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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娘笑着应喏，看见歆姐儿一边笑，一边打着哈欠，怕把孩子玩兴奋了到时候睡不好，笑着起身告辞。太夫人想着她在别人家做了一天的客，也不留她，让杜妈妈送她和徐嗣诫出了门。回到屋里，徐令宜已盥洗歇下，正歪在c黄上看书。看见她回来，笑着问她：&ldo;怎样？和甘太夫人说了一天的体己话，心情好些了？&rdo;说得她好像负气而去似的。十一娘气结。却笑眯眯地望着徐令宜：&ldo;友者，五伦之一。孙子论友，益者三，损者三，以其关系一生，不可忽也。妾身不过是遵圣人之言，去见了直友、挚友，自然心情就好了。&rdo;徐令宜听了大笑。十一娘自去梳洗不理他。出来时徐令宜眉宇间还带着几份笑意，她装没有看见，吹灯歇下，却立刻被徐令宜搂在了怀里。&ldo;默言，默言，&rdo;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ldo;小傻瓜，以后别再自寻烦恼了。&rdo;难道自己真的太过小心翼翼了？十一娘很是困惑。过了两天，周夫人不期而至。&ldo;建宁侯夫人要来拜访我。&rdo;她面带冷笑，&ldo;我借口和你约好了今天要一起去喜铺里看看，挑些东西，把人交给了公主。&rdo;十一娘并不惊讶。建宁侯夫人既然来拜访自己，自然也会去拜访周夫人。而周会人见到她神色平静，脑子一转，立刻明白过来：&ldo;她也来见你了！&rdo;十一娘点头，笑道：&ldo;我也和你一样，避开了！&rdo;周夫人听着就&ldo;呸&rdo;了一声：&ldo;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东跑西颠的，我倒要看看，她能得个什么好去！&rdo;听那口气，好像对福成公主所说的&ldo;当成正经亲戚来走&rdo;的事很不满似的。可这毕竟是私事，十一娘不好过多的打探，问周夫人：&ldo;那你要不要去喜铺看看？&rdo;&ldo;我也的确是找你来买东西的。&rdo;周夫人说了几句，语气渐渐平和下来，&ldo;我有两个贴身的丫鬟，很得我的心，这几天就要放出去了，准备给她们置办全套的嫁妆，也不枉尽心尽力地服侍了我一场。&rdo;她的话让十一娘心中一动，渐渐有了个想法。如果能让各府的丫鬟出嫁都以能在她们喜铺里订一副嫁妆为荣，那她们的喜铺就算打出了自己的品牌。她越想越觉得可行，一面寻思着得找个机会和简师傅、两个掌柜商议商议，一面梳洗一番，和周夫人去见过太夫人后，一起去了喜铺。周夫人在那里流连两个时辰，不仅挑了两副嫁妆，还给自己买了几方帕子。看得出来，她对喜铺的绣品很满意。出了门，十一娘以为她会直接回公主府，谁知道她却挽了十一娘的胳臂：&ldo;反正借着你的名头出来了一趟，索性就吵你一回──到你家去吃晚饭去！&rdo;购物、抱怨、放纵，都能减轻心里的不快。十一娘能理解她的心情，笑道：&ldo;你不说我也想拉你回去吃晚饭！&rdo;&ldo;那我就不客气了！&rdo;周夫人听着笑嘻嘻地和十一娘回了荷花里。两人刚在垂花门前下了马车，十一娘就看见周夫人身边一个随车的小厮一溜烟地跑了过来。&ldo;夫人，建宁侯夫人走了！&rdo;他喘着粗气，&ldo;公主按着招待亲戚的旧例，让那建宁侯夫人站在正殿院子中央答话。&rdo;那小厮说着，眼里绽放出幸灾乐祸的笑容，&ldo;把建宁侯夫人气得……公主身边的姑姑就说了，家里的亲戚一向是这样，总不能为她破例吧！&rdo;周夫人听着就笑了起来。一面笑，还一面颇有些得意地望了十一娘一眼：&ldo;我们家可是公主府。招待侯夫人自有招待侯夫人的规矩和体面，招待亲戚自有招待亲戚的规矩和体面。她不做侯夫人要做公主的亲戚，自然就只能用招待亲戚的法子招待她了。&rdo;十一娘此刻才明白福成公主的用意。公主是金枝玉叶，皇室贵胄，就是驸马见了都在跪拜，何况是亲戚！十一娘抚额。周夫人眉眼间却全是灿烂的笑容：&ldo;今天我们好好喝两盅。&rdo;十一娘笑着和她进了垂花门。&ldo;公主曾说过，当时是怕太后在奉先殿出什么事不好交待。&rdo;周夫人低声道，&ldo;现在出了奉先殿，就算太后有什么不妥当的，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与皇上有什么关系？要说不孝，那是杨家的人不孝，明知太后身体违和还说些令人生气的话。&rdo;她说着，朝十一娘眨了眨眼睛。十一娘忍俊不住笑起来。周夫人就问她：&ldo;那破落户可曾来拜访你？&rdo;&ldo;派了妈妈来请安。&rdo;十一娘道，&ldo;我没见。&rdo;周夫人微怔。