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踏入包间,邓小梅依旧被小王刚刚抛出的重磅消息冲击着,眼神中满是震惊,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在确认这一切是否真实。服务员手脚麻利地泡好了香气扑鼻的香茗,小王也完成了点菜,我们三人点了一瓶红酒。待服务员离开,包间里只剩下我们三人时,邓小梅终于按捺不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不可置信问道:“阿伟,你真的赚了十几个亿?”小王赶忙在一旁附和,语气中透着兴奋与自豪:“真的,梅姐!是我协助领导操作的,昨天全部清仓,今天结算结果就出来了。这世界可真奇妙,我刚毕业就能碰上领导这样的贵人,不仅在工作上对我悉心指导,还让我跟着赚了一笔,改变了人生轨迹!”
看着她们满脸的惊愕与兴奋,我深吸一口气,决定把心中的事说出来:“其实叫你们俩出来吃饭,是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们。你们可能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风声,我下个月很有可能要北上支边。这事儿目前在镇里还没传开,我昨天刚去市委组织部面谈过,从谈话情况来看,成行的可能性相当大。昨天和白副市长交流的时候,她倒是有心找徐书记商量把我留下,可她毕竟只是副市长,在这件事上恐怕力不从心。而且,新任的刘市长似乎有意把我支走。”
“为什么刘市长想把你支走呢?”邓小梅满脸疑惑,忍不住追问。
“这就说来话长了。之前刘市长把在市财政局工作的侄女介绍给我当女友,想借此拉拢我进入他的阵营。我和他侄女初次见面时,彼此印象都还不错,本以为能有进一步发展,可她家里嫌弃我出身农村,觉得门不当户不对,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大概是因为这件事,刘市长怀恨在心,想把我支走,也算是因爱生恨吧。”
“原来是这样。不过领导,你现在手握这么多资金,生活已经无忧,何必再去受那份苦呢?要不就辞官不做,也不用奔赴那条件艰苦的苦寒之地了。”小王急切地提出建议,眼神中满是关切。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认真说道:“你们想错了,我是真心愿意北上支边的。以前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现在上级选派我去,对我来说是一份信任,也是一份责任,我肯定不会退缩。我只是舍不得你们和这边的工作,毕竟在这里奋斗了这么久,有太多的回忆和不舍。尤其是我在龙门负责的几个项目,都还在关键阶段,像龙门大桥,再有一年就能通车了,这将极大地便利周边地区的交通;我们的近代史博物馆,还得一年多才能完工,建成后将成为传承历史文化的重要场所;还有货柜码头,它对当地的经济发展至关重要。这些项目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看着它们一点点成长,实在不忍心在这个时候离开。”
“领导,你也别太感慨了。现在支边名单还没最终确定,说不定还有转机呢。你一向运气好,吉人自有天相,别想太多,说不定最后不用去了呢。”小王心直口快地安慰道。我的这番话,让邓小梅也不禁有些伤感,毕竟我们相识已久,从最初在连安工作时就结下了深厚的情谊。这时,服务员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走了进来,我们暂时停下交谈,开始用餐。
考虑到喝的是红酒,我本就不太喜欢,再加上下午还要上班,所以实在不想喝酒。于是,我向两位美女提议:“要不我来当司机,你们俩尽情喝,我就不喝了。”她们俩听后,都露出诧异的表情,毕竟以往我喝酒的话,她们也会跟着喝。邓小梅连忙说道:“阿伟,我知道你不爱喝红酒,要不我帮你叫瓶白酒?这样你也能喝点,放松放松。”“不用了,下午上班喝酒总归不太好。”我婉拒道。可小王却热情高涨,直接把服务员叫过来,点了一瓶国酒。盛情难却,我们只好改喝白酒,还仔细分好了任务:一瓶白酒分成三份,我喝二分之一,她俩各喝四分之一,这样既能保证把这瓶美酒喝完,又能让大家都保持清醒,不至于喝醉影响下午的工作。
吃完饭时已经一点多了,离下午上班还有一个小时。我喝了酒不能开车,便叫了辆车回招待所休息,她们俩则回办公室趴着小憩一会儿。我回到招待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一直睡到两点多,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宁静,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我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原来是市委书记秘书吴真辉打来的。吴真辉是徐书记从省里带来的得力助手,他是地道的北莞上堂人,毕业于南山大学,毕业后就被分到省发改委任科员。后来,徐书记担任发改委主任时,看中了他的能力和潜力,将他提拔上来担任秘书,自此一直跟随在徐书记身边。
接通电话,我立刻清醒过来,赶忙客气地说道:“吴大秘,您好!有何指示?”
