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永圣、北晋、中玄、东极等四国之特使,又来催促了。”
“张相,看来您是执意要打这一仗了!”
由永圣率先发起、北晋极力配合、中玄和东极被迫参与的四国联军,目前已经基本准备就绪;只要再有玉衡与无双中的一国出兵,那这场牵动天下诸国、事关天焱兴衰之大战,即刻便会开启。
可诸国联军决策者中,最为关键之玉衡帝君——司玄极,此时却依然在打与不打之间,举棋不定。
“回禀皇上:不是老臣非要打这一仗,而是战机难遇;错过这一次,不知老臣此生,还能不能有年月再等到?皇上,老臣真的太老了!”
征伐天焱之四国联军已是箭在弦上,玉衡宰相张之堂,实在不愿司玄极一拖再拖,于是依托自己高龄,开始对其动之以情。
听到有着辅国之恩的老宰相这么说,司玄极认真看了看张之堂,竟一时不忍拒绝,微微点了点头。
“皇上圣明!老臣这就去传达圣命,即刻出兵。”
“皇上,您同意出兵攻打天焱了?”与兴奋不已的张之堂擦肩而过,上将军——司徒彪,忧心忡忡行礼问道。
“一旦我朝出兵,尚在观望之无双君臣,必定会马上遥相呼应;届时,就算每国发兵十万,亦有六十万大军!统筹得当,必能给天焱和秦夜雷霆一击!朕,没有理由拒绝!”
深知司徒彪之执拗,司玄极干脆一开口便堵死他的劝阻谏言。
“皇上容禀:六国联军征伐天焱,何国为盟主?何将为主帅?主攻天焱何处州郡?打到什么程度方可罢兵?这些统统没有达成共识,甚至连个初步章程都没有!贸然出兵,这不是替天行道,而是草菅人命!”拼着君前失礼,司徒彪也要做最后争取。
话虽难听,但事实却诚如司徒彪所言!所谓的联盟联军、征伐天焱,不过是永圣君臣因为素夕身世而恼羞成怒、一拍大腿说出的豪言壮语而已!至于具体策略、相关调度,到现在都还没有形成统一的盟约协议。
草草缔盟联军、匆匆挥师天焱,纵然不是司徒彪口中的“草菅人命”,但也绝对实现不了理想中的战果。
这些,不失为一代圣君明主的司玄极,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只是,有些事,哪怕贵为九五之尊,亦唯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愿隐瞒,他负手转身背对着司徒彪,沉声开口:
“上天异象示警、诸国群情共愤、朝野战意汹汹,上将军当能体会朕之无奈!再者,天焱和秦夜,未免也太嚣张了些;再不挫其锋芒、予以痛击,后果不堪设想!此次结盟或许不能上下一心、六国联军可能也难以一战弱天焱,但六十万披坚执锐之士,再怎么窝囊,也足以让天焱脱层皮了吧?张相已经前往宣旨,上将军不必再谏,退下吧。”
眼看圣意已决,司徒彪暗叹一口气,旋即跪地请缨:“既然如此,还望皇上准许末将领兵出征!”
“上将军确定?”
混合着惊喜与疑虑,司玄极回身搀扶起司徒彪。他实在没想到,身为秦夜结拜大哥、且一直反对此时出兵天焱之帝国上将军,现在竟判若两人,主动请缨挂帅。
“皇上放心,这一战,我玉衡将士,绝对不会让皇上失望!”
后退一步拜别,没有过多解释的司徒彪,心中默念一声“秦夜”,便连夜点将发兵去了。
————
“司玄极应允出兵,不足为奇!本将颇为意外的是:怎么会是司徒彪这一秦夜义兄——挂帅出征?”
