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应该的,见知贤侄无论是身份还是能力,都十分合适,我没意见。”
曾次辅看着莫元白说完,看向莫经泽说:“就是脸红啊,让见知贤侄看了笑话了,是我这个曾氏族长没当好。”
莫经泽闻言也是连连挥手,言道“没有,不敢~”
几人又是一阵寒暄,莫元白看向曾关南和曾全平两人。
看着像曾全平那像是看陌生人般的眼神,还有曾关南那示好示弱的神色,心中也是有些复杂,作为当父亲的,他自然是看不惯这样纵容妾室欺辱长子的事。
但此时站在曾关南的立场上,也是对他抱有同情。
话又说回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今日这只不过是昔日因,今日果罢了,为了他女儿和一对外孙着想,今日这事也必须解决。
莫元白轻咳了一声,正色的看着曾全平说:“全平,今日你们曾氏族长和我们莫氏族长,还有一众亲人都在此,你和你爹的事今日也该有个了解了,谁是谁非,今日就弄个分明,日后再无此事烦心。”
“全平,你有什么委屈,有什么不满尽管直言,咱们自会为你做主,若是过在你父,日后你只需每年给些银子,尽了孝心也就罢了。”
“若是过在你,那你日后就要做好人子该做的本分。”
曾全平听着莫元白的话心中也是狂喜,能摆脱这个麻烦,他是巴不得呢。
至于谁是谁非,相信知道事情的都清楚,他可没有丝毫的不是,今日这桩麻烦就要解决了,曾全平也是欣喜的不得了。
但他知道,与生父闹到这个地步,无论谁是谁非,对他肯定有所影响。
他是不在乎,在不能连累他的妻儿。
所以只能面带伤心之色的看着莫元白,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岳父,二伯,今日这事就劳烦您二位了,我没有别的想法,亲生父子着血缘关系是断不了的,我所求也只是能互不打扰,当然,该尽得孝心我是不会缺的,但也仅仅于此了。”
“贤婿,你放心,今日之事,我和二伯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你与令尊之间的血缘关系,固然难以割舍,但你既然已经有了决断,我们自会尊重你的意愿。”莫元白沉声说道,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
曾次辅闻言也是怒其不争的瞪了眼曾关南,看着曾全平颔首道:“是啊,全平,你尽管放心,我们明白你的想法,也理解你的处境,今日之事,我们会妥善处理好。”
“会解了你的后顾之忧,以你能考中榜眼的才华,咱们曾氏一族日后还是靠你的。”
大厅内的众人都明白曾次辅此言何意,虽然有些震惊。
但想想曾全平的成就,榜眼之身得皇上看重,初次任命就是从七品,日后得前程不可估量,也就不难理解曾次辅为何这么说了。
曾全平闻言感激得看着两人行了一礼。
之后,直起身子,看着正阴沉着脸的曾关南,沉声道:“我娘是名满江南的绣娘,一手苏绣出神入化,宫里面的女官多次请我娘入宫为女官,担任绣房教习女官,但都因为我娘心系年少时有过口头婚约的未婚夫,屡次拒绝。”
“家中人也知道曾府是书香门第,官宦世家,怕曾府对我娘进宫任女官有所误解,便没有否认我娘的打算,我娘自此便在在家中以绣活为念,等着未婚夫迎娶。”
“但以年过二十,曾府还未有消息,外祖母和外祖父也是心急不已,刚开始还迫于是女方,太过主动怕不体面,便没有过问。”
“但我娘那时已经二十多了,江南众人闲话不断,外祖母和外祖父也顾不得其他了,在打听了我爹那时还未婚嫁后,便写了信由舅父亲自进京,送往曾府。”
“不过,这时才知道,原来曾府已经将这桩婚事抛在了脑后,只当是一嘴戏言。”
“而我爹那时未婚,也是贪恋风尘,不肯成婚,怕婚后生活受到约束的巧合罢了。”
“但婚约乃是事实,我娘纵然失望,但或许还多少年时的约定心存奢望,就这么嫁了,但婚后,我娘也算认清了我爹为人,留恋风尘,胸无大志,文不成武不就,靠家族余荫过活,心是日日变冷。”
“就这样,身子日渐消瘦,纵然是因为那时有了我,强迫自己吃了不少补品,但总归是因情伤了身子的根本,生下我不久便血崩仙逝。”
曾全平说着双眼含泪,周身满是悲伤的气息。
大厅内的众人也是感同身受,看着右首低着头的曾关南,眼中满是鄙夷。
曾次辅当初对于这事也只是有所耳闻,但毕竟是弟弟的房内事,他也不好过多去干涉,详细的事情也是第一次听说,但没有亲娘照顾,爹又不靠谱的情况下,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要受多少苦?
想到那时的场景,曾次辅也是老眼湿润,满是心疼的看着曾全平。
曾全平抽泣了一下,似笑非笑的又接着说:“我那时刚出生,在没有亲娘照顾的情况下,过的如何也没有印象,但从接二连三就要换个奶娘的情况来看,也能初窥一二。”
“也是有我娘丫鬟舍命照顾,我才能长到两岁,见到了我爹新娶的依兰院花魁。”
曾全平说到这儿的时候,转头看向了曾关南,众人也随之都看向他。
这件事在当时闹得很大,上了年纪的都知道,无非就是名门少爷要娶青楼女子,当家人发话净身出户之类的,曾关南就是如此。
带着新娶的花魁和生而就没了娘的长子,离开了曾府,住在了随便租住的院子里。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也都能想象的到,当爹的喜欢流连青楼,一事无成,新娶的继母又是风尘女子,除了那套手艺外,没有其他谋生的手段。
而且为了赎身又花光了曾关南全身的银两。
这样的家里自己过活都是难事,更别提还要照顾年仅两岁的儿子了,爹不疼继母不亲,甚至是苛待,这样的日子,能长大已然是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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