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娘却也懒得做惶恐状,她一个女流之辈,被半路抓到这儿来,有点情绪也很正常,皇上难道还好意思和她较真儿?这福身,福到一半,听说皇上的意思,也就乘势算数了。她站在皇上身后,多少有几分好奇地顺着他的眼神,望向了墙上悬挂着的大绣件,才只看了个影子,便听得皇上低声笑道,&ldo;锦上有画、画中有景,深情空付、春光无数……&rdo;他笑声中大有苍凉之意,似乎包含了数不尽的迷惑与惆怅,却听得蕙娘毛骨悚然,此时再回头想封锦一路行来那轻言浅笑的风姿,便似乎能品出另一番味道来了。皇上却也只是感慨了这么一声,便转过身来,形容如常地招呼蕙娘入座,还给她介绍。&ldo;子绣家传凸绣法绝技,曾享誉大江南北,昔年还进过上的,先帝很是喜欢。当时也兴起了一阵收藏此物的风潮,不过绝技并不外传,随着斯人去世,封家富贵,如今也很少有新的绣件流出来了。这里四壁陈列着的,有些是当年那位封绣娘所作,有些,应该是子绣妹妹的手笔。&rdo;蕙娘自然也听说过这凸绣法,她甚至还收藏了两个当年封绣娘亲自绣成的大绣屏,此时乍见这四壁拿玻璃框着五彩斑斓的大小挂件,免不得也在心中暗自掂量比较,还和皇上你一言我一语赏鉴了一番,皇上指一五福捧寿图为最佳。两人倒好像是许久不见的至交好友,这会正是专门品茶聊天来了似的。谈了一会风月,皇上有点遗憾,&ldo;看来,子殷被绊住脚,无法及时赶到了,也只好撇开他,我同嫂夫人先谈了。&rdo;&ldo;皇上说的要是票号的事,&rdo;蕙娘淡淡地道,&ldo;他本来也做不得主嘛……既然把我给挟持过来了,必定是有要事相商。敢问皇上,这是已经全盘考虑过了,竟真要采纳这监管入股一策了?&rdo;皇上怕也没有想到,只是一提正事,她的表现居然如此强势。先点出权仲白做不得主,又再表达自己的不快,第三句话,更是直接就预设了他的来意……他有些诧异地望了蕙娘一眼,蕙娘冲他微微一笑,却也不免在心底叹了口气。有苦自己知,商场上的事,很多时候就讲究一个气势,尤其是双方谈判的时候,谁先被逼到墙角,谁就要牺牲更多的利益。皇上这样心念一动,就能把她撮弄到此地密谈,实际上已经大为削弱她的风头,桂家还没有成功入股,朝廷里也没有传出监管风声的今日,正是票号最脆弱的时候,若果她再随意示弱,只怕是要吃大亏了。不过,朝廷办事,总得以理服人,只要能说理,想来任何事,也都不会没有转圜的余地。她轻轻地咬了咬舌尖,让这淡淡的疼痛,将她的头脑刺激得更清醒、更集中,打点起了全副精神,聚精会神地望向了皇上,等着他的回答。&ldo;监管入股,对朝廷、对天家来说,的确是比较省钱。&rdo;皇上毕竟是皇上,不可能会被这么一个姿态轻易激怒,他沉吟着道,&ldo;只是如何才能避免这派出的监管人不和票号、盐号等沆瀣一气,这还是要想出一些制衡手段。世上再没有人不爱钱,也再没有人,比你们山西票号,更有钱了。&rdo;&ldo;若您和仲白打一声招呼,我这里是有几个条陈可以给您过目的。&rdo;蕙娘实在是有几分恼怒,她又刺了皇上一下,才正容介绍。&ldo;如今也只能请您听我说了。&rdo;便口说手比,简明扼要地将乔二爷主笔,宜春票号几位都已通过的条陈复述出来,给皇上听了。皇上听得目射奇光,却偏不说话,待得蕙娘说完了,他强自沉吟了许久,方道,&ldo;这是你们宜春哪个掌柜写的,前阵子三位掌柜齐聚京城,连李总柜的都亲自到了,这别是他拟的吧?我――能见见他吗?&rdo;皇上既然有意于宜春,对几个重头人物的动向自然有所留意,蕙娘倒未吃惊,她微笑道,&ldo;这么大的事,肯定要和几个东家商量……这是我们群策群力,一道拟出来的,却不是哪个人的功劳。&rdo;皇上显然并不太相信,却也没有逼问,只又感慨了一句,&ldo;齐小兄,你今年才刚刚二十出头啊!&rdo;二十出头的大东家,祖父下野,和夫家关系似乎又疏远,这还有皇家虎视眈眈窥视觊觎,宜春票号的几个东家,居然没有惶惶然如丧家犬,各自找机会出脱份子,而是团结一心和朝廷对抗,她一句话,立刻就全聚到京城……皇上又道,&ldo;昔年老阁老在位时,你们家似乎从不管票号运作的。现在换你接了份子,几年工夫?这票号倒是隐隐约约,以你为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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