虽然房屋本身条件差，但是周围环境足够清净，位置又足够好。
高琼看着眼前这个茅草棚顶的屋子，虽然早知郑成渝境遇不佳，生活条件可能不会太好。
可是没有想到会糟糕到这种地步，长安城近来多有风雨，也不知这样的茅草屋能不能抵御得过风雨。
昨日卢照邻那院子虽然阴暗甚至有些潮湿，但好歹还可以算作是斯是陋室惟吾德馨，郑成渝这房子嘛，就是纯粹的破败。
如果不是搭了一个顶，有两个看起来摇摇欲坠的门，说这是马厩也有人信。
“郑郎君，我们又见面了。”
比之之前的畏缩颓废，今日的郑成渝明显多了一份不自在，那眼神更是多了几分躲闪。
高琼看他这模样就知道已经有人事先跟他说过些什么了，不知道那人知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事倍功半？
郑成渝一脸我很心虚，你快来问我吧的表情。
既然如此，高琼就开门见山道：“想必郑郎君也知道，我们今日来此是为什么吧。那就请郑郎君讲一讲你和郑恒之间的往事吧。”
郑恒本来心中打鼓，他是亲身经历过高琼断案的人，清楚高琼的本事，就怕高郎君说什么话让他下不来台，没有想到她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
他说起早已准备好的话，少了些许紧张，倒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郑恒这里是真正的家徒四壁，没有坐具。几人干脆坐到院外，在一处清静长廊下席地而坐。
高琼没有顾及什么男女不同席的规矩，在王方衍旁边坐下，听郑成渝讲他早已在心中演练千百遍的故事。
郑成渝虽然出身荥阳郑氏，在开蒙后和许多四处游历求学的学子一样，他拜入扬州的一位大儒门下求学。
就是在扬州，他遇见了郑恒。郑恒家境不错，出手大方，屡次资助囊中羞涩的郑成渝，二人很快成为朋友。
两人后来更是成为同门师兄弟，郑恒虽然入门比郑成渝晚，但天资不错，二人一路考试都很顺利，最终决定共同进京赶考。
虽然考进士没有之前容易，但两人也算运气好的了，考了几次不到三十岁就考中了进士。自此二人从同门师兄弟，变成了同榜进士。
都不用高琼说，王方衍也知道这个版本绝对是经过反复筛选修改后，最让人挑不出毛病，但是也看不出什么东西的版本了。
因此他首先问道：“既然郑郎君说，你们二人才学相当，那为什么郑恒考中进士后很快又考中了吏部的科目考，做了九品校书郎的清官。
而你之后不仅是吏部科目考还是制举都考不中，只能空有九品散官的名头，做着县衙的小小胥吏。”
高琼更直接道：“你们中进士之后的境遇天差地别，我看是你太自负了。
郑恒比你晚入门，不仅与你同时考中进士，还比你更先做官。”
高琼又转头对王方衍感慨道：“唉，如今的山东世族真是只剩名望了，怪不得王兄你也不以文取仕，而要习武以卫官入仕了。
王兄你如今不过二十出头，就已经是八品卫官，从七品的散官，正式入朝做文官，那也至少能做个八品的县尉。
若是以文入仕就不同了，三十岁之前考中进士，都可称作是天才了。可是考中进士之后又要守选三年才有个九品官做，要升到八品官，那也得将近四十岁了呀。”
王方衍赞同的附和道：“即使是科举入仕，也以长安所在的雍州人士为主。
山东世族尤其是五姓于北魏兴盛，自隋起便逐渐没落。
如今关中世族的大儒也不少，我当年也是觉得要求学不一定要拜在山东大儒门下，所以选择在长安求学。”
高琼摇头叹息，对着郑成渝道：“我知道你们禁婚家族的人都自视甚高，想当年，你们这五姓是何等风光？
但现在不一样了，从你就可以看出来荥阳郑家是真不行了，只是世人因为你们祖辈的原因高看一眼罢了，到了长安，你们就得原形毕露，所以郑恒才会超过你嘛。”
郑伟终于忍不住反驳道：“不是这样的！我三岁就由母亲开蒙，我父亲在当年的长安城也有几分名气。我在各位大儒门下求学时也是颇有些才华的，来到长安，诸事不顺罢了，都是我的干系，与山东世族何干？”
高琼不屑道：“都说禁婚家族的娘子千金难求。魏，房两家为了和五姓结亲，费了多少周折，花了多少钱财呀？
你是五姓郎君，就算没有五姓女值钱吧，那柳中书偏选了郑恒做女婿，而不是你。
郑恒，你怎么才学上不被吏部看好，家世也没被柳中书看好，褚尚书和柳中书可是最喜有才学家世的年轻郎君了。”
郑成渝想反驳，可是意识到什么颓然又坐回原地。
呦没想到啊，这个郑成渝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包子。傲气的五姓郎君高琼可见多了，像卢照邻那样的才正常嘛。
还以为激将法能让他冲动之下说点什么呢，没想到居然就只是这？
高琼在心中摇头，怪不得高六都能轻松拿捏他，这模样瞧着就想让人欺负啊。
王方衍逼问道：“你如此吞吞吐吐，难道郑恒真的是与科举舞弊有关吗？”
郑恒没有说话，低头陷入沉默。他本就习惯低头，肩颈已经形成了一个顺从弯曲的弧度，腰背挺不直，人很难说得上有什么气度。
郑恒瞧着，别说是那同样出自五姓的卢照邻，就是寻找他这个年纪的人都不是这副模样。
看出来褚遂良确实睚眦必报了，郑恒在长安的日子很是难熬吧。
“高郎君，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还很有能力。今日你来找我，是想问案子，但是这个案子，你还是不要查下去了。”
高琼不赞同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外面都在传郑恒之死和科举舞弊有关，所有人对这个案子都唯恐避之不及，怕会得罪某位权臣。
你宁可在万年县做个不入流的小吏，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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