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嘴笨,有些话我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但是......”
陆一帆将林然拉到了一旁,最后陆莺还是决定这学期开学就回去上课,陆一帆拗不过对方也只能同意,不过他现在没法离开大理,小酒馆的生意刚刚做起来,兄妹两还指望小酒馆过日子呢。
林然打断了陆一帆的话,他知道对方想要跟自己说什么:“我懂,你放心吧,多少我们还是会帮衬着一点的。”
他拍了拍陆一帆的肩膀:“虽然我们之间的隔阂没办法消除,但毕竟都是同一个圈子的人,不会坐视不理的。”
林然清楚,陆一帆不会放心让陆莺一个人前往杭州,但是他又知道自己妹妹和林然几人的关系虽然说不上冰释前嫌,但总比一年前要好得多,因此只能让对方路上帮忙照看着一些。
陆一帆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只说出了一句“谢谢”。
沈思璇和于至景在朝二人挥手,催促着林然快点,他们的航班快要来不及了,车子不够将所有人一起运回昆明,于是乎只能让于至景和沈思璇二人从大理直接飞杭州,沈悦和周初帆则跟着林然二人回昆明休整一天再返回。
陆莺跟着沈思璇和于至景一起乘坐飞机回学校,本来是交代于至景的,但陆一帆觉得有些话跟林然说还是比较好一些。
“那没什么事我们就走了?”林然摆了摆手,看着陆一帆的样子对方好像还有什么话想和他说。
“行,路上注意安全。”陆一帆最终是忍了下来,两个男人对视了几秒后,林然走上去抱了抱对方。
他开口说道:“行了,都是大老爷们搞得这么悲伤干什么。”
他拍着陆一帆的后背,陆一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确实,都是大老爷们。”
车子启动,沈思璇透过窗户朝几人挥手告别,沈悦和周初帆留在院子里收拾最后的行李,等着林然和苏雨诺将二人送到机场回来。
陆莺坐在靠窗的另一边,她按下了车窗看着自己的哥哥,然后朝对方点了点头后便扭过头去,低头看起了手中的书。
白色的车子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林然驾着车拐上了218国道,飞速地朝着机场方向驶去,陆莺抬起头看着后视镜里的一切,所有景色都在倒退,她已经忘了自己当初刚来到大理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天空好蓝,洱海反射着太阳银光闪闪,苍山在后视镜里不断地缩小,一切就像是倒放的胶卷一样。
风从窗户里灌了进来,她伸手趴在窗边,头发被吹得纷飞,看着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在大理的这半年时间,她好像还没仔细看过这一切,以前总是在阳台上望着洱海发呆,以为自己已经看腻了的洱海没想到别有一番景色。
她在想,想这里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的。
直到她听到前排苏雨诺和林然的聊天,话语间的那三个字就像是点穴一样让她醒悟了过来,原来一切从那个女人出现在了自己的生活里以后就变得不一样了,等某天她忽然离开,一切就又恢复了往日,什么都没有变。
大理还是那个大理,只是少了一个叫迟兮兮的女孩每天叽叽喳喳地跑进哥哥的小酒馆里,对着自己炫耀这次她又买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迎面而来的风让她有些呼吸不上来,她缩回到了车里,低着头,手轻轻抚摸在迟兮兮送她的那张书签之上。
她走的那天自己没有去送对方,一路上应该很孤单吧?陆莺看着书签出了神,那手写的抄录仿佛有温度一般,炽热着她的指尖。
是她自己不主动开口的。
陆莺觉得作为好朋友,也是自己唯一的好朋友,迟兮兮就应该主动开口说啊,她这样想着,希望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抬头望向窗外,天空更蓝了,风也变得温柔了许多,隔着洱海她好像看到了哥哥的小酒馆,看到了古城模糊的轮廓,里面有一高一矮两个女孩,高的女孩豪爽大方,矮的女孩沉默寡言,两人一前一后游荡在古城的街道上,买了喜欢的首饰和衣服,在路过一家书店时,高个儿女孩悄悄买下了一个叶子书签,然后送给了矮个儿女孩。
......
送走了三人后,林然摆弄着手机,苏雨诺探过头来好奇地问道:“干啥呢?”
林然歪了歪手机,展示出微信聊天的界面:“陆一帆给我发了消息,让我跟老于说一声路上帮忙照看着一点陆莺。”
“还说什么等开学的时候让宋乐和蔚雅瑄带一带陆莺,帮对方弄一下手续啥的。”
苏雨诺挽起了对方的手臂:“他干嘛不自己跟宋乐还有于至景他们说。”
“说不出口呗。”林然立马回答道,“他那个人,心里有一百句话,到了嘴边最多就能说出十句,这些话我估计他在出发那会就想跟我说了,但是说不出口,所以才选择打字和我说。”
林然将手机递给了苏雨诺,让对方看一看陆一帆的消息。
其实陆一帆没说什么,话里话外就是让林然几人多多照顾下陆莺,等自己小酒馆这边可以走的开了,他就会来杭州看对方。
陆一帆给林然转了钱,说这些钱就当是让几人帮忙的报酬了,结果被林然给骂了一顿,说这样不如去找个保镖。
“你也不能这么凶人家嘛,人陆一帆多好的一个人,能想到报答我们的就只有给钱了呗。”苏雨诺轻轻拍着林然。
“他还报答我们,要不是因为我们他妹妹能出那种事情嘛......”林然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跟陆莺和解是不可能的,我们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她更是,况且性格上我们就注定了没法做朋友。”
苏雨诺叹了口气,她知道现在林然还在把当初的事情怪责到他自己的头上,如果不是疑心就不会出这种事情。
上了车,林然收到了于至景的起飞消息,飞机在跑道上滑行的最后几分钟里,于至景和林然说一切都很顺利,自己老婆跟陆莺聊起了天,让林然和陆一帆说有他俩在保证给陆莺安安全全,明明白白地弄到杭州。
林然关掉了手机,双手握着方向盘迟迟没有发动车子,苏雨诺看着外面不说话,两人的心里都像是压住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好像所有人都在跟过去和解,唯独自己二人始终觉得对陆家兄妹有所亏欠,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林然的眼神开始失焦,脑海里不停地闪烁着许许多多看不清的画面。
“该走了。”苏雨诺忽然开口,林然这才从失神中回过劲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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