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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经很明显。&ldo;那，那我们该怎么办？&rdo;这件事与十一娘有关，他感觉很是棘手，&ldo;她和侯爷可是俩口子，一个被窝里一滚，什么恩恩怨怨的都散了。要不然，当初大姑奶奶怎么会忌惮继室呢！&rdo;陶妈妈&ldo;腾&rdo;地一下站了起来：&ldo;走，去见卢永贵去！&rdo;&ldo;杨辉祖说卢永贵不在家……&rdo;陶成说着，陶妈妈已撩帘而出。他只好快步跟上，去了卢永贵、杨辉祖住的西群房。夕阳下，陶成一眼看见了卢永贵。他正站在墙角的椿香树下，晚霞照着他的脸，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晦涩不明。陶妈妈放缓了步子。&ldo;你得了什么好？&rdo;她盯着卢永贵，表情有些狰狞，&ldo;你可别忘了，没了世子爷，你狗屁也不是一个。&rdo;&ldo;没了世子爷，我的确狗屁也不是一个。&rdo;卢永贵语气有些呆板，&ldo;所以我想劝您跟着陶大哥回庄子里去算了这样对您好，对世子爷也好！&rdo;陶妈妈朝着卢永贵&ldo;呸&rdo;了一声：&ldo;白眼狼你可别忘了，当初要是没有大姑奶奶，哪有你的今天……&rdo;卢永贵望着气得全身啰嗦的陶妈妈，垂了眼睑，低声说了句&ldo;道不同，不为谋&rdo;，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被晾在那里的陶妈妈母子满脸错愕，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良久，自知这次的祸闯大了的陶成很是忐忑地道：&ldo;娘，这可怎么办？二千两银子，我们手里一时哪有那么多的银子。四夫人一直盯着，决不会给时间让我们凑钱。到时候不好交待是小，娘这一辈子积积攒攒的颜面全丢光了那可是大……&rdo;陶妈妈听着，就想到了十一娘。真是养虎为患。要不她，又怎会生出这多的波折来。陶妈妈两胁生痛，忍不住埋怨儿子，&ldo;你现在倒有主意了，当初怎么不多动动脑子，跟那种人去灌黄汤！&rdo;事情到了这一步，不仅自己成了刀俎下的鱼rou，连带着谆哥也……她顿时心如刀剜似的。陶成见母亲眼睛微湿，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忙安慰陶妈妈：&ldo;娘，我们不如直接跟舅老爷说了。是杀是剐我全认了。说不定舅老爷看着我们这些年勤勤勉勉的份上，只是打发出去完事！&rdo;&ldo;打发出去！&rdo;陶妈妈目光阴沉，&ldo;那也要等得到舅老爷从余杭直到燕京才行！&rdo;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办好？这责任谁都可以推脱，就他，没办法推脱。念头闪过，陶成灵机一动，想到了元娘屋里的那些摆设，目光就不由朝元娘住的院子瞥去。&ldo;娘，&rdo;他拉了母亲的衣襟，&ldo;要不，您先把大姑奶奶屋里的东西借给我用用……&rdo;&ldo;你想也别想！&rdo;陶妈妈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儿子的遐想，&ldo;那些东西可都是世子爷的，是有帐册可查的。&rdo;陶成嘴角微翕，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他就知道，娘不管遇到什么事，最先想到的是谆哥……而陶妈妈望着窗棂后那些窥视的人影，面色更添几份阴霾：&ldo;我们回去再说别站在这里给人看笑话。&rdo;陶成&ldo;嗯&rdo;了一声，忙扶着母亲回了厢房。陶妈妈低声吩咐儿子：&ldo;你先回去，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能凑多少是多少。田庄毕竟是大姑奶奶的产业，四夫人不好直接过问。我们想办法赶在她发难之前把漏洞补上这样一来，她也无话可说了。&rdo;陶成虽然面有难色，但还是低声应&ldo;是&rdo;，照着母亲的嘱咐回去凑钱去了。小丫鬟进来禀道：&ldo;妈妈，琥珀姐姐来了。说夫人要见您。&rdo;动作这么快！陶妈妈嘴角绽了一个不屑的冷笑。我到要看看，你罗十一娘能把我怎样了？罗家的陪房出了事，丢脸的可不仅仅是陪房，你这个同样出身罗家的永平侯夫人难道就很有光彩不成？她重新梳了重新，在鬓角cha了朵殷红色的石榴绢花，换了件鹦鹉绿杭绸褙子，去了罗十一娘处。&ldo;听说陶管事从大兴赶了过来。&rdo;十一娘道，&ldo;想必已经知道他挪用了公中两千两银了的事吧？&rdo;她的直截了当镇住让陶妈妈大为惊讶，片刻后才笑道：&ldo;不知道夫人是听谁说的？陶成进城，不过是因为此时春耕已完，夏收还没有开始，来看看我，看看原来一起长大的玩伴罢了。什么挪用公中银两的事，完全是子虚乌有。&rdo;&ldo;那就好！&rdo;十一娘微微地笑道，&ldo;我原想，要真有这种事，为了罗家的颜面，为了谆哥的颜面，少不得要代为掩饰一番。