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远的母亲瞬间愣住,她心中是有些内疚的,身边的朋友都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同性,而她这个当妈的,却不知道。
她拉着沈柏辉的手,眼中蓄满了泪水:“你能不能给我讲讲,陈新远和那个孩子怎么认识的,你说他们处了这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
沈柏辉一五一十地将过去的事情告诉她,她的心有些痛,自己儿子的那些事情,就像是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地扎向她,刀子避开要害,她也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般疼痛。她不敢想,在那个同性恋被定为罪的那几年,二人是怎么度过的。
“那他在学校有没有受到过别人的欺负啊,毕竟,他和别人不一样。”
沈柏辉摇了摇头,他看了眼身旁的许子青,唇角微微上扬。陈新远母亲的眼泪早已掉下,她擦了擦眼泪,继续询问着沈柏辉:“那他们两个……你说我该怎么让他们两个分开呢?”
许子青叹了口气,他看着陈新远的母亲,开口劝道:“阿姨,别担心,也别让他们两个分开,他们两个毕竟也在一起三四年了,让他们分手他们也是接受不了。”
“我家有公司你们是知道的,陈新远啊,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小姑娘,还想着让他和那个姑娘在一起呢。要是那孩子是普通人家的,我也就不想了,可是她家也有公司,我还想着让远儿和她联姻呢,这样一来对我们公司也有好处啊。”
沈柏辉和许子青沉默了,爱情与利益,陈新远会怎么选择、陈新远的父母会怎么选择?陈新远的母亲继续开口道:“我其实是想让陈新远自己选择的,可一想,两个人也不会愿意分开,我还不知道怎么劝他们,我们家开个公司不容易啊。”
“你们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啊?”
“在外地开了个食品厂,还有一家公司。”
沈柏辉点了点头,他挑了挑眉,突然想到了什么:“做什么食品?小零食吗?”
“做那个芝麻煳啊,我老公的爸爸开的公司,传下来的。”
沈柏辉点了点头,他笑了笑,开口问道:“那个芝麻煳叫什么,我回去买一袋尝尝。”
陈新远的母亲站了起来,直奔厨房,过了一会儿她从厨房出来,手上还抱着一个箱子:“我给你们拿回去点,拿去尝尝嘛。”
许子青看着她手上的箱子,越看越熟悉,他抓住沈柏辉的手,身体都在抖:“这是我妈特别喜欢的那个……”
许子青看到箱子上那熟悉的名字,那些记忆全部涌入大脑,痛苦的记忆,还有幸福美好的,沈柏辉接过那个箱子,他注意到许子青的情绪有些低落,便找了个理由,带着许子青走了。
回家的路上许子青没有把衣服拉链拉上,沈柏辉看到了,便停下脚步,为许子青拉上拉链:“打个车,这天挺冷的。”
许子青点了点头,他心中有些不舒服。这个品牌的芝麻煳自从他母亲去世后,家里就没有再买过,许子青记得,他母亲出事那天,他整整一天没有吃饭,傍晚沈柏辉为他弄了碗芝麻煳,他混着眼泪将那碗芝麻煳吃完,从那天开始,每次许子青吃芝麻煳都会吐。
沈柏辉打了辆车,坐在车上的许子青忍着眼泪,他转过头看向窗外,心中想着那些曾经经历过的喜事,他回想起沈柏辉与他搬进新房子那天、回想着沈柏辉给他的小惊喜,他试图用这个方法抑制住眼泪,可想着想着,他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沈柏辉将许子青搂入怀中:“子青,滚滚还在家等你呢。”
“我知道。”
车子缓缓地在路上行驶着,路过许子青工作的学校,他往外看了一眼,校门口一个人没有,校园内也是。车子开进小区,缓缓地停下,许子青下了车,没有等身后的沈柏辉,他一个人上了楼,没有管他。
许子青打开门后,看着摇着尾巴,激动地向许子青跑去的滚滚时,他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掉了下来。他蹲下来,抱起滚滚,哽咽着开口道:“滚滚,我没有妈妈……你也离开你妈妈了,咱们两个真惨。”
许子青关上门,他走向卧室,坐在床上抱着滚滚大哭了一场。而楼下的沈柏辉没有选择上楼,他看着时间,在楼下站了四十多分钟才上去。
上楼前他还为许子青买了些零食。沈柏辉知道他想妈妈了,也知道他想哭,要是他跟着许子青上了楼,许子青会忍着眼泪。他拎着东西上了楼,小心翼翼地将自家房门打开。
“子青,我回来了。”
屋子里没有一点声音,许子青也没有回答他。沈柏辉有些慌,他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后扑通扑通地勐烈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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