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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五（第1页）

待张三丰笑完，黄药师复又坐到程英身边，他忽的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朝一边丢了出去，紧接着轻轻弹出一指，那悬在半空的杯子便被‘咚’的一声打了稀烂，碎片掉到地上，有几片撞到了门窗上，发出的声音异常清晰。

“张真人何必自欺欺人，除了黄蓉和程英之外，黄药师这弹指神通的功夫可有外传？”他看了程英一眼，脸上又露了些许笑意，故意隐小了声音道，“再说，哪需要什么私生子，要孩子就和夫人生就是了。”

张三丰的脸果然渐渐变得凝重了，守在门外的宋远桥和莫声谷听见房间里有摔杯子的声音，以为出了什么事，纷纷敲门焦急询问。张三丰开口制止，要他们不要担心，方将二人答复过去。

怪事年年有，今年出奇的多。

张三丰觉得是不是自己活得太久了，所以什么奇怪的事都能碰到，他见到了如此年轻的程英和黄药师也就罢了，就算他这辈子没成过亲也能看出来，这师徒二人的关系也不太一般。他刚刚等到张翠山平安回来，能不能不要再拿这种离奇的事来刺激他。

罢了罢了，这世间奇事原本就道不清说不明，他若是还要究根问底的刨个明白，说不定他就不用过这个百岁寿宴了，万一被吓死了，那可就丢死人了。

张三丰岔开话题又同二人交谈了一番，方知二人是为了张翠山而来。想到有这二人在武当山，张三丰已经料想到他明天的百岁寿宴觉不可能过得安安稳稳了。这世间事情哪有两全的，哪能都是好的，别的不管，张翠山能平安归来已经是极好的事情了。

三人卧室的一番交谈，也在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接近了尾声，程英临走之时，张三丰喊住她，嘱咐道：“程姑娘，你以后要是还能见到郭襄，一定和她说说，其实张君宝是很好的。”

程英驻足怔了一下，继而对张三丰郑重的点头承诺：“若以后有幸能再见到她，程英必将张真人的话转达。”如果能有机会再会神雕的世界，那自然是万幸。

黄药师可不这么想，总之程英跟定了他，他这一生除了程英也定不会娶其他的女子，原先的世界一定会发生改变，以后有没有郭襄，实在是很难保证。

黄药师脸上略有一丝不悦，复又笑道：“以后我和阿英有了孙女，一定让他去少林寺找你，劝她嫁给一个叫张君宝的男人。”这话已经和张三丰挑明了他和程英的关系，果不其然张三丰又僵硬了脸色。

“哎呀师父，你又乱说，天色不早了，我要先回房去了。”程英自然又被黄药师说红了脸，她哪里好意思在张三丰面前说这个，不等黄药师，她开门便自己先回了客房。

黄药师笑笑，抬脚跟着程英身后，也回了房间。踏出张三丰房门口的时候不忘提醒一句要他好好管管莫声谷。

看见二人离去，张三丰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还是有点不太相信这件事情。他摇摇头，后又将张翠山和俞莲舟等人叫来畅谈了一番之后，方才歇下。

……

第二日，张三丰的百岁寿辰终于来到，天刚蒙蒙亮，便有人禀报说殷素素的父亲天鹰教主派人来给张翠山送礼，夫妻二人欣喜之际忙了一大早方才将这礼单阅完。张无忌初上武当山，几位叔叔伯伯对他异常喜爱，张三丰待他更是如同亲孙子一般痛爱，这一早起来祖孙二人也玩的不亦乐乎。

当日上午，武当山上上下下一派喜庆，众道童将紫霄宫内也清扫的干干净净，厅堂门框上全都贴上了张翠山亲手书写的寿联，武当七侠皆换上新缝的道袍欢欢喜喜的要一同去给张三丰拜寿。

哪知寿宴还未开始，早已在武当山下等了多时的各大门派便纷纷递了名帖上山拜寿而来，因为有几位掌门人亲自上山，张三丰也只得亲自出来迎接。张三丰这一生最厌烦的便是这些繁文缛节，之前的整寿宴会也没请多少人。谁料今日这百岁寿宴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整个紫霄宫装都装不下，各门派的队伍只得留在紫霄宫外的台阶下的练武场上。