既然没这样的事，那我就放心了。&rdo;说着，端了茶。就这样完事了？陶妈妈愕然。花了这么多功夫，就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此揭过了？不管是谁，恐怕也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吧！可看见琥珀已扶了十一娘进了内室，陶妈妈只得退下。有些不安地回到屋里，刚刚坐下来，帘子一撩，平时近身服侍她的小丫鬟冲了进来。&ldo;妈妈，不好了！&rdo;她脸色有些苍白，&ldo;侧门守门的婆子特意来告诉我，说陶爷被官府的人带走了。让你快去看看吧！&rdo;陶妈妈脸色苍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罗十一娘，难道连脸面也不要了！她急急去了后门。守门的婆子是她早年交好的一个丫鬟。见到她，立刻上前推了她的手：&ldo;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抓人竟然抓到了我们家侧门口来。到底出了什么事，那些护院也不拦拦。&rdo;&ldo;说了是哪里的府衙吗？&rdo;陶妈妈顾不得寒暄，急急地问。&ldo;说是顺天府的。&rdo;陶妈妈道了一声谢，去了白总管处。&ldo;您来的正好。&rdo;她没有开口，白总管先开了口，&ldo;顺天府尹的役衙拿了公函，说陶管事私下挪用东家的银子被告发了，要暂时带回顺天府。&rdo;他说着，脸上已隐隐露出几份怒意，&ldo;抓人抓到我们府门口来。就算当年家里走麦城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的事。听说他早先来见过妈妈。妈妈也是府里的老人了，这样的事，不好与我商量，也要知会夫人一声，让我们有个准备。您可到好，不声不响的，让顺天府的人打了我们一耳光。妈妈，我看，您还是快和夫人通个信，让夫人给回事处的写个条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这件事给办了吧&rdo;说完，也不说是谁告发的，说自己还要把这件事禀了侯爷，抬脚就走了。这个小贱人，竟然给侯爷也给说通了。果然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陶妈妈一面在心里暗骂十一娘不是东西，一面六神无主的往内院去。舅老爷在余杭，远水救不了近渴。求谁好呢？她思忖着，路上碰到了杨辉祖。&ldo;妈妈，我正要找您。&rdo;他把陶妈妈请了夹道旁的一棵香樟树下说话，&ldo;我听说陶大哥挪用了公中的两千两银子，因此被顺天府的人带走了。别人我不敢说，陶大哥怎么会出这样的事？&rdo;自从杨辉祖去了外院当差，陶妈妈就已不和他来往。但在这种情况下，陶妈妈不由道：&ldo;辉祖，你快帮我去打听打听，是谁告的陶成！&rdo;杨辉祖应声而去。陶妈妈回到院子，望着元娘的正房，她露出毅然的表情。十一娘要是一点顾忌都没有，早就直接派人打发了自己。她绕了这么大一圈，不过是想让她自己主动请辞。现在好比一条绳上的两个人，你往东使劲，我往西使劲，陶成就是站在楚河边上的人──只要她绳子拉得紧，那十一娘就不会松手，陶成也就落不下来。想到这些，她咬了咬牙，回到屋里开始收拾箱笼。把早年元娘赏的东西都清了出来，在心里算了算，估就是当了原先一半的价钱，也足够两千两银子，心里这才略许安定了些。晚上杨辉祖过来。他脸色有些难看：&ldo;妈妈，顺天府的人说，大兴的应大打死了人，在他身上搜出了巨金。怀疑是买凶杀人。查到这银两是陶大哥给的……&rdo;没等杨辉祖的话说完，陶妈妈已全身瘫软在了太师椅上。杀人不过头点地，十一娘不仅要把自己往死里整，还要死后都让儿子背个失德的罪名。&ldo;妈妈，我看这事处处露着几份蹊跷。&rdo;杨辉祖问她，&ldo;你仔细想想，陶大哥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rdo;陶妈妈摇头，并不想和杨辉祖多说这事。他现在是徐府的管事了，吃的是徐府的事，就算是知道了，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ldo;辉祖，多谢你了。&rdo;她有无力地道，&ldo;这件事你让我仔细想想。看是不是你陶大哥无意间得罪了什么人&rdo;说着，亲自关杨辉祖。&ldo;妈妈，这件事可大可小，您可要快点想办法才成！&rdo;他半是感叹，半是担忧，一面朝外走，一面和陶妈妈闲话，&ldo;要是有人因此指责您教子无方，到时候只怕会连累您！&rdo;如晨钟暮鼓，陶妈妈呆在了那里。不错。只要陶成惹上了是非官司，十一娘就可以她教子无方，品行不端为由将她和陶成都撵出府去……这才是十一娘最终的目的。什么找她去说话之类的，不过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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