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冠雪断断续续一字一句说着自己过往的暗恋史,将军府众人和宁国公府众人都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在如此金尊玉贵备受宠爱的小侯爷身上也会发生这样的事。
沈清绾更是脸色通红,一脸的不可置信,为什么自己前世一点都不知道?但凡前世知道一点他对自己的感情,何至于重生后还走了这么多弯路?
她心里还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畏畏缩缩思量颇多,对于他的感情也一直迟迟不敢回应,就怕自己污了他的名声,没想到,他居然那么早就喜欢她了?
沈清绾在心中叹了口气,脑海中回想起了前世的一些片段,此时细细想来,其实还是能感觉到他对她的与众不同的。
前世将军府被抄时,雪衣侯不在京中,他回来后在和几位皇子的角逐中渐渐占了上风,一时间权势滔天,在他得势后要求彻查将军府投敌之事,只是那个时候她已经得了病,自知时日无多,哪里还能顾得上将军府的旧事?
那个时候将军府早已灰飞烟灭,人都没了,就算查清又能如何?
还有他前世其实也来过国公府几次,每次也找借口请她出去相见,只是她自己拒绝了,从没有出去见过一次,因为那个梦,前世她也记着那个梦,一直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来不敢见他。
还有最后他和宁国公府站在了对立面,谁胜谁负她也没能等到。
眼中有股湿意,她抬手擦了擦,扭头问道:“那后来呢?”
裴冠雪停顿了一会儿,让她先消化完他的话,见她询问才又继续道:“宁子钰去了喜房后,我也酒醒了大半,踉踉跄跄从房顶下来,打算离开,我那时候觉得人生也没了趣味。”
“不想就在我准备走时,却见喜房外伺候的宁府下人都离开了,顷刻间走的一个都不剩,不一会儿,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蒙面人靠近了喜房。”
“我知道必然有事情,便悄悄跟在他们后面,不多时,就见喜房门开了,一人穿着喜服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那两个蒙面人见状便上前将她打晕了,我愣了一下,立即将那两人杀了。”
他说到这里面上现出一股狠厉的神色,如今还带着怒气,可见当时他有多么气恼了。
“那两个是什么人?”
沈清绾张了张嘴,之后出声问道。
“我也不知,看样子应该是宁府的下人吧,他们这样的角色还不配我知道他们的名字,我那时心里便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所以就直接将他们杀了,之后将尸体沉了水塘。”
裴冠雪说完看向沈清绾,神色古怪,“当时我给你把脉后便知道你中了逍遥散,这种药药性十分厉害,非得与人交合才能纾解,而且我也来不及配置解药,所以,我便将你带到了别院,就在宁国公府西角门对面。”
后面的事不用说众人也猜到了,大概那晚是裴冠雪替沈清绾解了药。
“那,那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而且,早上醒来时,仍然在喜房里。”
沈清绾凝神细想,还是回忆不起来一点儿。
“我离开时给宁子钰施了迷烟让他睡死过去,将你带到别院解了药后封了你的记忆,五更时又将你送了回去,我的医术做这么点小事还是可以的。”
裴冠雪原本想让她慢慢恢复记忆,想起这件事来,可没想到宁老夫人这个节骨眼儿上来这么一出,那他就不得不将这件事和盘托出了。
沈清绾惨然一笑,“原来竟是这样,我竟从不知道这件事。”
宁子钰也脸色惨白,此时也不知道该怪谁,那下药的丫环也死了,如今就是宁老夫人一家之言,死无对证,谁知道这件事她有没有参与?”
只是,他宁愿沈清绾被别人强占了,也不愿那个人是裴冠雪,如今真相大白,岂不是刚好便宜了他们?
就在众人怔愣的时候,裴冠雪又道:“我一直以为,你喜欢宁子钰,爱他爱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所以便也没有再去打扰你,只要你过得舒心,我可以将这事瞒着一辈子。”
“没想到公府竟如此待你,那日得知你要回京生产,我也去了禹州,原本是想远远的瞧你一眼,不想刚好碰到别人追杀你,这才救了你和喜宝。”
沈清绾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从没想到她全心全意痴恋别人的时候,也有一人这般恋着自己,而她却从未发现。
“小侯爷,对不起……”
她怔了半天一时说不出话来,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对不起,前世今生,她都对不起他。
裴冠雪却面色轻松的摇了摇头,扭头看向宁子钰。
“宁子钰,你轻轻松松就拥有的,是别人千辛万苦都得不到的,而你却还不好好珍惜,让她在公府受尽欺辱,上至公婆,下至下人,没一个将她放在眼里,你凭什么?你仗着的,不过是她喜欢你,倘若她有天不喜欢你了,你还算个屁。”
他纵然哪儿哪儿都比宁子钰强,但沈清绾就是喜欢宁子钰,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
宁子钰暴怒发狂,此时后悔的恨不得将心掏出来,觉得五脏六腑似乎都化成了灰,心中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恨不得玉石俱焚。
他看向沈清绾,哆嗦着道:“清绾,对不起,我们……还能重新开始么?”
沈清绾果断摇了摇头,“小侯爷说的不错,你仗着的,不过是我喜欢你,但如今我早就不喜欢你了,甚至开始讨厌恶心你,所以,此生再无可能。”
随着她冰冷无情的话一字一字吐出来,宁子钰只觉心如刀绞,寸寸成灰,眼前一片迷蒙,头昏脑涨。
而裴冠雪的攻击还没完,他冷冷瞅了一眼,继续说道:“从我在禹州救下她们母女后,确定喜宝是我的孩子后,我就不打算再放手了,我要将她从你手里夺过来,你不珍惜她,自有人将她视若珍宝。”
宁子钰再也经受不住打击,胸中气血翻涌,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之后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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