张翠山哪里不知，这群人拜寿为名，问罪是实，皆是为了那金毛狮王谢逊而来。来的不仅有峨嵋派，昆仑派，随后竟连那少林寺的高僧也上了山，几大门派相见好是一番客套，让这原本清净的武当山一下子变得糟乱不已，哪里还能让人睡的着觉。

黄药师的心情非常不爽，他脸色很差，程英估计他是被这群人扰了好梦。黄药师心情不好的时候，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一旦他觉得看谁不爽了，不管说多少废话，这必然是要动手开打的。毕竟谁都有年轻气盛的时候，黄药师也不例外，若谁撞上也只能算他倒霉了。

紫霄宫前，众门派一阵商讨，这拜寿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莫声谷说他们本就是为屠龙刀而来，少林寺几位大师恼羞成怒，决意先同武当七侠比试一番。武当七侠不惧，决定使出张三丰当年传的“真武七截阵”来破敌，但这阵法需要武当七侠相互配合，七人便可当做三十二名一流高手来用，可惜武当三侠俞岱岩十年前在临安被人用大力金刚掌震断了四肢经脉，卧病十年早不能用武，殷素素刚回中原又是劳累，不宜剧斗，俞莲舟便想到了黄药师。

黄药师显然对这‘真武七截阵’有很大的兴趣，当即去找张三丰商讨，他想瞧瞧张三丰自创的‘真武七截阵’和王重阳创的‘北斗七星阵’哪个更厉害些。殷素素和张翠山本就不愿他们自己的麻烦牵扯到黄药师和程英，何况当年龙门镖局的灭门惨案也同殷素素有关，殷素素便听从张翠山的建议去找俞岱岩学习这速成阵法的心得。

谁知俞岱岩认出了殷素素，殷素素此时方才承认，当年用蚊须针伤了俞岱岩的正是她，将他打伤并抢走他的屠龙刀的人是他的哥哥殷野王。后来，屠龙刀到手，殷素素敬俞岱岩是条好汉，便委托龙门镖局将俞岱岩送回武当山养伤，谁知路上竟除了差错，俞岱岩因伤不能出手，反被人用大力金刚掌暗算废了四肢，殷素素得知此事非常生气，便因保护不利为由，派人将龙门镖局上下大小全部灭了门。

这本是十年前的一笔糊涂帐，当年的殷素素还是魔教之女，做事未免狠辣绝情了些，她爱上张翠山之后因为太了解张翠山的脾气，为保住这份夫妻感情，只得将俞岱岩这件事情瞒了十年，直到今日才不得不说出真相。

张翠山没想到害了自己三哥卧床十年的人竟是自己的结发十多年的妻子，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心中愧对俞岱岩，但对殷素素又爱恋至深，情义难两全，他一时过不了心理的坎，最终选择了逃避现实，想要在紫霄宫前自刎来解武当之危，同时保全他义兄谢逊的下落。

这一点，程英多多少少还是记得的，否则她怎会提前上这武当山。张翠山这看似情义两全的做法，程英半点都不认同，何况她这次的任务便是保住张翠山的安全，又岂能让他这么容易就死了。

张翠山长啸一声跑到紫霄宫门前的时候，还不等他说话，程英便出其不意的出手点了他的穴道，夺了他手中的剑。程英很生气，张翠山可有想过如此自己的这做法对殷素素、对俞岱岩、对张无忌、对张三丰、对武当师兄弟们会造成怎样的后果，无论他心中如何想要情义两全，他选的这条路，都是一种最懦弱的表现。

黄药师和张三丰探讨完出来的时候，便看见莫声谷和俞莲舟几人将程英围起来，似是不知程英为何突然对张翠山出手，张翠山面露悲戚，眼角泛红，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张翠山的事情，程英之前都同黄药师说过，殷素素追出来的时候，黄药师拎着张翠山的胳膊毫不留情的便将他扔进了紫霄宫，他对张三丰道：“看好你的好徒儿，别给他解穴，他是想自杀谢罪。”

