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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会吧！&rdo;琥珀小声道，&ldo;他有那个胆吗？&rdo;&ldo;这种人我最了解。&rdo;十一娘冷笑，&ldo;准备跟着我到燕京来捞一笔。你直管让杨辉祖去盯着他。正好，可以看看杨辉祖这人到底怎样！&rdo;琥珀应声而去，被十一娘叫住：&ldo;去把万义宗给我找来！&rdo;&ldo;嗯！&rdo;琥珀忙去安排人叫了万义宗来。万义宗怀里揣着几张纸，拿出来回十一娘的话：&ldo;甜瓜刚上市的时候可以卖到四文钱一个，待到了旺季。就只能卖两文钱一个了。苹果八分银子一斤，李子五分银子一斤，梨子两文钱一个，核桃九分银子一斤……&rdo;&ldo;好了，好了，你拿过来给我看吧！&rdo;十一娘见他说的磕磕巴巴的费劲。万义宗涨红了脸，把手中的纸片递了过去。绿云接了递给十一娘，倒把十一娘看傻了眼。上面像鬼画符似的画着些叉叉点点，堪比火星文。万义宗喃喃地道：&ldo;我，我不识字……&rdo;十一娘把纸片递给他，问道：&ldo;你说，这果树种不种得？&rdo;万义宗连连点头，道：&ldo;我问过周围一家种果树的了，他们家只有十二亩地，全种的是梨子和李子，一年却有十六两银子的收入。&rdo;十一娘&ldo;哦&rdo;了一声，道：&ldo;你怎么知道的？&rdo;万义宗道：&ldo;我在他们家门口蹲了好几天，差点被他们家的人当成叫花子──我每天数他们家卖多少筐梨子和李子出去。方法是慢了些，却很管用。&rdo;十一娘不由暗暗颌首。这个万义宗是个干实事的人！她微一思忖，道：&ldo;昨天白总管把五百亩坡地的租约和银子都拿过来了，这件事你想必知道了。如果我让你去陈大人那里管着坡地。你可有把握十年之后完全接手。&rdo;万义宗怔住：&ldo;夫人，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对……&rdo;语气很是惶恐。十一娘忙道：&ldo;正因为你很能干，所以我才想让你去管坡地。要知道，这种果树，可是一门技术活，你虽然年纪大一些了，可还有三个儿子。要是把陈大人这手学会了，以后受用无穷。虽说十年是长了些，可心急哪能吃得热汤圆。&rdo;万义宗立刻明白过来，跪在地上道：&ldo;夫人放心。我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也就白白从江南迁过来了。&rdo;十一娘满意地点了点头，道：&ldo;我问过了，像你这样的长工，每个月的工钱不过七分银子，大显可能高一点，五分银子，加上二显和三显，不过三、两分银子，一年下来也就十五、六两银子，家里还有婆娘，过得太清苦。你过去后，也不用和陈大人在这上面多讲什么。我每年贴你十两银子就是。&rdo;万义宗大喜过望，连连给十一娘磕头。十一娘让绿云扶他起来，问他三个儿子：&ldo;……可曾定了亲事？&rdo;万义宗眼神一暗，道：&ldo;家里苦，还顾不上这些！&rdo;十一娘微微点头，道：&ldo;白总管和陈大人说好了十一月十六日就交地，你们到时候就要过去了。只是我这边还有些事要个人帮着打打下手，你把大显留下来给我帮帮忙。到了十二月二十日再随你去坡地去。&rdo;万义宗自然点头称&ldo;是&rdo;。十一娘又和他说了几句，打发他退下，叫了常九河来。这段时间把他们晾在金鱼巷的宅子里，他早就心里打鼓了，此刻被十一娘叫来，他显得很是忐忑不安。给十一娘行过礼，他畏畏缩缩地立在屋门口。十一就问他：&ldo;我在燕京有宅子也有田庄，你是愿意去田庄呢？还是愿意帮我看宅子？&rdo;常九河知道万义宗一直在帮十一娘的忙。既然坡地租了出去，只有沙田在手里了，十一娘肯定是想把沙田给万义宗管，毕竟沙田是自己产业，那坡地是租给别人的。他早就不抱什么希望，回答起来也就很顺从：&ldo;都可以，都可以。夫人尽管吩咐就是。&rdo;&ldo;那就帮我管那片沙地吧！&rdo;十一娘笑道，&ldo;到时候种些花生、甜瓜什么的，你有两个儿子相帮，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rdo;常九河惊愕地望着十一娘。他自然愿意去田庄，不说是别的，养两只鸡，收些鸡蛋，孩子们也有打牙祭的时候，不比管宅子，虽然是轻松。可除了工钱，什么外来的收入也没有。