和关超讨价还价近半年,在无双帝君——哥舒上善明旨诏告朝野:册封三皇子——哥舒胤为双王、加封开国将军——管险为胜侯后,二人方才奉命回京面圣。
此刻接到玉衡出兵天焱之八百里急报,管险看了看不远处的帝都,漫不经心问向一旁并驾齐驱的关超。
“哼!和你这个老顽固磋商都耗了半年之久,他赵逍脑子一热,就能迅速聚拢诸国联军、齐心征伐天焱了?简直儿戏!纯属胡闹!”漠然瞥了一眼管险,关超冷言回怼。
“你这老小子,少在本将面前阴阳怪气!有本事,何不率领我无双将士,与他秦夜战上一战?你还别说,就目前密报来看:永圣派出了新任上将军——童寒酥领兵出征、北晋则特地从玉衡边境调来了上将军——穆天寒、现在玉衡也确定由上将军司徒彪出战……”
“出动全部上将军又怎样?不过互相防备之一盘散沙罢了!战事一触即发,这帮混账居然还没定下主攻方向,真是笑话!”高声打断管险,关超愤怒嘲讽一番,便独自一人抛下队列,策马扬长而去。
“胜侯,您说皇兄会出兵参与诸国联军吗?”望着关超一骑绝尘之背影,一直侧耳倾听之哥舒胤,及时插话。
“会!而且今日便会命关超领兵出征!”管险坚定作答。
“何以如此笃定?”哥舒胤追问。
“一切都因天焱和秦夜太强了!再不加以节制,恐怕诸国君臣,很快就会步昭武王朝之后尘!”管险感叹。
“这般说来,他是不会再担心您我拥兵自重了?”霎时为自己之回京感到后悔,哥舒胤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以太子身份登基、又有太上皇禅位诏书在手,我等明面上,还是不能做的太过!双王放心,只要手中握有驻守武兴的十五万大军,他就不敢拿太上皇怎样,也不敢把您我怎样!”知其所虑,管险下意识勒马驻足,拱手宽慰。
闻言,哥舒胤不再说什么,只是暗暗攥紧了手中缰绳。
————
“封王赐爵,他们还是千方百计防着朕,岂有此理?朕现在不想见他们,你去告诉哥舒胤和管险:他们什么时候交出十五万大军之兵权,朕便什么时候见他们!”
自从哥舒上善逼宫其父哥舒一、强势继位为帝以来,哥舒胤和管险二人,即一直借口不朝。尽管哥舒上善三番四次下旨召回,他们仍旧以中玄战事吃紧,推脱还京。
由于忌惮二人麾下之十五万大军,哪怕君威扫地,哥舒上善也不得不忍。好不容易靠着“封王赐爵”,将他们迎回了京都,可当哥舒上善知道哥舒胤死士、管险心腹依然牢牢掌控着十五万大军,顿时大发雷霆,随便指了一名太监,便让其去传旨。
“皇上息怒!不管怎么说,二人至少回到了帝都;剩下的军中党羽,只要假以时日,定能一一分化。”宰相范溪远,从容劝慰。
“范相所言甚是!当务之急,还是速速结盟出兵,先削弱天焱再说。”心中感激范溪远之同时,关超连忙把君臣话题,引到了诸国结盟联军一事上。
“永圣等国倒还好说,只是这玉衡司玄极,他怎么会派与秦夜关系匪浅之司徒彪,担任此次联军战事的一国主将呢?”百思不得其解,哥舒上善也不避讳,当众讲明了心中疑惑。
“回禀皇上:不管其中有什么蹊跷,他玉衡终究是出兵了!时不我待,还望皇上尽早下定决心——挥师征伐天焱!”
大战将起,诸国联军内部还是一堆烂摊子,鞭长莫及的关超心急如焚之余,只好对着犹豫不决的哥舒上善,一催再催。
范溪远见到向来处变不惊的关超满脸急躁,深知事态紧急,于是连连附议,希望哥舒上善早做决断。
“也罢!天下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野台戏班,何时何处不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打赢打不赢,先打了再说。传旨:命上将军统兵十万,结盟诸国征伐天焱;军中战将,任其挑选。”
自言自语讽刺几句,哥舒上善终于下达了出兵旨意。
至此,在秦夜率众南巡之前一天,即天焱皇朝武一元年八月一日,六国联军中的最后一国——无双皇朝,总算昭告天下:明确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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