十一娘道：&ldo;我跟那妈妈说，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我要去趟忠勤伯府。&rdo;周夫人哂笑：&ldo;只怕她听不出你话里的意思来！&rdo;&ldo;那就没办法了！&rdo;十一娘笑道，又有周夫人身边的小厮跑过来：&ldo;夫人，夫人，大喜，大喜。&rdo;能跟着出来的，都是聪明伶俐眼头亮的，这样失态，十一娘和周夫人都有些惊讶地站住了脚步。那小厮已满脸兴奋地大声道：&ldo;太子妃有喜了！&rdo;&ldo;什么？&rdo;十一娘心中狂喜，&ldo;你从哪里听说的？&rdo;周夫人则身子一晃。要不是身边的丫鬟眼明手快地扶住她，只怕要跌一跤。&ldo;太子妃那边的内待来家里报喜。&rdo;小厮喜形于色，&ldo;公主差了小的来给夫人报个信，请夫人跟永平侯太夫人、夫人说一声。也免得两位夫人一直为太子妃的事担心。&rdo;周夫人已缓过神来，指了那小厮吩咐身边的人：&ldo;赏，赏十两银子。&rdo;十一娘也笑着吩咐琥珀：&ldo;赏十两银子。&rdo;那小厮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fèng，又是作揖，又是磕头的。周夫人哪里还注意到他，携了十一娘的手：&ldo;我们快去报给太夫人听，让她老人家也高兴高兴。&rdo;又道，&ldo;晚饭我就不吃了，赶回去问问具体的情况才好。&rdo;然后转头问那小厮，&ldo;宫里的内侍可走了？&rdo;高兴的有些语无伦次起来。&ldo;我来的时候还没有走！&rdo;小厮忙躬身答应。周夫人匆匆点了点头，和十一娘急急去了太夫人那里。太夫人听了立刻到佛堂里去上了三柱香。&ldo;这下我可安了心！&rdo;不仅不留周夫人，还催着她快回去：&ldo;有多长时间了？身体可还好？想吃些什么？问了都报给我听。&rdo;周夫人连连点头，带着丫鬟、婆子浩浩荡荡一大群人打道回府。太夫人回屋，抱了在炕上玩木偶的歆姐儿呵呵直笑：&ldo;宗室又有添丁了！&rdo;歆姐儿玩的正起兴，突然被人打断，扭着身子指着落在炕上的木偶&ldo;啊呀呀&rdo;地。十一娘忙过去将木偶拾起来递给了她，她这才抱着木偶乖乖地坐在了太夫人的怀里。屋里服侍的人齐齐矮了半截，笑盈盈地恭喜太夫人。太夫人喜不自胜，吩咐十一娘：&ldo;每人赏一锭银锞子。&rdo;十一娘笑着应&ldo;是&rdo;，安排下去。折回来却听见太夫人在吩咐杜妈妈：&ldo;……就从明天开始吃斋吧！&rdo;听到动静望过去，看见是十一娘，忙打住了话题，笑着转移了话题：&ldo;怡真和丹阳那里，你也要去报个信才好。&rdo;太夫人什么时候许了愿？十一娘见太夫人一副想瞒着自己，不让小辈们担心的样子，决定等会去问问杜妈妈详情，笑道：&ldo;已经差人去说了。&rdo;又道，&ldo;侯爷那里也去说了一声。&rdo;太夫人嘴角微翕，正要说什么，一旁的歆姐儿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只听见哗啦啦一阵响，太夫人炕几上摆着的几件小摆全都摔到了地上，反把歆姐儿吓得哭了起来。十一娘忙上前抱着歆姐儿：&ldo;不哭，不哭。&rdo;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太夫人看着有趣，笑道：&ldo;我这个物主都没有说什么，罪魁祸首倒哭了起来。&rdo;屋里服侍的听了，忙上前收拾残局。徐令宜来了。他一眼看见正哄着歆姐儿的十一娘。白净的脸庞，安祥的神色，让徐令宜突然想到静谧的月光。他微微一怔。太夫人已笑道：&ldo;你到来的快！&rdo;把徐令宜的思路打断。他笑着：&ldo;听到这样好的消息，走起路来也轻快些。&rdo;接着徐嗣谆和徐嗣诫下学回来，二夫人也来了，屋里欢声笑语，大家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晚饭。回来的时候徐嗣诫已经趴在南勇媳妇的肩头睡着了。十一娘回头望一眼，想起歆姐儿弱弱的身子却像小猴子似的活泼好动，笑道：&ldo;诫哥儿像女孩子似的文静，歆姐儿却像男孩子似的好动。倒是个相反的性子。&rdo;徐令宜脑海里浮出很多她和孩子们一起玩乐的场景，想到他们成亲快两年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在心里叹了口气，朝十一娘笑了笑。没几天，大家都知道太子妃有身孕的事。与徐家交好的几家更是差了人来问。同样的话，十一娘每天都要重复两遍。就在这个时候，建宁侯夫人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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