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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人选确定后，紧锣密鼓准备着手遴选演员，男女主角外加各色戏份多寡的配角，光是演员资料就有几大摞，会议从早开到晚，抽烟的组员弄得满室烟雾缭绕，呛得窦寇直想流眼泪。中午啃盒饭的时候钟文感慨：&ldo;果然今时不同往日，过去在小剧团，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演员，哪有你挑三拣四的份儿，公演一到，剧本一发，台词一背，大幕一拉，演！&rdo;窦寇噗嗤乐了，&ldo;难道你不觉得现在自己特有范儿？手里握着百十号演员名单，任君挑选。&rdo;&ldo;拉倒吧，我一不是张艺谋二不是冯小刚，有啥能耐挑人家？人家挑我还差不多，你刚刚没听见海伦联系的几个都推说没档期无法参演么？&rdo;钟文摇头淡淡自讽，&ldo;哎，常言说得在理，没有金刚钻千万别揽那瓷器活。&rdo;窦寇拍他，&ldo;万事开头难，你急什么？&rdo;&ldo;我同意窦编剧的话，钟导演稍安勿躁。&rdo;欧阳羯拎着咖啡店外卖的杯子过来，&ldo;演员的事儿慢慢来，新作品一时缺乏号召力自在情理之中，有知名度的演员请不来，羯艺旗下不有大把的新进演员么？干脆新新人类一锅烩，从导演编剧到演职人员一路新到彻底，至少广告打出去也是一个不错的噱头。&rdo;不愧是&ldo;羯艺&rdo;头把交椅，这脑子转得不是普通的快，摆在他们面前明明是道难过的坎儿，可他却轻而易举找到出路，瞬间点石成金变废为宝。钟文噌的一下热烈崇拜起来，望着欧阳羯好比翻身农奴望北京，抑制不住激动的说：&ldo;这主意好啊，有总监在背后大力支持，献计献策，我想没什么事儿能难住我们。&rdo;窦寇默默咽下嘴里的饭，打算走出去透口气，欧阳羯出声叫住她：&ldo;窦编剧，我帮你买了咖啡，喝了提提神吧。&rdo;窦寇回头接过咖啡，表情淡淡道：&ldo;谢谢总监。&rdo;&ldo;不客气。&rdo;欧阳羯问，&ldo;你要去哪儿？&rdo;窦寇非常干脆的回答：&ldo;到外面一个人待会儿。&rdo;气氛霍然有点僵，欧阳羯不置一词的盯着她，钟文则尴尬的左顾右盼，这丫头搞什么鬼，使性子也看看场合，大庭广众的让制作人下不来台，有啥好处？哎……&ldo;呃，那什么，屋里烟味儿太大，哈哈……走走走，寇子我和你一起去，顺便商量点事儿。&rdo;钟文硬着头皮的出来打圆场，&ldo;总监，不好意思，我们先失陪。&rdo;欧阳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钟文立马一把握住窦寇的手，暗暗使力拽她走人，一离开会议室就低声恨道：&ldo;麻烦你悠着点，好不好？嘴上说不信人家喜欢你，其实自觉不自觉的仗着人家喜欢作威作福。&rdo;窦寇蓦地一怔，自己真是这样么？随即又否定，&ldo;才不是，我一向直来直往，刚才我是真受不了跟他面对面，我无法冷静！&rdo;&ldo;你为什么无法冷静？对他没感觉的话，你管他的呢？&rdo;窦寇一肚子憋屈，莫名其妙的问：&ldo;师兄，你到底站哪边的？帮谁说话的？&rdo;钟文无辜摊手，&ldo;我中立，只是实话实说。&rdo;又打着诚实的旗号跑来搬弄是非了！窦寇抱臂冷睨他，&ldo;我知道他是你偶像嘛，心里自然向着他，不过请公平的看待我行不？平心而论，他昨天刚跟我表白，我怎么可能马上心平气和的当没事发生？我有血有肉，不会戴面具做人！&rdo;这下换钟文哑然，窦寇说：&ldo;今天就算了，往后希望公事私事别再搀在一起说，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rdo;若不是因为欧阳羯破格提携他担任导演，不愿毁了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照她的脾气，摊上这等破事儿早已经撂挑子，老娘不干了！一番&ldo;沟通&rdo;师兄妹终是达成一致，摒除干扰一心一意投入工作，下午欧阳羯消失了几个钟头，接近七点他才出现，一来便解散众人下班回家，真是体贴的好老板。一组人闹哄哄的鱼贯而出，窦寇也迈腿要走，钟文一边收拾一边随口唤道：&ldo;寇子，等等我。&rdo;谁知窦寇不及响应，欧阳羯插话：&ldo;钟导演，你留一下。&rdo;于是一个看一个，欧阳羯举起手里的文件，&ldo;只占用你几秒钟时间。&rdo;钟文眼神示意窦寇别走，问欧阳羯：&ldo;总监什么事儿？&rdo;&ldo;新演员的资料，你拿回家研究研究，选几个出来，明天报名单给我。&rdo;&ldo;哦，好的。&rdo;钟文又问，&ldo;还有别的事儿么？&rdo;欧阳羯笑笑，&ldo;没了，我们一起走吧。&rdo;他故意的！窦寇立时明白了他的用意，截住他们好和其他闲杂人等岔开，以便&ldo;徇私&rdo;。