“莫伟啊,书记下午四点想见你,他想了解一下你为什么主动要求北上支边。”吴真辉的语气平和,但又透着几分严肃。
“噢,好的。其实我就是响应上面的文件精神,积极投身到支边工作中,为国家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没别的特殊原因。”我认真地回答道。
“到时候再说吧,你准备一下,按时过来。”吴真辉简单交代后,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中午喝的酒瞬间全醒了,想到即将第一次面见市委书记,心里难免有些紧张。我赶忙起身,收拾一番,回到办公室。看到邓小梅她们都在认真工作,一切如常,我把小王叫过来,问道:“芯然,你酒劲过了没?能不能叫个人去龙泉把我的车开回来,我一会儿要用。”
“我可能还没完全清醒,不太方便开车,我叫别人去开回来吧。”小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好吧,一会儿你来我办公室,我还有些事想跟你说。”我把车钥匙递给她,她很快找了办公室的同事去龙泉把车开回来,随后也来到我办公室。她贴心地帮我泡了壶茶,倒了一杯后,关切地问:“阿伟,你是不是酒还没醒,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没有,我中午接了个电话,酒就全醒了,不然我也不会急着叫人把车开回来。”我解释道。
“接到什么电话,这么重要?”小王好奇地问道。
“是市委书记的大秘吴真辉的电话,让我下午四点去市里,书记要和我谈话,询问我北上支边的事情。”我如实相告。
“这样啊,那你会不会有什么事?该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小王一脸担忧地问道。
“不会的,他只是说问我北上支边的事儿,估计是不太想让我走,想了解一下我的真实想法。”我安慰她道。
这时,我的电话又响了,一看是阿芳打来的。我示意王芯然先出去,然后接起电话。阿芳激动地说:“我今天查了那个专门炒股的银行账户余额,跟你说的一模一样,真的赚了好多!太感谢你了!”我轻声回应:“阿芳,咱俩就别这么客气了。你是我人生中的贵人,要是没有你当初的帮助,我还在那个半死不活的国营单位混日子,也不会有机会独自经营一家公司,更不会拥有这么多美好的回忆和成就。这次能赚钱,也是运气好,而且我用你的钱也实现了自己的价值,能帮你赚点钱,我打心底里高兴。”
“对了,那天约好的事,你可别忘了。我现在在家,本想亲自下厨做顿好吃的给你,可我厨艺有限,怕做不好,咱们还是去后界吃吧,我等你。”阿芳温柔地说道。
“我刚接到市委秘书的电话,让我下午四点去市里见市委书记,要不咱们改去市区吃饭?不然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让你在家等我,我心里过意不去。”我有些抱歉地说道。
“这样啊,可以。我先睡一觉,四点回我那酒店等你,你结束后跟我说,我开车去接你。”阿芳善解人意地说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也准备回市区了。”挂了电话,小王把车开回来了,她走进办公室问:“领导,要不要我帮你开过去?你刚喝了酒,我开车更安全些。”
“不用了,我酒已经醒了,可以自己开。你开过去,晚上还耽误你时间,你不是说要找同学玩吗?”我婉拒道。
“怎么会呢,我晚上可以找同学玩,不耽误的。”小王坚持道。我知道她找同学玩后会在那儿过夜,可晚上约了阿芳,便说:“下次吧,晚上我还约了别人,不方便麻烦你。”
小王一听,八卦心瞬间被点燃:“是不是女孩子啊?快跟我说说!”
