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双目微阖,按照司鹤的指点开始重新修炼魂术,也许是因为有着先前的基础,魂术突破很快,每提高一层,十步的记忆便充实一些,直到突破第五层,被香术封印的记忆终于全部释放,十步蓦地睁开双眼,过往的画面一一呈现,十步屏息凝神,努力让自己镇定。
待至心神恢复后,十步没有犹豫,继续修炼魂术第六层,因为她记得司鹤之前说过,要想进入魂术高界,必须突破魂门,可是自己迄今为止都未曾到达魂门,难道是自己的修为不够?
如此想着,十步重新调整好思绪,继续操控魂力升级,然而另十步不解的是,不管她如何努力,魂力宛若被扔进了黑洞,竟无一丝反馈,更不用说突破了。
十步百思不得其解,似乎在她跟前有一道虚无的屏障,将她与另一边完美地隔开,她甚至能探到第六层的意识修为,但就是跨不过去。
“别白费力气了。”隐隐的一声夹带着丝丝嘲讽传来,“你娘是因为有了赫连玉的帮扶才突破了魂术第六层,开启了意识境。”
十步心神一收,闪身到了离忧境,果不其然,离忧境内,古月罄竹已然破解了十步的结界,手里正提着嗜灵王草,对着十步笑意莫测道:“这草急于求成,你教的?”
“你把它怎么了?”十步直接皱眉。
“我把它怎么了?”古月罄竹好笑道:“若不是我及时出手,这草怕是连身子都报废了,你还好意思质问我?”
十步看向嗜灵王草,此刻的嗜灵王草虽说昏迷着,但灵力运转倒还算顺畅。
“放心,死不了。”古月罄竹扬眉:“你和你那个娘亲一点都不一样,她可不会像你这样对待一根草。”
“你已经清醒了?”
“不然呢?”古月罄竹不屑道:“就你那幻影术,也就是我一时情急中了圈套罢了,冤有头债有主,赫连运欠我的,我自然会找他讨回来。”
“你会修界术?”十步淡淡地看着古月罄竹,自己的修界术已达四层,没想到竟被她破了。
“不用这么惊讶。”古月罄竹悠然挑起眉梢:“你娘是在魂术五层时分裂出的我,我的魂术虽不及你娘亲,好在根基却是一样的,纵使分身修为缓了些,这么多年的修炼早已突破了五层,你这四层的修界术困不住我。”
“你为何会有修界术?”十步皱眉。
“瞧你这话问的?”古月罄竹不屑道:“你娘在未分离我之前,便已与赫连玉行了合修之事,赫连玉的修界术当年可是九层,我分个四层不过分吧。”
“你修界术四层?”
“但也仅限于破界而已。”古月罄竹侧转了身子:“我本志不在此,若非你娘当年执意将我分离出来,我何至于活成现下这个模样。”
“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与我娘何干?”十步冷冷道。
“我有的选吗?”古月罄竹瞬间冷了眸子:“你娘亲给我造了个身子,让我历劫,可我看到赫连运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同样是成全,我为何不能选择履行魂书,与赫连运合修?”
十步一时无语,她也说不出理由,倘若没有恶灵这个根深蒂固的概念,她或许会觉得古月罄竹的选择是对的。
“善恶到头终有报,我生来为恶灵,自然该承受恶果。”古月罄竹苦笑道:“从我被分离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的不得善终,赫连运嫌弃我,嫣儿离开我。”古月罄竹的脸上露出悲凄:
“可你想过没有,你娘才一切事端的始作俑者。若不是她的自私,我早应与善灵修成正果,幻化成形了。”
“幻化成形?”十步没听懂,于是看向古月罄竹:“你不是已经成形了吗?”
“你懂什么!”古月罄竹鄙夷道:“魂术的最高境界不但能造出意识境,开辟天地,生成万物,更为重要的是它能造出第二个真我,离开本我,独立的存在于天地之间。”古月罄竹说着看向十步:
“而你娘,根本没有给我与善灵幻化成形的机会,仅仅用一具锻造的身子便直接打发了我,不但遏制了我的修为,也断绝了善灵的幻想,它与我一样,永远只能成为你娘的傀儡。”
“傀儡?”十步闻言皱眉:“有拿自己的魂识做傀儡的么?你不过是一叶障目罢了,三灵本就一体,你自己擅离本体不愿回去,与我娘亲何干?”
“我怎么不愿回去?”古月罄竹似有些愤怒:“我履行了魂书之约后便四处找她,结果你娘倒好,不仅关闭了魂门,连我与她之间的魂识牵连都被她斩断了,彻底将我变成了一具无家可归的行尸走肉。”
“我娘关闭了魂门?”十步狐疑地看向古月罄竹:“怎么可能?”
“这话该问你自己吧。”古月罄竹扫一眼十步:“魂术突破五层便可达魂门,你可有见到魂门的影子?”
十步不语,她并未见过魂门,自然不知道魂门长什么样。
“入魂门者可通三界,门内有守界兽相迎,三界之内皆有感应,所谓一朝破界天下知,说得便是魂门。”古月罄竹勾起一抹冷笑:“你娘倒好,直接关了魂门,绝了古月氏的后路。”
“你如何便断定是我娘做的?”十步不满道:“我娘身为古月氏族长,为何要这么做?”
“那便要问你娘了。”古月罄竹淡淡道:“她是古月氏的族长,当年私自背弃婚约,与赫连氏的少族长通婚,得罪了一众长老,我顺应天命将其逐出宗门,她自然不会放过族人。”
“什么顺应天命。”十步闻言冷冷道:“那是你罪有应得。”
古月罄竹面色一僵,转而将手里的嗜灵王草扔给十步:“自己看着。”
十步一愣,随即接过,却见古月罄竹要走,于是立马上前阻拦:“你去哪?”
“找赫连运报仇。”
“不是说想要回归本体吗?”
古月罄竹意外地看向十步:“你什么意思?”
“跟着我,我带你去找娘亲。”
古月罄竹有些动容:“你不恨我?”
“你是我娘亲的一部分,我自然希望有个完整的娘。”十步淡淡道。
古月罄竹没有说话,良久:“等我杀了赫连运,便来找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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