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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哦！&rdo;十一娘有点意外，&ldo;你还有个妹妹！&rdo;随风恭声道：&ldo;父亲去世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生。&rdo;十一娘沉了片刻，道：&ldo;你说的事我知道了。你退下去吧！&rdo;没有说这件事到底该怎样处置。随风有点急。要是二小姐来要，他该怎么办好？有些话，他不敢当着夫人的面说。二小姐走的时候说了，要是六少爷不给，她就让五夫人来讨！可六少爷的脾气他们都知道。要是把他的东西给了别人，那是要哭得惊天动地的。太夫人看了，定会想着法子哄六少爷不哭。就像上次，连侯爷都叫去教训了一顿。更何况他这个专司鸟兽的小厮。只怕会吃不了兜着走！难怪人说富贵都是险中求。外面人看着徐家的管事个个绫罗绸缎，却不知道说错一句话就能从云端落到泥泞里。他神色微暗，默默行礼，退了下去。那边五夫人却满满一杯茶扬起来就泼了歆姐儿的丫鬟碧波身上。&ldo;让你服侍小姐，你们就是这样服侍的。&rdo;天气热，一点点小事就会让她烦躁起来，&ldo;那鸟是太夫人赏给六少爷的。长者赐，不敢辞。你们不好好劝着，竟然让二小姐说出这样的话来！&rdo;碧波早已战战兢兢地跪在了地上，&ldo;咚咚&rdo;地磕着头。白皙的额头很快红成了一片。在一旁哭泣的歆姐儿看了就抽泣道：&ldo;是祖母的，又不是谨哥儿的……&rdo;五夫人狠狠地把歆姐儿的ru娘盯了一眼。&ldo;祖母给了谨哥儿，就是谨哥儿的了。比如说给了你一个赤金项圈，那就是你的了。怎么没见其他人拿了去！&rdo;然后强忍着怒气抱了歆姐儿，低声劝她，&ldo;你不是最喜欢祖母赏你的靶镜吗？要是谨哥儿看了也要，你会怎么样？&rdo;歆姐儿听了忙道：&ldo;那是我的！&rdo;&ldo;可不是！&rdo;五夫人趁机教育女儿，&ldo;那鸟是谨哥儿的，你怎么能拿谨哥儿的东西呢？&rdo;歆姐儿低了头。可一想到那黄鹂的声音那样的好听，颜色那样的好看，比外祖父屋檐下挂着的那些黄鹂都要漂亮，心底的渴望就压也压不住地涌了上来。&ldo;娘亲让谨哥儿送给我就是了！&rdo;她有些任性地道，&ldo;那不就成了我的！&rdo;&ldo;胡闹！&rdo;五夫人喝斥道，&ldo;君子不夺人所好。你怎么能要谨哥儿的东西！&rdo;见娘亲不仅不帮着她，还大声地训她，她的犟劲上来了：&ldo;我就要那对黄鹂，我就要……&rdo;&ldo;不行！&rdo;五夫人态度很坚决，&ldo;别人的东西，我们不能要！&rdo;&ldo;娘！&rdo;歆姐儿哭了起来，&ldo;我也要黄鹂，我也要黄鹂……&rdo;&ldo;我说不行就不行！&rdo;五夫人耐心告罄。她吩咐歆姐儿的ru娘：&ldo;把她抱下去！&rdo;歆姐儿一听，立刻抱住了五夫人的大腿：&ldo;娘，我要黄鹂，我要黄鹂……&rdo;丫鬟、妈妈们在一旁围着，劝的劝，哄的哄，却没有人敢去强抱歆姐儿。歆姐儿看了，哭得更大声了。五夫人气得脸色通红。正乱着，徐令宽走了进来。&ldo;哎呀，这是怎么了！&rdo;歆姐儿闻言，立刻丢下母亲奔到了父亲的怀里：&ldo;爹爹，爹爹，我要黄鹂！&rdo;&ldo;这是个什么事？&rdo;徐令宽见女儿满脸是泪，忙道，&ldo;不就是想要对黄鹂吗？还值得哭&rdo;然后道，&ldo;爹爹给你买一对就是了。&rdo;又补充道，&ldo;买最好的！&rdo;歆姐儿闻言，立刻喜笑颜开，大声地叫着&ldo;爹爹&rdo;。徐令宽晒笑，掏了帕子给歆姐儿擦眼泪：&ldo;以后可不能为这点小事就哭了？&rdo;歆姐儿直点头。五夫人却急起来：&ldo;五爷，您也不问问清楚──她是要娘送给谨哥儿的那对黄鹂呢！&rdo;徐令宽微怔。小孩子最会察颜观色。歆姐儿立刻搂了父亲的脖子：&ldo;爹爹，爹爹……&rdo;徐令宽就低声劝女儿：&ldo;那可不行那黄鹂既然是祖母给谨哥儿的，就是长者所赐。长者赐的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转送给其他人呢？要不，我给你弄一对和谨哥儿一模一样的哈巴狗？再让荷香给你的狗狗也做花衣裳……&rdo;谨哥儿十分喜欢那些狗。看着针线铺上的人给丫鬟们做春裳，也嚷着要给那些狗做衣裳。针线铺子的巴结谨哥儿，立刻做了几件大红大绿、颜色十分鲜艳的衣裳送给谨哥儿。