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恢复意识,身子还是不受控制,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虽是白天,屋里却有些暗,看来是二栓又在他娘的指挥下将门窗都堵地严严实实的。
外面静悄悄,二栓顶着个鸡窝脑袋,趴在炕边正酣畅地打着呼噜,应该是累得很了。
看着身边两个皱巴巴的小婴儿,心里感叹,活着的感觉真好。鬼门关走了一圈,经过那场九死一生的生产经历,我更加明白了生命的可贵和坚强的意义。
不容多想,身体的疲惫感再次袭来,我重新陷入了昏迷。
晚上的时候,我又醒来一次,可那微弱的灯光,让我觉得屋子里更黑了。
忽然怀念起空间来,当置身其中,这里果然亮如白昼,比之以前更大了,像是约莫有十几个平方的样子,这是成倍的增长啊!可惜我不想再次忍受生产的痛苦了,否则怎么也得弄个三室两厅出来。
原来存放的东西,都堆积在一角,我一眼就看见了我那几百两银子。也不知道这批挂面、腌鸡蛋和辣椒酱都做好了没?要是做好了,我就都存在我的空间里,有钱又有吃的,任他天翻地覆也不怕。
清晨我是被小声的说话声给吵醒的。
“娘还不醒吗?她不饿吗?”是小安的声音。
“娘太累了,睡够了就会醒过来的,咱们看两眼就出去吧,别吵着弟弟妹妹。”是赵平的声音。
“那两个小懒猪,比娘还嗜睡,只要不饿是绝对不醒的。”
听到这话,我不禁笑出声来,可惜声音太沙哑虚弱。
睁开眼睛,果然看到小安和赵平两人围在炕边,正眼巴巴地盯着我瞅。
小安惊喜道:“娘,你醒了?”
赵平抹着眼泪:“娘,你可醒了。”
我拉起两人的手,看着他们明显憔悴的脸,心疼道:“娘没事,这几天害你们担心了。”这次重获新生,让我感受颇多,什么也比不上一家人在一起来的重要,齐齐整整的,这才是真正的幸福。
还没来得及跟两个孩子互送衷肠,二栓就忽地推门闯进来,紧紧拥着我,哽咽着:“媳妇,这几天你一直昏迷不醒,吓死了我。要不是李郎中说你应该是身体极度虚弱导致,让再等等,我就准备拉你去镇上的医馆了。谢天谢地,媳妇,你终于醒了。”
我正准备安慰他,呼啦啦又进来一大帮人。
“醒了就好,现在感觉怎么样?”一个个关切地问候着。
“我现在感觉很好,大家放宽心。”我虚弱地回应着。
常嬷嬷竟还没有回镇上,众人散去后,她拉着一个慈眉善目的婆子留了下来。
“我看你这几个随身的丫头,年龄太小,你那个婆母又没什么见识,你这生了双生子,没个管事的可不行。我给你推荐一人,这是我一个老姐妹,姓宋,岁数比我略小一些。在钱家虽不是个主事的嬷嬷,可管家、看顾孩子,约束下人样样都行,会的比我还多,就是不善言辞,太老实了,要不早就升上去了。先让她帮你些日子,随后要是中意,可跟钱夫人要了卖身契去。”
我欢喜道:“太好了,常嬷嬷,我这儿正缺人呢,您可帮了我一个大忙,真是太谢谢了。”
“不用谢,你是个和善的,我也乐得给她寻摸个好归宿。宋妹子,还不快来拜见夫人。”
这宋嬷嬷果然没那么多言语,只规规矩矩行礼:“宋氏见过夫人。”
虽然她话不多,可人看着老实可靠,见我挣扎着要起,赶紧上前来扶:“夫人,你身子还弱,可不能随便起来。”
“躺的酸痛,也该起来活动活动了,我一会儿还想如厕呢。”
咬牙坚持着先给她行了礼:“往后拜托宋嬷嬷多多费心了。”
这个小举动竟让她异常感动,眼眶都湿润了。
可能一直做副手的人很希望被扶正,被人肯定正是她们所需要的。
此后宋嬷嬷便一直留在了我身边,帮我管家、调教下人、照顾我和孩子,给我出谋划策,像个母亲一样帮我操持,帮我分担。
我经常反思,自己之所以能从一个小小的农妇,成长为富甲一方的人物,离不开这一路走来给予我支持和帮助的贵人们。正因为有了他们的相助,我才能顺风顺水,化险为夷。所以,我也是带着一种感恩的心去对待他们,并永远铭记于心。
有了宋嬷嬷,我这个月子做的很是舒心,她会帮我按摩酸痛的身体,帮我搭配一日三餐,帮我恢复产后身体,孩子们有她帮着照看,小六她们有人帮着教导。自从她坐镇,让我省心不少,确实帮我减轻了不少压力和生活琐碎。
在宋嬷嬷的指导下,我现在也习惯了在屋内如厕,天天补汤,围着头巾,穿着厚衣服,一个月不洗澡。可能护理得当,现在又是初秋,天没那么热了,竟还觉得可以忍受。
没有预备奶娘,喂养两个孩子未免有些吃力。正好哥儿吃的少,又从养殖场每天挤来新鲜牛奶,烧开晾温后给姐儿吃,也能勉勉强强吃饱。
虽然想起生产时的剧痛和危险,还不禁有些颤抖。可每每看着俩人那小小的脸蛋,含笑的双眼,我的心都要化了,之前遭的罪完全值得。每当遇到困难和挫折时,一想到孩子们,便又重拾信心,咬牙坚持。即便遇到自己最害怕的蛇,可看到旁边浑然不知的孩子们,也会壮着胆子,用棍子把它挑走。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我现在是充分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母爱的天性,会让原本很柔弱的女人,变得异常强大起来。
这对双胞胎,哥儿太过孱弱,从小就体弱多病,稍有不慎就会发热咳嗽,会吃饭时就开始吃药。从小到大总是小病不断,每次生病都要卧床数日,为此我和二栓操碎了心。经过细心照顾,精心呵护,才度过童年。
久病成医,从小他接触最多的就是医学知识,平时跟着李郎中一边调理身子一边学习,当年保安堂留下的那本小册子,就成了他的启蒙读物。这个孩子,我就盼着他以后能健健康康的长大,于是便给他起名叫赵康,小名康儿。
可能因为身体瘦弱,他的性格从小就内向敏感,总是显得有些自卑。但他又异常聪慧,喜欢看书,记忆力超群,遍访名医下,后来自己也成了个名医。
而那个妹妹,则展现出顽强的生命力,能吃能睡,从小就长得白白胖胖。我都怀疑是不是娘胎里把哥哥的养分给吸收了。她性子泼辣,活泼开朗,风风火火地像个小太阳,总是护着因身体瘦弱而受别人欺负的哥哥。每天乐呵呵的,像个开心果,于是便叫她赵乐,小名乐儿。
这丫头,从小就是个颜控,喜欢漂亮帅气的小哥哥,第一次见到徐三公子便粘着人家不放,又抱又亲的,完全不顾及我的面子,真把她娘的脸都给丢尽了,后来这丫头被三公子认为了义女。
平安康乐,这不只是四个孩子的名字,也承载了我对他们的殷切期盼。在不同的起点上,凭借着家人的爱和自己的努力,他们长大后也创造出了属于他们自己的精彩人生。
这些自然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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