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有火光摇曳,湖岸上的火把连成一条线,上面明亮如昼,却始终照不透漆黑的水体。湖水仿佛是一面巨大的黑洞,将火光都吸进去。
偶尔一阵微风吹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偶尔才看到火光闪动。火光照不透水体,湖边的树木在火光的映照下,影影绰绰,像是一个个在暗中的守卫。
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玉浮山的轮廓隐藏在黑暗当中
岸上的人们的脸上意志不住的激动,脸上映着火光,双眼里燃了两簇火苗,死死的盯着水面。
他们没有说话,都在等一个人。等待的空隙里,他们的目光却时不时地投向那漆黑的湖面,似乎在等待什么。
湖水深处,传出一阵低沉的水声从湖中传来,像是有什么巨大的生物在水下晃动。火光在水面上微微晃动,仿佛也被这神秘的声音所惊扰。
众人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湖面,却什么也看不见。那漆黑的水体,仿佛是一道无形的屏障。
唐云意来了,众人跃跃欲试。有人已经摩拳擦掌了。
“人呢?”
虎妞指了指漆黑的水体,“在水里面”
“可见她跳入水中?”
老鱼拍拍胸口,一脸骄傲得像只刚打鸣结束的公鸡,“我们做事,你还不放心吗?”
捕捉小梦,并没有通知雅和清,包括川孟也不知情。
“我们从四面八方向她聚拢,她无路可逃后,跳入了水中”,湖中早已经设下了大网,就等“鱼儿”上钩了。
“她估计不能在水中待得太久,会窒息”,本质上,她还要呼吸。
“那……收网了?”
唐云意点头。随着老鱼几个逐渐收网。
随着收网,水面上荡起了一层层涟漪。像是无数细碎的波纹在湖面蔓延开来。渔网在水中缓缓收紧,原本平静的湖面被打破,漆黑的水波一圈圈向外扩散。
网中好像有重物,老鱼几个被粗粝的麻绳在掌心摩擦出灼热的痛,渔网却突然在水中一顿,像是勾住了水中的石头一样。
涟漪骤然加剧,从水底上涌来的水花破散,细碎的水花溅上火把,腾起几缕白气,氤氲的白气弥漫周围,让眼前的光都变得朦胧起来。
“卡住了”,老鱼的手被网磨出了水泡,水中那东西似乎很沉重,拉到一半,忽然拉不出了。反而被水中的东西往湖里拉。他趔趄着往前扑,膝盖磕在岸边的碎石上,粗粝的痛感混着掌心的灼烧,让他眼前发花。身后的同伴惊呼着拽住他的后襟,麻绳却在此时“吱呀”作响,像被某种力量生生扯向湖心。
水中那东西似乎很沉重,拉到一半,忽然拉不出了。老鱼、闫瞾、九百生几个反而被水中的东西往湖里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网中传来,让老鱼和几个帮手都站不稳脚跟。
“大家加把劲”,唐云意摸着枪,盯着水面。老鱼几个使出了吃奶的劲,齐心协力地拽着网,可水下那股力量却越来越强,水中挣扎的力量好像可以将他们拉下水中。要么他们连人带网一起拖进湖底,要么咬破嘴巴,也要把水中的东西拉上来。虎妞哼哧哼哧的去拉绳,脸憋成青紫色。
“水下面有什么东西,那么重?”,虎妞忍不住惊呼一声,水里巨大的力量不断拉着他们往水里走。
双方的力量相持着,湖面上的涟漪越来越大,水花四溅。老鱼的脸色变得铁青,牙关紧咬,腿绷得紧直,他瞪着那片漆黑的水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往水中带。
“快不行了”
几人如一横绳上的蚂蚱,重心往湖水里拖。就在他们在考量要不要放弃时,绳子的末端忽然传来一股浑雄的力量。
老鱼往后看,他的公子不知何时回来,拽住了绳子的末端。他看不见公子的脸,但从对方绷直的身体上看,黑衣之下的肌肉全部紧绷了。
裴清玄的出现给老鱼极大的鼓励,信心从心底涌上来,一股力量从四肢百骸汇聚成汹涌澎湃的海啸席卷而来。他原本疲惫的不堪,即将被拉入水中的身躯随着身后那股力量往后退。
唐云意迅速观察了一下局势,目光扫过那片漆黑的湖水,又落在了裴清玄的身上。他二话不说,没有丝毫犹豫,抓住绳子的最后一端。手臂粗的麻绳瞬间绷得笔直,发出力量断裂的声音。
“我们一起拉”,唐云意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有他加入,队伍仿佛被注入了一剂镇定剂,几人重新找回了信心。有了信心,力量源源不断涌出来。
他们再次紧紧握住渔网,跟着唐云意一起用力。有唐云意和裴青玄的加入,那股神秘的力量似乎快支撑不住了,水中的东西逐渐被拉向岸边。
唐云意的双手紧紧握住网身,身体微微前倾。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气,那股口气憋在胸腔里,就等唐云意一声令下,将所有积蓄的力量使出来。
“拉,用力来”,唐云意带头,随着他低喝一声,青筋从脖颈暴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战胜了水中的力量,渔网裹挟着一大团东西破水而出。出来的瞬间,月光正好从云隙里漏下来。
渔网中的东西被扯上岸,裹那东西蜷了起来,但身上的鳞片依稀可见,在月光里泛着冷幽幽的光。
虎妞举着火把凑近,想要看清渔网中的东西。当她靠近时,被渔网中的东西惊骇到了。火把从手里脱落,火把根砸到她的脸上,她毫无知觉,仿佛木雕般的呆滞。
“小丫头片子看到了什么?”,老鱼捡起地上的火把走近一看,不过一眼,他的反应和虎妞一模一样,呆愣在原地。他们似乎没法从这种前所未有的惊骇中回过神。
唐云意已经做好了准备,真相可能与他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就着火把的亮光,几人都看到渔网中的东西。看清那东西后,他们的喉咙如同被一双扼住了想要呼啸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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