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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娘胡思乱想着。可瞒着家里人……怎么瞒啊？不说别的，怎样把这个孩子弄到后花园里去就是个大问题。她可没有徐令宜的力气，可以一只手就把孩子拎进来。就算她有这力气，又怎么向人解释……她心念一动。不如学徐令宜的法子，用东西把这孩子拎到半月泮去。想到被徐令宜视为圣地的半月泮里突然多了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她忍不住嘴角微翘，有种恶作剧的愉悦。对，这就么干！反正自己已经说过，东北角最清静……十一娘不理冬青的喋喋不休，和琥珀商量：&ldo;有没有什么藤筐之类的东西。把这孩子装到藤筐里，然后让粗使的妈妈抬到半月泮去。就说是侯爷让送些日常的用具过去。然后找个老实可靠的在半月泮里服侍着。待侯爷回来再说！&rdo;&ldo;半月泮？&rdo;冬青的脸色更白了，&ldo;那可是侯爷的书房？闲杂人等不能进去的。这要是让侯爷知道了，只怕会大发脾气。再说，半月泮离我们这里两刻钟的路程，让妈妈在那里服侍不难，但是饭菜怎么办？日常的浆洗怎么办？突然出现了小孩子的衣裳，说不过去啊……&rdo;琥珀却沉吟道：&ldo;夫人这主意我瞧着不错。反正半月泮寻常的人不敢去，就是有个什么响动，大家也不敢随随便便跑进去。至于说饭菜，上次我去寻侯爷的时候，看见那边有个小厨房，东角门还直接通外院的夹道，到时候在那里开伙就是。至于日常浆洗的，想办法晾到屋后，总能找到遮挡的地方！&rdo;&ldo;不行，不行。&rdo;冬青还是觉得不妥，&ldo;那可是侯爷的书房……&rdo;十一娘却笑道：&ldo;他能这样丢给我们一个孩子，我们为什么不能用用他的半月泮……难道这是我闯出来的祸不成？&rdo;琥珀看着十一娘眼角眉稍都流露出几分笑意，也忍不住笑起来。可还是有些担心：&ldo;夫人，您还是商量商量侯爷吧？&rdo;对男人来说，这是风流债……cao作的好，说不定还会被传为一时的美谈。十一娘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但她可以在锦袍上悄悄地剪个洞，让徐令宜小小的苦恼一下吧！想到这里，她突然精神百倍：&ldo;琥珀，去，找个藤筐来！&rdo;藤筐好找，可看孩子的人却不好找？一时间，十一娘又有些犯愁起来。冬青毛遂自荐：&ldo;要不，我去吧！把正那地方和五夫人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rdo;琥珀也赞成：&ldo;那里毕竟是侯爷的地方，五夫人是做弟媳的，就是走错也不会走到那个地方去。&rdo;十一娘想想有道理，琥珀去厨房找了个装苹果的藤筐，还有意敲诈了十几斤苹果，准备等会放在筐里，走近了就能闻见苹果的香味，可以打消别人的怀疑。她的差事办的不错，又有新问题出现了。怎么把凤卿装到筐里去？他缩成了一团，目光警戒地着她们，脸上流露出几分不属于孩子的凶狠。十一娘试着像对待那些问题儿童一样和他沟通：&ldo;……我们送你到你住的地方去。你别害怕。&rdo;又指了冬青，&ldo;这位姐姐会陪你一起去。以后她也会照顾你的吃饭、睡觉，还会给你洗澡、洗衣裳……&rdo;看得出现，凤卿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他立刻明白了十一娘的意思，但他也立刻表露出了自己的态度──紧紧地抓住一旁炕几的脚，一副死活不离开的模样。十一娘不由抚额，吩咐冬青：&ldo;你在这里看着他吧！我还要和三夫人碰头，商量过年的事。&rdo;又想到刚才冬青被凤卿咬了一口，道，&ldo;把滨菊喊进来吧！人多好办事。&rdo;冬青也怕一个人拿不住这孩子，闻言立刻叫了滨菊进来。滨菊一大早过来就听说侯爷和夫人在屋里说话，吩咐谁也不准进去。后来又招了冬青进去，不一会就有尖叫声传来。接着侯爷走了，四夫人和冬青却一直没有出来，也没让人上前服侍。然后冬青又出来招了琥珀进去……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个个静气屏息地。滨菊正担心着，见冬青招她，三步并做两步跟着走了进去，抬睑看见内室的炕上坐着个陌生的小孩子，还有一双和徐令宜一样的凤眼，张口结舌，说话都结巴起来：&ldo;这，这是怎么一回事？&rdo;十一娘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有小丫鬟来禀，说三位姨娘过来给十一娘请安。她让冬青跟滨菊解释，自己去厅堂受了三位姨娘的礼，说了两句话就打发了三人。回到屋里，已经知道情况的滨菊眼露焦虑地迎了上来：&ldo;夫人，瞒得了一时，瞒不得一世。我看这事，还是早一点说穿的好。