果不其然，搭电梯的时候，欧阳羯说：&ldo;窦寇，我送你回家吧，反正顺路。&rdo;钟文仰头望天，努力扮透明人，窦寇却不想放过他，&ldo;不了，我坐师兄的车。&rdo;欧阳羯眯眯眼眸，正要说什么，窦寇的手机适时响起，她掏出来一看来电不由得皱眉，&ldo;喂？&rdo;&ldo;豆豆，下班了么？&rdo;孔先的声音轻柔顺耳。窦寇一口官方辞令：&ldo;请问有何贵干？&rdo;&ldo;我们见个面，有事跟你说。&rdo;&ldo;公事私事？&rdo;此言一出，在场的两个男人外加电话那头的男人具是一愣，旋即猜中来电何人的这两个，一人扭脸摸鼻子，一人阴郁满目。孔先则是明白她已知道他是投资人了，莫可奈何的苦笑，&ldo;私事。&rdo;窦寇生硬的拒绝，&ldo;抱歉没空。&rdo;&ldo;别这样豆豆，就当普通朋友见见，我不会吃了你的。&rdo;有道目光忽视不得的扫在脸上，足以刺穿皮肉，窦寇闭闭眼，这算什么？好像她是谁谁谁的囊中之物不得觊觎似的！电梯内的空气几近凝固，她快喘不过气了。&ldo;豆豆？&rdo;也罢，有些事情总归需要当面解决的，她说：&ldo;行。&rdo;孔先一喜，&ldo;我就在羯艺楼下。&rdo;显然是守株待兔，窦寇勾唇讽笑，接着不管欧阳羯铁青得微微开始扭曲的脸，电梯一停，她挥手说：&ldo;师兄我有约了，你自己回家吧，总监拜拜！&rdo;目送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欧阳羯几乎僵成雕像，钟文爱莫能助，佯咳一声，&ldo;那啥，总监……我也走了，拜拜。&rdo;……孔先今天亲自开车，还特意挑一台低调的车型，自然是吸取上次来&ldo;羯艺&rdo;接人的恐怖教训，即使这个钟点楼外空无一人，他仍谨慎的端坐车里，直至看见窦寇才闪了闪大灯。&ldo;干嘛跟做贼一样，见不得人啊？&rdo;窦寇走过马路，站在路边前后看了看，这车她有印象，孔先当初赚进第一桶金时，她陪他去选的，后来自是旧不如新被闲置一边再没碰过。孔先下车替她开车门，&ldo;狗仔凶猛，怕给你添麻烦。&rdo;经提醒窦寇也想起之前他给记者团团围堵动弹不得的囧样，于是了然一笑，&ldo;怪不得开这破车来，敢情是为了躲狗仔。&rdo;孔先默了片刻，然后说：&ldo;原因之一吧，今天去车库一看，不知怎么搞的，就想开它。&rdo;窦寇不想接他话茬儿，低头扣安全带，突然鼻子嗅了嗅，&ldo;什么味儿？&rdo;孔先不自在的老脸一热，&ldo;嗯，你辛苦了一天，肚子一定饿了，我们先去吃饭。&rdo;&ldo;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没吃东西。&rdo;窦寇咬牙，他那短了一截的胃不想要了是不是？有人关心的感觉让孔先心中充满暖意，他说：&ldo;放心，我陪客户喝过下午茶才来的，安琪西点的外卖很不错，改天给你买点尝尝。&rdo;&ldo;不必，我不好甜食。&rdo;&ldo;没事儿，你不吃，沐沐喜欢啊。&rdo;他脸上挂着惬意的微笑，看得窦寇异常手痒，这厮欠扁。孔先迅速觉察某人心情不爽，收了笑容正色道：&ldo;待会儿想吃什么？中餐西餐日本料理还是韩国菜？&rdo;&ldo;土家蒸菜。&rdo;蒸菜清淡，不刺激肠胃，说完窦寇又懊悔，她怎么老爱处处替他着想？！孔先极力克制自己别把愉悦表露出来，只是眉梢眼角藏也藏不住的神采飞扬，人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他不奢望太多，但求承此吉兆他们今晚可以和睦相处。在窦寇的指引下，两人驱车来到一间装潢简素，透着浓浓乡土气息的土家菜馆，简简单单的木桌条凳，泥瓦碗盘，无一精雕细琢惟有原始朴拙。孔先环顾一眼，立时融入周遭氛围，直觉很舒心也很放松，&ldo;好地方，真减压。&rdo;窦寇把玩着表面粗糙的矮胖瓦杯，这家偶然发现的小馆子，不取巧不争锋，静静的守着一方疆土，恣意而存，深得她心，不由得柔和了声音，轻问道：&ldo;这里用竹炭煨汤，味道纯正，要不要试一试？&rdo;&ldo;你负责推荐吧，我悉听遵命。&rdo;孔先连菜单也懒得看，松开外套衣扣，一副准备大快朵颐的样子。窦寇呵呵笑，这个吃货标准的无肉不欢，于是要了几个肉菜，随后手指点点木桌，&ldo;这顿我请。&rdo;&ldo;为什么？&rdo;孔先纯粹好奇，与男性自尊无关。&ldo;不为什么，你现在不是我的大金主么？谄媚孝敬一下，合情合理。&rdo;孔先长吐口气，&ldo;豆豆，别这样，我们好久没安安心心一起吃饭了，暂时不谈这个成不？&rdo;窦寇抿唇挑眉，看了他一会儿后点点头，&ldo;成，留待酒足饭饱再议。&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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