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来了,又是在事情已经收场后才恰到好处地到来,还是陈队长带队,不过杨二这次没有出面,而是听到警笛时就又闪身进了游戏室内。
陈队长这次倒是立即就认出了我,笑了笑道:“小兄弟事情还真是多,随时随地都能遇上你的事!”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配合他们就在原地做了笔录,不过没提杨二,只说那群流氓引起了群众的集体指责后,丢下脏物就跑了。警察简单记录后在现场拍了几张照,又随我到店里拍了几张后就走了。
好在损失不大,除了三条裤子被男贼的鼻血和路面灰尘染脏外,被偷走的东西全部追回,要知道这些休闲裤可都价值不菲,如果全部被偷走的话,我和阿梅下个月估计都得喝西北风了。
就在我安排阿梅把脏了的裤子拿去清洁时,杨二带着那两个大汉走进店来,我一看赶紧倒茶。说实话,如果不是发生了刚才的事,我只当他们三人是普通顾客,不过人家才帮我解了围,说什么也得客气招待了。
两个大汉说了声谢谢后便坐在店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杨二却饶有兴趣地翻看着店的货物。我一看心里连呼不妙,凭我的判断,这杨二是个流氓头头,不会仗着刚帮了我的忙而来店里打秋风吧!于是赶紧跟在他屁股后面,不介绍所卖衣装而只顾跟他解说刚才的事件缘由。
杨二在店进转了一圈后,刚好我的解释也完了,他把腋下的皮夹递给跟他来的一个大汉后,看着我笑道:“你开的?效益如何?”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这下完了,他竟然误会这是我的店,那岂不是更要大捞一把了!
阿梅正好洗完裤子从洗手间出来,听了杨二的话后接口道:“不是他开的,他只是我们的店长。”阿梅这小傣妹心直口快,不过我喜欢,因为她这句话显然解了我的围。
杨二看着我笑问:“像你这么尽职的员工,工资待遇一定不错吧?”
“他比我高50,我700他750,不算提成哟!”又是阿梅抢先回答。
我看着杨二脖子上指头粗的金项链,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出来打工,挣点辛苦而已,谢谢二哥的关照。”我其实不是自卑,但我不经意地摆出可怜相却是真的——毕竟还是有些忐忑呀,为了祈祷这杨二别占我便宜,曾经拒绝与他交朋友的我已经开口叫他二哥了。
但杨二却无动于衷,指了几件衣服向阿梅道:“把这些款式适合我穿的都找出来。”
阿梅还以为遇见了爽快的大顾客,应了一声后屁颠屁颠地去库房找尺码去了。我没有办法,只得陪笑候在一边。但杨二又对坐着喝水的那两个大汉道:“你们也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别他妈整天西装领带的,一看起来就是个空架子。”
我的脸一下就白了,杨二,你也腻黑了点吧。
阿梅把杨二看上的衣服找来后,这家伙居然试都不试就让包起来,看着阿梅乐呵呵的样子,我恨不得上前给她两下,如果杨二把这些衣物全白拿走了,估计我就得跟黎坚不不辞而别了。
随后我就知道这还不是最残酷的,杨二那两个跟班竟也各自先了五六件,同样试都不试就让打包。
就在我大脑一片空白时,耳中传来了杨二的声音:“三弟,算一下多少钱吧!”我一愣,这简直就是世界最美的男声呀!
还是阿梅反应快,满面笑容地找计算器去了。
也正在这时,黎坚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店里,见有顾客在,朝杨二微笑点头打过招呼后走到我身旁低声问道:“偷走了多少?”
我知道阿梅肯定是报完警后又电话通知了老板,便回道:“全部追回来了,只是弄脏了三条裤子。”顿了一下后又大声道:“还好这几个大哥仗义相助,否则不但追不回来,估计我还要挂彩!”
我说的是实话,至于为何当着杨二他们的面大声讲出来,一是从心底感谢他们,其次是想让黎坚也承他们的情,给他们买的东西多点折扣。
“总共4126块,谢谢!”阿梅拿着计算器过来对杨二道。
我正想补充一句打折,却不想杨二立即说了声“好!刘刚,买单!”
黎坚接过阿梅的计算器看了看后道:“这样吧!给你们打个六折,就按进价给你们吧,谢谢你们了,以后有需要过来看,我一律按进价给你们!”
老板好人呀,平时我们的售价一般都不低于九五折的,我赶紧也道:“谢谢二哥,这是我们老板!我给你们重新算一下吧!”
想不到杨二却笑着对黎坚道:“没关系,我就付4126元付,如果你要感激我,就把多出来的算作提成给他们两吧!”说着朝我和阿梅指了指。
“呃,这样吧!折扣要打,但提成我记上,发给他们时一分不少怎么样?”黎坚明显也是个义气之人。
杨二却不打话,朝那个叫刘刚的跟班比了个手势后,刘刚便开始数钱,4126块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交给阿梅后,对黎坚说了声“谢谢”后,便让另两人拎起货物走了。
临出门时,杨二忽然回头问黎坚:“老板,你这的地税是多少?”
黎坚愣了一下后笑道:“哦,是每个月100块,求个平安而已!”
“以后不用交了,有他在这,没人敢怎么样!”杨二指了指我,说完后扬长而去。
看着黎坚一脸错愕的眼神,我觉得有必要向他详细说一下我与杨二的交集过程,于是伴着崔键歇斯底里的歌声,我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我没有说出今天才听到的“明月帮”,更没有说自己无端被封为三哥的事。黎坚听完,点着烟沉思了一会后道:“这人应该是帮派的,虽然这一片好像不是他们的地盘,但刚才你说他敢直接叫镇雄帮老大的名字,我看来头也不小,对他们尽量避让,不要主动去招惹。”
我点头答应,心里有些感激,这段时间以来,我发现黎坚除了在经济上与我和阿梅精确到角票外,平时对待我们真的就像自家的大哥哥一般,他的话我是得放在心上的。答应之后我想起杨二临出门的话,便问黎坚道:“哥,那杨二先前说的地税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说我在这你就可以不交了?”
黎坚笑了笑后解释道:“这一片是镇雄帮地地盘,所有做生意的都要向他们交保护费,普通百货的一般每个月交100块,摆摊的50,开馆子的200,游戏室最高,好像是2000一个月。大家为了求个平安,钱又不多,所以几乎都要交的,我们根据他们的行话管这叫地头费,也简称地税。今天来店里偷东西的人估计也是镇雄帮里的小混混,但被你追了回来,又有这个神秘的杨二给你撑腰,所以他敢说这样的话。”
我听得有些震惊,在这个法治的社会,居然还存在收保护费这样的事情。同时我也有一些顾虑,今天杨二在众目睽睽之下说我是什么明月帮三哥,不知会不会给我带来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呀,特别是这话都被镇雄帮的人给记下了。
黎坚顿了一下后又喃喃地道:“看来这事我还得抽时间跟镇雄帮管这一块的人解释下,我们有理在先,也不怕他们找麻烦。”话虽如此,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忧虑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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