武当众人这一听张翠山竟然想要寻死，这还了得，纷纷进了紫霄宫围着张翠山关切询问，殷素素此时得知张翠山的心思，只抱着他哭的梨花带雨，张无忌见自己娘亲哭的伤心，也过来安慰。张翠山愧对他们，心中悲痛无法言表，只能闭上眼睛不愿再瞧。殷素素不得已，只得再将当年的实况同张三丰说了一遍，欲真心实意寻求武当众人的原谅。

而此时紫霄宫门前便只剩下了黄药师和程英，以及留下来安抚众人的俞莲舟。各个门派不知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在吆喝着将张翠山和殷素素交出来，这战事似乎一处即发。

黄药师站在紫霄宫前，望着台阶之下各个门派，傲然道：“对付这群乌合之众何需武当七截阵。”虽然在他眼中这武当七截阵也不怎么样。

“黄固，你万不可胡乱逞能。”俞莲舟见黄药师再此危急时刻还能站出来为武当山解围，心下感动，虽知他的武功高强，但要同这五大门派硬来，是绝对会吃亏的。

众门派人中从没有人见过黄药师，当然也不知道这小子的来历，各大门派都自认各自门派在江湖上的地位何等尊贵，岂能容这无名的小子出言污蔑。有那忍不住的开始骂骂咧咧，俞莲舟见识过黄药师的本事，自然帮他顶了回去。

黄药师并不急着打架，他朝下众人扫了一眼，见到有一派皆是美貌女郎，便知是峨嵋派来的人，黄药师拉过俞莲舟，小声询问他峨嵋派领头来的是谁，俞莲舟告诉他是静玄师太。

来的不是峨嵋掌门，黄药师皱眉：“你们峨嵋山为何没将倚天剑带来，难道你们掌门不想救自己手下小弟子的性命了吗。”

静玄师太听罢，眼睛一瞪，气的咬牙：“原来是你！”静玄师太大怒，直呼要他交出解药。

黄药师摇摇头，心中已对峨嵋掌门的做派失望了三分，在她们心中宝物总归比人命重要。黄药师本也不想伤这些女子的性命，便将解药丢给了静玄。

静玄本以为是黄药师怕了她，中想出口对他说一句算他识时务，随即却又听黄药师道：“好，不来没关系，反正倚天剑我早晚会去要的。”

静玄师太气的当场拔了剑，张三丰和武当几位师兄弟正为张翠山要寻死之事忙的乱糟糟，俞莲舟必须控制好大局，此刻他见到了这样一幕，心下一沉，扶额无语。

“黄固，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小子太不靠谱，原本五大门派上武当山，只有峨嵋派能看在殷梨亭和纪晓芙联姻的面上伸出援手相助，说不定还有几分取胜的希望，可谁知黄固这小子上来便把峨嵋派给得罪了。

黄药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香来，不紧不慢的走到紫霄宫外供奉的香鼎点着了，方才对俞莲舟回道：“没做什么，你放心武当山我保了，一炷香的时间烧完，他们若是还不走，我便把他们全杀光了就是。”当然除了峨嵋派，毕竟这是郭襄费心创办的。

黄药师那话说的狂妄至极，又有听不下去的提刀便要上来围攻，黄药师随手扯了一把树叶，‘唰唰’几声丢出去，便将冲上来人的手背划伤，他们手中的钢刀‘哐当’几声掉落在地。

黄药师稍露一手‘飞叶伤人’的功夫，方将在场之人稍稍震住，使众人不敢轻举妄动，但那几位武功高者掌门人想要同他比试一番的心思反而更浓重了。

俞莲舟快被黄药师气的要抓狂了，他转身去将程英拉过来，气道：“程姑娘，你快管管这小子！”

“可他是我师父啊。”程英没想到俞莲舟让她管，她哪里敢管。

俞莲舟没好气：“可他只听你的！”

程英想了想，忽然看到紫霄宫随着宋远桥等人走出来的张无忌，程英朝他招招手，笑道：“无忌无忌，你不是想学曲子吗，我师父现在闲的很，快来让他教你吹啊。”

俞莲舟：“……”完了，武当可能没救了，我还是去找师弟们研究一下师父的武当七截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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