“是啊,就是那个美女老板。帮她赚了这么多钱,她想请我吃顿饭表示感谢,不行吗?”我笑着说道。
“这样啊,那我要是出现反而不好,你们好好吃,说不定能进一步发展呢,最好能把那个美女老板拿下!”小王调皮地说道。
“好的,我会努力的。”我笑着敷衍道,其实小王不知道,我早几年就已经拿下那个美女老板了。。我不想跟她多聊,下楼启动车,直奔市区家里。先把车停在家,然后打车去市委见书记,心中既期待又忐忑,不知道这次与书记的会面会有怎样的结果。
我提前了几分钟抵达市委书记办公室门口。吴真辉瞧见我,开口问道:“你就是龙门的莫伟吧?你好,你先在这儿再稍等片刻,书记还在里面忙,尚未结束。”这是我头一回见到这位市委第一秘书,他一看就是典型的南方人长相,眉清目秀,浑身透着南方人的精明与睿智。我赶忙客气回应:“好的,吴大秘。”随后在他旁边的一张椅子上落座。吴大秘则专注于手头的工作,没再多和我交流。
约莫过了十五分钟,办公室里的人出来了。我定睛一看,出来的竟是北安镇镇长袁仕强,他看到我时也颇感意外,我们相互点头示意,权当打过招呼。紧接着,吴真辉便示意我进去与书记谈话。我心里多少有些拘谨,进去后先和书记打了招呼,接着恭恭敬敬地坐在一旁的座位上,静候书记开口。
书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道:“不错,果真如听闻的那般年轻,还精气神十足。小莫啊,我收到组织部转来的北上支边名单,看到里头有两个处级干部,一个是商务局副局长钟志洪,另一个就是你。我着实有些意外,你们龙门如今可是咱们市的经济第一大镇,照理说你在这儿干得好好的,真不理解你为啥报名参加北上支边。”
我稳了稳情绪,回应道:“书记,是这样的。我在龙门这段时间,经济发展已然步入正轨,各类经济活动只要依照我们既定的方案推进,经济便能按计划稳步增长。目前,龙门正在建设的几个大项目,像全国重点工程龙门大桥,还有省里的重点工程货柜码头、近代史博物馆等等,这些项目的建设,对龙门乃至整个市的经济都会产生重大影响。所以,我们现阶段的工作重点,就是为这些工程的施工提供优质服务,确保工程按时、高质量完工。此外,我们还针对规划中的地铁一号线龙门站场周边区域展开规划,对周边产业进行调研,力求把龙门打造成全国商贸、服装、旅游领域的先进镇。下一步,我们还打算引入全国知名商贸企业万达广场在我镇设点,让龙门成为名副其实的经济强镇。”
书记听着我侃侃而谈,也渐入佳境,接过话茬说:“你们目前的规划相当不错,可要是你去西北支边了,这些工作其他人能接手吗?我看你向组织部推荐的是个女孩子,她有这个能力吗?”
“我推荐的是陈怡静,她以前和我在高新区共事过,我觉得她个人能力很强,完全能够胜任龙门镇长这一职位。”
“小莫,其实你的能力我也有所了解。前段时间咱们这儿出的事相当严重,所以我一到任,主要精力都放在那上面了。现在,我得把重心转移到全市经济发展上来,思想工作和经济工作都得抓实抓好。说实话,像你这样的人才,我们真不舍得让你北上,我是有点私心的。不过,报上来的那些干部,我总觉得差了那么点意思,这让我很是犹豫。北上支边是国家交给咱们市的任务,我们必须得做好、做出色。所以我权衡再三,还是决定让你去。龙门这边的工作,就按你说的,把陈怡静调过来主持,你就安心在西北工作,也就四年时间,希望你在那边也能做出一番成绩!”
“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领导的期望。”
“行,这段时间你把手头工作安排妥当,这两天我就把陈怡静调回来,先给你当副手,随后接替你的位置。你也逐步把手头工作交接一下,好了,你先回去吧。”
与书记的交谈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这也让我切实感受到,书记是个非常温和的人,和外界传言的专横形象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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