常九河生怕这差事他一迟疑就飞了，忙跪下去给十一娘磕头。十一娘让他去找白总管，问问沙地该怎么个种法──常九河也是种稻田的好手，对这方面不太在行。他满脸是笑，恭声而去。十一娘又叫了刘元瑞来：&ldo;你帮我看金鱼巷的宅子吧？&rdo;掩饰不住的惊喜从他的眼角眉梢溢出来。来之前老婆就嘱咐她，一定要争到管宅子的差事。宰相的门房八品官，说的就是近身服侍的好处。要是到了田庄，山高皇帝远，夫人连个脸都认不清楚，何况前头的侯爷夫人还留了很多在内宅当差的人。要是哪个被夫人看中了，瞧上了自己的差事，换了他们也是有可能。到了宅子虽然不比在田庄里自由，可这里是燕京，他老婆常出去逛，一张普普通通的绣花鞋垫也能卖上一文钱，他们可以在宅子后面开一小块地种菜，绣些花拿出去卖，贴补家用，如果和左邻右舍混熟了，还可以帮着别人做红白喜事，一年下来收入也很可观……他连声应&ldo;是&rdo;。十一娘笑道：&ldo;那你给你老婆带句话去。要是你老婆同意了，明天开始你就和万家大小子一起把宅子整理出来。要是不同意，我再给你换个差事。&rdo;刘元瑞呆住。谁家的主子派差事还问这样的话？可他不敢说什么，只知道低着头道：&ldo;夫人直管吩咐，我们家婆娘一定会答应的。&rdo;那样精明的一个婆娘，怎么会没有自己的小算盘？十一娘笑道：&ldo;她想在我宅子里种菜也好，种果子树也好，可不能破坏了现在的景致，把我现在种的花花糙糙都拔了，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大粪的味道。至于到外面去接做红白喜事，则不可打着永平侯府的名号。&rdo;刘元瑞吓出一身冷汗。觉得十一娘好像听到了他和老婆的私房话似的……却又是句句属实，他本就老实，现在更是惶惶不安，只会应&ldo;是&rdo;。十一娘莞尔，让他退了下去。过两天喊了几人到跟前，把各人的分工都说了一遍。其他三人早就得了信，也和家里人商量好了，都得偿所愿，不仅没有异议，还怕十一娘反悔。只有江秉山，被分到了十一娘另一处更荒凉的宅子里，很是不服气，当着十一娘的面不敢说什么，私下撺着其他三人找十一娘重新分配，三人没一个理他的，都按照十一娘的吩咐各搬到了各自的地方。整宅子的开始整宅子，整田庄的开始整田庄，江秉山一人翻不出浪来，也就暂时消停下来。一心一意打起香露铺子的主意来，每天在铺子周围转悠。十一娘倒是不怕这些人不服自己的管，可能让大家都有个满意的结局，做起事比勉强他们更有动力，做得更好。琥珀不免担心：&ldo;……难道还真的和五夫人开口要她那间铺子不成？&rdo;&ldo;自然是不能开口的。&rdo;十一娘皱了眉，&ldo;我最不喜欢仗势欺人，怎么能用这样的手段把别人挤走。再说了，就算是有这样的手段，你想想，燕京藏龙卧虎，却只有两间香露铺子，只怕这后面也不简单。我们何必为了几个银两惹出大是非来。这件事还是等二夫人回来了，看有没有其他变通的法子再说。&rdo;实际上，十一娘怀疑这香露铺子和二夫人有关。做香露虽然不是什么高技术含量的事，但想批量生产，有个保质期的难题，可不是一般人能攻克的……十一娘把陪房安排好了。冬至到了。这个时代的冬至可和以前不同，不仅仅是天气的变化，官府、民间各相庆贺，有&ldo;亚岁&rdo;之称，大家或舂年糕，或弄偏食用来祭祀祖先，女眷还要为尊长献上鞋袜，称为&ldo;履长&rdo;。徐府又与别人不同，不仅司礼监送了&ldo;九九消寒诗图&rdo;来，皇上还赏了徐氏兄弟玄狐皮的暖耳，皇后赏了徐氏内眷各种应景的衣料，徐家早饭也多了一道辣汤。十一娘兴致勃勃地把九九消寒诗图挂在东次间的粉墙上。徐令宜靠在临窗的大炕上看书，听她和琥珀低声说着话，语气十分的欢快，抬头望去，见十一娘戴着太夫人赏的一顶白狐皮卧兔儿，衬着精致一张粉脸，像个小兔子似的，觉得有趣，笑道：&ldo;你以前没有见过吗？&rdo;&ldo;见过。&rdo;十一娘笑道，&ldo;以前父亲在家的时候。也曾亲手画了有九九八十一瓣的梅花图贴在墙上，每天用笔涂一朵花瓣，等梅花图完成了，春天也就要来了。&rdo;徐令宜笑道：&ldo;那还是梅花图好一些。司礼监的东西就是一本正经的。&rdo;十一娘听着徐令宜提一本正经，觉得十分有趣，笑得璨然：&ldo;要不把这个贴到您书房去，我们屋里贴梅花图？&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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