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欢要了水进来,给被自己蹂躏了一夜的人简单擦拭过后,将他裹着塞进了被子里,这才让人进来更衣。
今日祭祖,她穿的是帝姬朝服,红色锦衣上用金线绣着凤凰纹样,头上戴着紫金玉冠,衬得她整个人英武不凡,可惜榻上的人早就沉沉睡去,什么也没看到。
接着几日宫里都十分忙碌,初一祭祖,初二初三召见回京的皇室子孙,初四宫中有位分的侍君能回家半日,不同位分要什么样的仪仗,赐给侍君及其家人的物件都要细细盘算,也要请示女帝,一直到过了初九,九皇诞后年节氛围才慢慢消散,一切又回归正轨。
没想到第二日,宣真帝就病倒了,虽说十五之前不必开朝会,但偌大一个北燕,时时刻刻都有政务需要处理,她这一病倒,还想着偷闲躲懒两日的李长欢就不得不当其储君之责。
年后第一件大事,就是处理东黎来的使臣,这些人一直被禁足在驿站,两国要和谈,当然得通过他们。
于是李长欢让人带他们来觐见。
金銮殿上,东黎使臣叩拜行礼:“外臣拜见太女殿下,殿下千岁,外臣代我国陛下请北燕陛下安。”
“帝安。”李长欢让人起身:“孤请东黎陛下安。”
“谢太女殿下。”
说完场面话,才到谈正事的时候。
“这是我国君亲笔书信,务必交至北燕陛下手中。”
使臣呈上一封信件,李长欢放在了一侧。
那使臣道:“东黎进犯一事,是东黎三皇女趁陛下身子不适,难以把持朝政之时擅作主张,如今我陛下身子恢复,已经将参与此事的将领悉数罚罪,三皇女受人一时蒙蔽,自知犯下大错,也已自戕以全两国之好,陛下下令贬其为庶人,不入皇陵……”
东黎态度表现很好,丝毫不给他们抓住漏洞继续责难的机会,毕竟如今北燕兵强马壮,若是真打起来,东黎绝无反抗之力。
使臣说完对三皇女等人的惩戒,又说起关于这件事的赔偿。
奇珍异宝丝绸财帛尚且是次要的,东黎打算和北燕和亲,陈清玄愿意送自己膝下唯一的嫡子前来,与北燕结秦晋之好,同时也想求娶北燕皇子。
当然,他们来的仓促,那位皇子并没有一起,如果北燕同意,东黎二皇子将带着自己的“嫁妆”前来,成为宣真帝后宫中的一员,或者嫁给某位皇女做侧室。
李长欢没打算应下。
“和亲一事事关重大,要待孤禀明陛下,让陛下定夺。”
宣真帝第一反应是同意。
她如今身体每况愈下,朝中上下都要帝姬做主,若是她忽然驾崩,有另外几个野心勃勃的女儿在,北燕肯定要内乱一段时间,如果不同意和亲,两国关系紧张起来,到时北燕内忧外患,她担心李长欢应付不来。
李长欢对此却不甚在意。
“母皇必能长命百岁,至于东黎,若真走到那一步,和亲之人也只会是他们送来的细作,到底是不可靠的,何况东黎这几月来的作为实在诡异,儿臣担心他们还有后手。”
女帝心中也有数,尤其今日面见东黎使臣,她偏偏病重到连上朝都去不了,等东黎使臣将这些话传回去,难保东黎不再动别的心思,和亲,是建立在北燕能一直站在高处,压制其他两国才会有用,否则也不过是平白送一个皇子过去给人糟蹋罢了。
“你说的有理,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李长欢正打算离开,又听女帝道:“和亲可以搁置再议,你的亲事,却是得提上日程了,欢儿,你几个姐姐都有后嗣了,你是帝姬,更应该做好表率,纳娶新人,为李氏皇族开枝散叶,等过了正月十五,朕便让你父亲预备起来。”
“母皇。”李长欢面上有些不虞:“儿臣说过这事不急,儿臣想要这天下一统,海晏河清,不想被这些琐事绊住,儿女私情,怎能和这大好河山相比?”
女帝心里也清楚,她的才能不足以让自己名留青史,但若是女儿能一统天下,开启一个空前的盛世,她还能多几分赞誉。
她自己不也从未将前两个女儿放在储君的位置上教养吗?只是为了防止意外,江山后继无人,才会有那两个女儿,李氏皇族不过几代人,已经能让她明白,嫡女嫡孙才是正道,庶系旁支越多,越容易江山不稳。
所以李长欢一出生,就养在她身边,从贴身伺候的宫人,到教授帝王之术的少傅,全都是她亲自挑选出来的,是完全按照她心意养出来的帝姬。
“那你总得先给朕生个皇太孙,不然朕这心落不到实处。”
李长欢忽而又想起前些日子他们颠鸾倒凤,无忧没喝过避子汤,若真有了孩子,她得加快步伐,让一切平定下来。
“母皇放心,儿臣心中有数。”
女帝对她是足够放心的,叮嘱几句就让她回去了。
李长欢刚回到东宫,无忧还没起身,她有些不放心,便让太医来给他看看。
无忧这段时间被折腾得太过,所以身子不适,太医也没看出什么问题,只叮嘱房事上节制些,让他多休息。
李长欢面无表情让人送走了太医,无忧躲在被子里不想见她,她拿走被子将人抱起来:“躲什么?哪里是我没见过的?”
无忧闭着眼睛不敢看她。
李长欢将人抱出来:“过了十五我便要出去了,你同我一道。”
无忧趴在她怀里,李长欢的手一下一下摩挲着他的后背,每一次都激得他忍不住弓起腰,想躲又躲不开。
慢慢的才习惯了这轻柔又充满占有意味的抚摸。
“去哪里?”
“东黎派了人来谈和,想要和亲,但我不愿,三国鼎立的时间太久了,我想让母皇有生之年能看到天下一统。”
无忧闻言翻了个身,有些迟疑道:“殿下是要主动发动战争吗?朝臣和百姓恐怕会有怨言。”
“朝臣只是管理天下的工具,翻不了天。”
至于百姓,李长欢信他们有倾覆一国的能力,但不信他们有倾覆一国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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