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财物清查、人丁清查大致稳定了下来,贾赦就提出来府里的大管家要换成林之孝,这赖家不能再用了,应该放出去脱离关系了。
“如今这赖家孙子辈的赖昌荣都做了州县,品级跟二弟相当,这话在京城流传起来,好说不好听,咱们家还能撑得起来这么大的门面吗?这不是招祸吗?念在赖家几辈子的功劳,放他一家出去,他家也是擅长经营的,未来还可相互照应。”
贾母就又是一阵生气。
“母亲,那您的意思是我把赖家抄家了才合您的意?”
贾母就不得不认了,只是说道:“宝玉喜欢那晴雯,这事情咱们也顺路办了吧。”
赖嬷嬷是贾母的人,还是要贾母出面敲打敲打为好。
贾赦就命人喊了贾琏、赖嬷嬷、赖大两口子和林之孝两口子、贾钰和晴雯过来。
等人都到齐了,贾母先开口。
“赖嬷嬷,今儿个找你来有几桩事情,这头一件呢是这晴雯的事情。如今晴雯也大了,宝玉也不小了,再这么拖下去也不合适,宝玉说他离不开晴雯,这孩子我也看着好,索性就依了宝玉,正式把晴雯给他做姨娘。你看怎么样啊?”
在场众人看着光彩照人的晴雯都是一惊,这丫头怎么感觉越来越俊俏了呢?
赖嬷嬷素来是个人老成精的,贾母一说她就明白,这不过是个开场白,恐怕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正事。
“老太太,我也瞅着宝玉和晴雯真是登对。”赖嬷嬷就回了这话。
然后贾母就接着说:“尚荣那孩子有出息当了州县,我让赦儿、政儿也再上上心,多提携提携他,也能给你们家顶门立户了。
咱们这么多年的情谊,有些事情也不能瞒了你,如今政儿不过是个五品郎中,家里的管家再出了更大的官是万万使不得的,往后咱们还就这么走动着,你看可好?”
赖嬷嬷听闻就脸色一变沉吟起来,这些日子贾赦主持家事,一番彻查清算,人口竟然是减少了十之七八。
这老婆子虽然对朝政局势没什么认知,却也是有着不弱的判断力,她就知道荣国府是要跟宁国府一样彻底低调下去了,如今这情况也是预料之中。
可惜这贾府真是肥大的好肉,能多叮咬一天都是好的,如今老太太把这个事情捅破了,恐怕再赖着也难。
贾钰心里却是感慨曹公的文笔,赖大,可不是赖大吗?赖在贾府身上,发展壮大。赖升,可不是吗?赖在贾府身上升官发财。
“赖嬷嬷,我跟二弟是有心帮着尚荣再提升提升的,但现在是万万不敢开口的,我们家虽是公府,但也万万不敢提携家奴子弟,这可是落人口实甚至可能被人指责不臣之心,这对贵妃都是大大的不妥。”
贾赦这话的意思也可以反着听,如果你们不自觉交出管家事务,这事情贾家承受不起,不要说情分了,我还会出手阻拦,可能让你那孙子丢官罢爵去了。
赖嬷嬷此时也是明白,小算盘再打得响亮,两头便宜都占了去恐怕也是不行了。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孙子赖尚荣能够仕途高升,要不这几辈子做牛做马也是白忙活。
何况一家子都能脱了奴籍也是好的,如今老太太在,是个心善的,谁知道将来是个什么光景?不说别人,这贾赦就不是个善茬。
将来若是贾府抄了又如何?早早分开也是好的,免得被牵连,福祸相依罢了。
于是就老厚脸皮说道:“我这两个儿子原是不成器的,只有个孙子还算是争气,蒙主子恩德放了出去得了良人户籍,更是蒙主子照顾才捐了官身。
原想着赖家世代伺候主子不忘恩德,现在看来却是不妥当了,是老奴想得浅了。”
又问贾母说:“东府那边老太太怎么安排?”赖嬷嬷看管家里独有林之孝在这里,应该就是属意林之孝当这大管家了,于是又问东府宁国府那边如何安排。
贾母就说:“东府且不管他。”
赖嬷嬷就明白水深水浅了,那边的贾珍是个顶混的,老太太也都不愿意搭理了。如此也好,那边也就先做着,等后面再看了,不知道这破烂两公府还能撑多久了。
赖嬷嬷就对儿子说:“赖大,你便做好这管家的交接吧。”然后又嘱咐身边的婆子几句话,那婆子就出去了。
大事已经谈完,贾母又跟这赖嬷嬷唠了一阵子家常,直到那婆子回来,身后还有人抱着一口箱子。
赖嬷嬷招呼贾钰过去,打开了箱子指给他看。最上面是一个信封,信封里面是晴雯的身契。箱子里面都是金银锭子、金银玉器首饰,粗略估算也要价值两三千两以上。
赖嬷嬷对贾钰说道:“宝玉,晴雯这丫头是老太太跟我都看好的,莫要负了她。这里还有些金银首饰,算是给你们道贺了。”
说罢再跟贾母和众人道别,嘱咐赖大听从安排做好交接,就由着婆子搀着走了。
众人也不见怪,这赖家实是经营有方,虽是占了贾府的大便宜,却也是几辈子做奴才换来的,不值得大惊小怪的,更是值得赞叹了去。
贾钰心中感叹,事情到现在,也算是整理出个大概样子。也不管贾赦、贾政和老太太他们要商议什么事情,打个招呼拉着晴雯就回园子去了。
进了大观花园,宝玉就将赖嬷嬷给的布包交给了晴雯,晴雯就瞪大了眼睛看着宝玉,眼中全是惊喜。
“二爷把我的卖身契给了我自己,那我还是奴婢吗?”
宝玉就开心的摸摸她的头发说道:“晴雯,从现在起你当然不是奴婢了,你已经是自由身了。”
晴雯如今都有着筑基期的修为,奴籍又能约束她什么?只是这个事情总是压在晴雯心中,如今能够由自己的心上人亲手将自己的卖身契还给自己,晴雯心中的感动难以自抑。
脱了奴籍,晴雯首次主动拉着宝玉,来到一处僻静的小亭子里。
“二爷,我今天唇上涂的是玫瑰胭脂,想不想尝一下?”说完自己都脸红了,哎呀,自己怎么能这么主动,林妹妹都劝过自己了,可是今天就是想要奖励他呢,忍不住,怎么办?
两人卿卿我我了好一会儿,弄得贾钰直上火,正想怎么能哄着晴雯跟自己回怡红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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