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狼狈
内宫之中,礼法森严,即便是兄妹之间也讲究一个男女有别,永琪刚刚的举动已经吓坏了明月彩霞。
此时二人守在殿内,半步不敢离开,还得是自家主子发了话,搬来椅子让永琪落座后,这才听命退了出去。
可即便如此,也不敢离得太远,时刻注意着殿内的动静,确保有什么情况发生的时候,能第一时间发现。
彩霞想了想又喊了小邓子,小卓子分别在大门口和院子里,万一这时候有人上门来,也好及时通知格格。
寝殿之中,小燕子照旧趴在床上,永琪则坐在一旁,或许是早上来的人多,那时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此时寝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不经意间四目相对,一时竟有些尴尬。
见永琪长时间沉默,就呆呆地坐着一句话也不说,小燕子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什么?”永琪见小燕子嘴巴动了动,却听不清对方的话,意识到自己坐得可能有些远了,也没多想下意识将椅子拉得离小燕子近了些。
“没什么。”永琪离得近了,小燕子再要去看他便得更加费力地抬头,索性直接低着头,如此脖子不难受了,气氛也好像没先前尴尬。
永琪见小燕子低着头,顿时多了些底气,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一想到彩霞说格格被打的时候硬是强忍着一声不吭,心中便忍不住地心疼。
“你怎么就这么倔呢,皇额娘罚你的时候硬是不出声,你这样任性,下次碰上了皇额娘,还是要吃亏的,就不能偶尔服服软,至少先保护好自己吗?”
永琪的温柔溢于言表,像是一股暖流瞬间涌入了小燕子的心中,小燕子有些庆幸,庆幸当初那一箭,才让自己有了今日。
如此想着,心中有些感慨,“放心,你那一箭让我活了过来,如此福大命大,往后多半是死不掉的。”
永琪苦笑着摇头,“我怎么能放心,如果万一哪天你真的丢了脑袋,当初我还不如直接一箭了结了你,免得叫我日后牵肠挂肚。”
“你说什么?”小燕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瞪大眼睛怔怔地看向永琪,她刚刚听到了什么,是自己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永琪意识到自己失言,慌忙掩饰将视线挪开,紧紧盯着窗外浑身僵硬不敢动弹,“没什么。”
永琪虽然嘴上否认,但他的一脸慌乱和下意识掩饰的行为,却让小燕子心中燃起了几分希望。
“好啦。”她低着头,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你又是派人送药,又亲自来看我,我知道,你这个哥哥对我这个妹妹是极好的。”
小燕子故意这般说着,言语之中特意强调着哥哥妹妹,就是想借机看看永琪的反应。
果不其然,便见原本还看着窗外的永琪一下子就转头看向自己。
“哥哥?”永琪回过头来看着小燕子,便见其正一脸天真的看着自己,心中酸涩难当,意识到自己龌龊的心思后一时间羞愧难当。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永琪慌乱的想要逃离,撂下这句话便起身往外走,匆忙之间碰倒了椅子。
一声‘巨响’自然惊动了原本守在外面的明月彩霞,二人连忙前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巧与打算离开的永琪撞到了一处。
二人没想到会冲撞到五阿哥连忙跪下赔罪,却也因此挡住了永琪的去路。
永琪居高临下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二人,心中异常慌乱,脑海中突然冒出一种荒唐的想法,竟觉得自己如今这般处境,好似被人‘抓奸在床’。
永琪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小燕子,却见对方坦然自若,两相对比之下更显得自己内心肮脏。
当下思绪混乱犹如一团乱麻,一时间恼羞成怒,顾不得其他,大声呵斥着,见二人让出了路,提步匆匆离开了此地,头也不回地逃离了漱芳斋。
小燕子从未见过永琪这般狼狈的模样,心下觉得好笑,没想到自己受这一次伤,竟出乎意料地接连有意外收获。
身体上的疼痛以及心中所有的屈辱好似在一瞬间便已经消失了大半。
彩霞从未见五阿哥发这么大的脾气,虽然对方已经离开,但心里还是有些害怕,悄悄抬头打量着自家格格,见其面色如常,隐隐有些笑意,想来并非有什么大事发生。
明月上前一步将倒地的椅子扶了起来,观察着自家格格的脸色,好像心情正不错的样子,大着胆子问道,“格格,五阿哥这是怎么了?”
听到这话,小燕子脸上笑意更深,片刻后收敛了笑意,随口敷衍着,“没什么,可能是肚子饿了,赶着回去用膳吧。”
明月彩霞对视了一眼,自然是不相信自家格格的话,但格格既然不想说,身为下人的她们自然不会多问。
小燕子突然想起什么,看向明月,“不是说五阿哥送了膏药来,说是效果非常好,拿来给我试试吧。”
“是,格格。”自家格格终于肯好好上药了,明月一脸高兴赶忙去拿那个锦盒。
彩霞初听到动静便觉得不妙,见五阿哥少有地发了脾气,还以为是跟格格吵架,但此刻看格格的样子又不像,心中不禁感叹,这对兄妹怎么奇奇怪怪的,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反观另一边。
永琪几乎是逃一般地回到了景阳宫,一时间只觉得口干舌燥,胸膛里的那颗心剧烈地跳动着,却不知是跑得太快还是内心过分不安所致。
一连喝了好几杯茶水,这才缓过来一些,偏生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人的脸,永琪二话不说取下架子上的兵器到院子里舞起剑来,一套连招下来,永琪微微有些出汗,心中总算是畅快不少。
永琪走到一旁正准备还剑入鞘,看着熟悉的剑鞘,又想起哪天晚上,小姑娘为甩掉侍卫躲到自己床上的事情,吓得扔掉了手中的剑鞘。
夕阳西下,永琪就这样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院子里,直到夜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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