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外卖,我们四个仍然心有余悸。
“是我自私了,不管不顾地在台上说完那些话,把你平静的生活打乱了。”副总文绘走后,我俩躺在沙发上,他抱紧我,一脸歉意。
“你没错,你想给我个正式的名分,放在任何女孩身上,都会很满足很有安全感的,只是我,我的问题,我给你造成困扰了。”我握住他放在我腰间的手。
经过上一次的合作,我和袁诗桐也算是有了些交情。
这个女人,很酷,不拖泥带水。
今天在陪卫栩出通告的时候,偶然碰见她和搭档给别人伴舞,她热络地和我打招呼。
“筱……萧珃!”
“嗨,诗桐姐。”我笑着迎上去。
“我已经接到了演唱会的邀请,你们工作效率太高了。”她拉我一起坐下。
“还要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就是干这个的,习惯了。不过,”她停顿了一下,看着我,“你不想再上台了吗?”
“我……我还是,算了。我这身体,不太稳定,我没信心完成每一次的舞蹈。”我下意识摸摸膝盖。
“想听听,我和卫栩的故事吗?我没别的意思,作为一个老朋友,跟你分享一下,我眼中的他。”她笑得很坦荡。
我们约在明天,去市中心的那家商场的咖啡店。
一早卫栩追着我问,到底要出去见谁,为什么抛弃他,自己出去玩。
我给了他一个嫌弃的表情。
“你自己玩会儿不行吗?我就出去一下午,乖啊,自己玩。”踩上我的白色球鞋,踏出了他的家门。
我最近也出门戴好口罩了,因为跟拍我的人也多了起来。
坐在咖啡店的角落,那里能看见外面,外面却不好观察我们。
“最近你也变成公众人物了?”袁诗桐把咖啡递给我,突然想起来,“哎?你能喝咖啡吗?”
“能~慢慢喝,没事。”我馋了好久了,不让喝,我坐在这儿闻咖啡香,多可怜。
她笑着,像看着小孩子一样,看着我。
“我印象中的你,是舞台上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甚至不会笑得这么孩子气。”
“不是的,哪有人会真的不食人间烟火啊,我也是个人,活生生的。”
“不,你和舞台上的,不一样,或许说,跟那个时候的你,不一样了。”
“也许吧,经历了太多事,也会有些变化的。”我感慨地笑笑。
“是他改变了你吗?”她好奇地探过头来。
“呃,嗯,算是吧,原本我不太和别人接触,是在他身边开始,从不得不跟人谈合作,到后来,开始喜欢和人交流。”我思考了一下,笑着回答。
“其实,他也是,这次看见他,和之前那个时候,真的完全不同了。”
“哈哈,那个时候他是有多讨人厌?”我八卦地凑近她。
她索性和我并排坐在沙发里,像两个闺蜜一样聊着。
“也不是说那个时候的他很讨人厌,但总让人没办法接近,他的周身总是带着凉气,从不给人笑脸,倒也不是凶,就是一种,怎么说呢,冰山美男。”
“那时候我在的舞团不景气,业内的知名度不高,勉强给一些刚刚出道的小孩子们伴舞。碰巧,我刚刚失恋,看见男的就烦。年纪小,就会任性,我一个礼拜都没去跟着排练。后来再不过去,就没钱吃饭了,我才不情愿地进了排练室。我一进去,那一屋子的好看男生,尤其是最角落的他,看我们进来,就只是抬抬眼皮,毫无情绪地又垂眼喝水了。”
“当时我就惊了,太好看了,我要把他拿下。结果两个月,我才哄着他要到了他的电话号码。给我急的,我哪受过这委屈,他拽什么拽?我跟他表白,无数次,真的,无数次!我说我喜欢你,他不出声也不看我,我说我能做你女朋友吗?他起身就走了。反正,我逮到机会就表白,排练中间的休息时间我都不放过,他们都笑话我,说我是表白狂魔。”
“后来是第一次正式上台演出,他们结束了练习生身份,成团的第一场演出,结束后,hpb爆火,尤其是最小的成员卫栩,长得好看,各方面全能,瞬间就吸引了好多粉丝。我就觉得,完了,这下子更没办法追到他了。但庆功宴结束后,他和其他成员都喝得有点多,我主动要求送他回家,就有了第一次……”她犹豫着看向我,在我勉强一笑后,转了话锋。
“他其实骨子里很传统,他觉得应该负责,但其实我并不在乎这些,我在乎的,只是他心里根本没把我当成女朋友,只是个解决需求的工具而已,所以我无数次闹他,我就想要个名分,他根本不搭茬,问急了,就是一句,你还想怎么样?我不是让你自由出入我宿舍了吗?”
“我始终觉得他不开心,也不愿意向我敞开心门。直到有一次,我们两个大吵,主要还是我,一个人发疯一样地闹,他低头抽烟,看窗外。他的兄弟们都冲过来了,他也没安慰我,没给我任何的反馈,径直走出去了。然后,我自己呆在他的宿舍房间里,不死心地等他回来,我觉得怎么说也是有些感情的,他应该会回来哄我,但并没有。我气得把他屋子里所有东西都掀翻在地,就看到了他抽屉里十多个药瓶,全都是抗抑郁的药。”
“说真的,我当时吓傻了。我觉得,为什么我会爱上一个,精神有障碍的人,我应该只是看中了他的皮囊吧。然后,我就逃离了他的宿舍,给他发了短信,正式提了分手。他秒回,同意分手。之后的我们反倒能正常交流了,没了那种想法,我就单纯把他当个兄弟了,他也能跟我聊几句了,不再对我遮遮掩掩了。我们团队和他们合作了两年,而我和他的关系仅仅维持了不到三个月。”
她眼里没有遗憾,好像讲述的只是一段合作,而非感情。
“他很热爱舞台,台上台下的他,完全是两个人。粉丝看到的他,永远都是自信发着光的,可台下,他永远把自己藏在阴影里,一声不吭。我没那个能力,或许也没那个勇气,去陪他帮他走出来,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那样一个人。直到这次,我看见了你。他看你的眼神,永远都是炙热的,他也会吃醋,也会开心,也会照顾人,也会积极要求公开你的存在。”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那天你和团长跳舞的时候,台下的他,眼里的光。他的视线一直缠绕着你,骄傲,开心,难过,自卑。你跳完舞,他冲上台抱住你,盯着你的脸,表情有多心疼。那天他打了英浔,我们都看见了。你眼神里的震惊,我也有,我也没见过那样的他。他从不争抢什么,那么激动,我真的没有见过。”
“这次看见他,我觉得他,像个活着的人了,有情绪变化,会表达心情,懂知疼知热。挺好的,多亏了你,也只有你,可以让他变成现在这样。看你偶尔让他吃瘪,我还挺解气的,虽然这么多年我已经不气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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