歆姐儿看了也要给自己的猫做衣裳……结果他们家的猫猫、狗狗都穿衣裳，把来家里做客的黄夫人、周夫人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特别是周夫人，回去说给福成公主听，福成公主特意差了公主府针线上的人来看，给太子妃留在娘家的两只猫也做了两件衣裳，还特意抱到宫里去给皇后娘娘、太子妃和诸位太妃们看。那些太妃日子清寂，身边多养着猫狗，见到这样稀奇的事，自然竞相模仿。一时间，燕京最时兴的事就是抱着穿了衣裳的猫狗在街上走。&ldo;不要！&rdo;歆姐儿嘟着嘴儿直摇头，&ldo;我不喜欢谨哥儿的狗狗。它们咬我的裙子，还追我。我就要黄鹂。会唱歌！&rdo;徐令宽听她说的有趣，笑起来：&ldo;谨哥儿的狗狗还敢追你？胆子也太大了些？&rdo;&ldo;就是，就是。&rdo;歆姐儿忙道，&ldo;我不让我的白白、绿绿跟他的一二三四五六玩！&rdo;&ldo;一二三四五六？&rdo;徐令宽不解地望着女儿。&ldo;谨哥儿的狗狗啊！&rdo;歆姐儿一副&ldo;你好笨&rdo;的眼神望着徐令宽，&ldo;有的叫一一，有的叫二二……他根本就不会取名字！&rdo;&ldo;是啊！&rdo;徐令宽很是赞同，&ldo;谨哥儿的确不怎么会取名字。不如我们家的白白、绿绿好听！&rdo;歆姐儿抿了嘴笑，遗传自五夫人的梨涡在面颊若隐若现。徐令宽不知道多喜欢，在女儿的面颊上就亲了一口。五夫人看着心里着急。她怕徐令宽心疼女儿，不问青红皂白就答应了孩子的要求，助长了孩子的气焰，以后只怕会肆无忌惮地随便要人家的东西，时间一长，多半会养成跋扈、娇纵的性子。孩子小，大人多会宽容对待，只会觉得有趣，相视一笑也就过去了。孩子大了，要求也高了，只会觉得这孩子少了些修养，没有大家气度。父母再想管，已是积习，怎么可能改得过来？不知道有多少贵胄之家就是这样败落下来的！何况歆姐儿是姑娘家，以后是要嫁入高门为媳的。簪缨之家，哪个不是几代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到时候祖母婆婆，婶婶妯娌，小姑侄女……哪一个女人不是一台戏？由着性子来，只怕没几天就把人得罪完了那日子怎么过得下去？这个时候宠她，就是害她。&ldo;五爷！&rdo;她忙道，&ldo;谨哥儿得了那黄鹂就如珍似宝般……我们歆姐儿本就不占道理，你可别因为孩子的事闹得两家不愉快！&rdo;谨哥儿得得艰难，徐令宽是知道的。别说是娘，就是他自己，想到四哥在外面为了家族的生存和荣耀孤军奋战的时候，他却躲在四哥的羽翼下，在母亲身边过着富足快活的日子……后来又沾四哥的光，不管是兵部的那些老油条般的官吏还是各都督府下的将领，见到他就先礼让三分，让他一路走来，从没有过什么波折，特别是诫哥儿的事……四哥的恩情，他一辈子也还不完。对于能让四哥高兴起来的谨哥儿，无形中就有了几分爱惜，几分忍让。听到妻子的话，徐令宽立刻劝女儿：&ldo;君子不夺人所好。你要是喜欢鸟，我们养八哥好了八哥的声音也很好听。还有鹦鹉，它还会说话。岂不比谨哥儿的黄鹂好？&rdo;歆姐儿哪里知道父亲的心思，只觉得父亲和母亲一样，遇到谨哥儿的事就会退让。她立刻委屈的大哭起来：&ldo;我就要黄鹂，我就要黄鹂……&rdo;&ldo;说了不行就不行！&rdo;五夫人知道徐令宽最喜欢这个长女，比对长子诜哥儿还要溺爱，喝道，&ldo;你是姐姐，怎么能要弟弟的东西。&rdo;立刻叫了石妈妈进来，&ldo;把二小姐抱回自己屋里去。再这样胡闹，就关到柴房去，不让出来。&rdo;每次歆姐儿做错了什么事，五夫人就会威胁歆姐儿，要把她关到柴房去。实际上歆姐儿长这么大，柴房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从来没见过。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那里是个很恐怖的所在……她脸色发白，紧紧地箍了徐令宽的脖子：&ldo;我不去，我不去……爹爹，救命啊！救命啊！&rdo;声音又尖又利，身子瑟瑟发抖。徐令宽不由皱起了眉头，说五夫人：&ldo;你怎么能这样吓孩子她还小，你慢慢跟她说就是了！&rdo;然后又拍着女儿的背，&ldo;歆姐儿不怕，有爹爹在，不会让你母亲把你关到柴房里去的！&rdo;爹爹常常不在家，家里的事都由娘亲说了算。徐令宽的宽慰并没有让歆姐儿安心，歆姐儿反而把父亲的脖子搂得更紧了：&ldo;我不去柴房，我就要黄鹂……&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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