&rdo;十一娘何尝不知。&ldo;等侯爷回来再说吧！&rdo;她沉吟道，&ldo;现在不知道侯爷的意思，冒冒然地，要是坏了侯爷的事，只怕到时候我们都没有好日子过。&rdo;滨菊点头，提醒十一娘：&ldo;去太夫人那里的时辰快到了！&rdo;十一娘点头，把孩子交给了她们，自己披了斗篷带着绿云和红绣去了太夫人那里。三夫人一早已经来过了，十一娘给太夫人问过安后依约去了三夫人那里。她到的时候管事的妈妈都已经到齐了，大家都在厅堂等着三夫人示下，看见她进来，纷纷上前曲膝行礼，七嘴八舌地问好，态度都十分的殷勤。十一娘还是很尊重三夫人当家的身份。让小丫鬟去禀了一声，自己和管事的妈妈们说了几句闲话，待小丫鬟来传，才笑着点头和管事的妈妈做别进了东次间。三夫人的笑容有些勉强，看上去心情不太好：&ldo;弟妹来了。快到炕上坐！&rdo;秋绫忙起来引了十一娘坐到三夫人对面，又手脚麻利地上了茶。三夫人望着举止沉稳的秋绫想起冬青来，道：&ldo;……听说配给了万大显。明年开春就定日子？&rdo;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毕竟没有三书六礼，十一娘不想把话说的那么绝对。含含糊糊地道：&ldo;那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缘份！&rdo;三夫人笑道：&ldo;说起来，她是你屋里头一个放出去的，可要好好cao办cao办才是。&rdo;十一娘保守地道：&ldo;这些都是有旧例的。&rdo;三夫人见她说话不慡利，也没了兴趣，让秋绫将账册拿给十一娘，转移了话题：&ldo;你先在一旁看着，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或是翻帐册，或是问我。&rdo;&ldo;三嫂请便！&rdo;十一娘语气十分客气，这让三夫人很满意──说起来，十一娘也是个十分伶俐乖巧的。要不是两人隔着这样的身份，她到十分愿意和十一娘常来常往。念头一闪而过，她已吩咐秋绫：&ldo;百善孝为先。就先让管祠堂的妈妈进来说说祭祀的东西都准备的如何了吧？&rdo;秋绫应声而去。十一娘打起精神来看着三夫人处理家务事。……一个早上很快就过去了，三夫人把早上处理了的事、做了的决定让秋绫一一整理出来，然后起身要和十一娘去太夫人那里：&ldo;……趁着去服侍她老人家吃午饭，跟她老人家说一说，让她老人家心里也有个数。&rdo;十一娘却惦记着家里那个烫手的山芋，找了借口：&ldo;我先回去换件衣裳吧！翻了一早上的帐册，觉得手上全是灰。&rdo;那些帐册有些年头了。平时放在库里，只有在遇到了不懂的地方拿出来看看做个参考，书页间落了细细的灰。三夫人自己也曾经翻过那帐册，闻言笑道：&ldo;那我就先去了！&rdo;对于这种能压着其他几个妯娌出风头的事她从来都是很积极的。十一娘笑着和三夫人辞别回了自己院里。服侍的人像她走的时候一样，或立在正屋厅堂门口，或立在屋檐下，内室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好像早上所发生的都是她的幻觉似的。双玉上前禀道：&ldo;夫人，冬青姐姐、琥珀姐姐和滨菊姐姐去了半月泮。&rdo;这样说来，是顺利地把孩子给弄走了？她松一口气，神色如常地笑道：&ldo;怎么突然去了半月泮？&rdo;&ldo;说是快过年了，半月泮那边的照影想请几位手脚麻利的姐姐过去帮着收拾收拾。琥珀姐姐说，那是侯爷的书房，怕不识字的丫鬟不知道哪些东西是要的，哪些东西不要，所以带了冬青姐姐和滨菊姐姐过去了。&rdo;说得不清不楚的。看样子只有待三人回来再问了。十一娘点头，进屋换了件衣裳，又问：&ldo;侯爷回来了吗？&rdo;&ldo;侯爷还没有回来。&rdo;双玉恭敬地答道。看样子，王励这个借口可以用上了。十一娘思忖着去了太夫人那里。……从太夫人吃了午饭回来，琥珀已在屋里等。没等十一娘开口，她已朝着十一娘点头，意思是事情办妥了。十一娘放下心来。遣了身边服侍的，问起具体情况来。&ldo;……我们一靠近他就咬人，没办法，三个人用蛮力堵了那孩子的嘴、绑了手脚装进了藤筐。&rdo;琥珀低声向十一娘说着事情的经过，&ldo;当时还早，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人。照影看到我们吓了一跳。我跟他把事情一说，他倒是很果断，立刻让我们进了屋，还帮我们要了热水。我和冬青强按着凤卿少爷洗澡，换了三次水才把人弄干净。滨菊又去南永媳妇那里要了几件衣裳。这才勉勉强强地把人安置下来。冬青姐姐和滨菊姐姐在那里守着，我怕您担心，就先回来给您报个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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