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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母亲这些年一直抱恙。&rdo;王承祖稚嫩的脸上露出几分与年纪不相符的悲伤，目光却有些兴奋，让他的悲伤少了一份真诚，&ldo;我年纪小，也帮不上什么帮。只好每个月初一、十五帮母亲在菩萨面前上香祈福，求菩萨保佑母亲能早日清泰平安&rdo;说完，问起谨哥儿来，&ldo;我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在大厅给姨父问安的时候见过一面。六表弟应该又长高了吧？眼看着要过年了，先生应该早已回乡了，怎么不见六表弟啊？&rdo;十一娘不喜欢王承祖，觉得这个孩子机敏有余，真诚不足。&ldo;你六表弟在武堂习武呢！&rdo;她简单的应了一句，立刻转入了话题，&ldo;你今天来，可有什么要紧的事？&rdo;&ldo;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rdo;王承祖脸色微红，道，&ldo;母亲为我订下了正月二十八的婚期，我特意来给姨母送喜帖的。&rdo;十一娘错愕，半晌才回过神来。哪里自己给自己送喜贴的！而且还直接送到她面前来的。茂国公府再怎么落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该有的规矩还应该有的……&ldo;姨母我也知道，这样有些失礼。只是我有些年没有见到姨母了，怕姨母和我生分，就厚着脸皮来见您了！&rdo;王承祖有些坐立不安地道，&ldo;这件事，母亲原本是有交待的。让老管家把贴子送到就行了。可我想着，母亲平时和姨母走动的少，婚期又定在正月间，正是家里忙的时候。要是有要紧的事不能去喝喜酒，母亲还不知道怎样伤心难过呢&rdo;说着，眼睛一红，&ldo;我原本是不想说的……母亲她，母亲她，入了秋天就开始咳血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为我订下了婚期……&rdo;十一娘大吃一惊：&ldo;你母亲咳血？可请大夫看了？大夫怎么说？现在怎样了？&rdo;王承祖见她一句接着一句，神色微微一松，道：&ldo;已经请了大夫，大夫说，这是陈年的旧疾了，只能慢慢养着。现在时好时坏的。前些日子天气冷，咳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这几天天气暖和些了，又好了很多。&rdo;十一娘沉默了好一会，让琥珀去拿了两瓶川贝枇杷膏给他：&ldo;带回去给你母亲。咳得厉害了，也能润润嗓子！&rdo;王承祖千恩万谢，和十一娘说了会话，就起身告辞了。待令宜回来，十一娘把这件事说给他听：&ldo;你收到茂国公府的喜帖了吗？不是说把孩子拘在家里读书、写字吗？我怎么看着这孩子比我们家那些跑江湖的管事还来事啊！&rdo;&ldo;没有！&rdo;徐令宜笑道，&ldo;这孩子一向都挺机灵的，也没有听说过他在外面惹事生非，想必天生如此吧&rdo;又道，&ldo;知道娶的是谁家的千金吗？&rdo;只顾着想十娘的事去了，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不过，也许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吧！&ldo;我没有仔细地问。&rdo;十一娘笑道，&ldo;过两天宋妈妈随着一起去送礼，到时候让她帮着打听打听就是了。&rdo;徐令宜估计也只是随口问问，和她说了几句闲话，歇下不提。过了几天，宋妈妈去茂国公府送礼回来。&ldo;听说新娘子是茂国公生母那边的一个什么亲戚。&rdo;宋妈妈道，&ldo;十姨想给茂国公提前，那边立刻急巴巴的塞了这个人过来。十姨倒是想也没想，立刻就应该了听说，因为这件事，如今茂国公的生母和生父人都精神了不少！&rdo;明明知道王承祖的生父、生母要算计她，她却毫不在乎。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呢？还是无知者无畏的坦然呢？十一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ldo;她的病怎样了？&rdo;&ldo;奴婢看不出来！&rdo;宋妈妈拒实以告，&ldo;我去给十姨问安的时候，十姨正坐在临窗的大炕前抄《地藏经》。冷冷清清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rdo;十娘一惯好强，就算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也不会让随随便便就让人看出破绽来。&ldo;知道了你下去歇了吧！&rdo;十一娘端了茶。宋妈妈却犹豫了片刻，说了句&ldo;我听说四姨那边，也是茂国公亲自去下的喜帖&rdo;这才退了下去。十娘一个也不想去打扰，王承祖却生怕别人不去……茂国公府安安静静地过了这么多年，突然间有了风起云涌的味道！不过，这毕竟是十娘的生活，别人不好说什么。到了二十八那天，十一娘去喝喜酒。王家的客人不多，除了王家的那些旁支，就是十娘的亲戚，王琳那边只送了礼，没有来人。十娘借口孀居，没有出面。里里外外的事都由银瓶忙活。看见十一娘，她眼睛一红，将十一娘迎到了厅堂的坐下。五娘带着孩子去登州过年，还没有回来，四娘和罗三奶奶早来了。罗三奶奶还好说一点，四娘见了她不免有些尴尬。大家打了个招呼，得到消息的王承祖赶了过来。&ldo;十一姨，您可来了！&rdo;他说着，嗔怪银瓶道：&ldo;怎么把十一姨安置到这里坐？还不去跟母亲通禀一声。&rdo;说着，就要搀了十一娘去见十娘。银瓶露出为难之色：&ldo;国公爷，夫人说了，她不见客……&rdo;&ldo;十一姨是客吗？&rdo;没等银瓶的话说完，王承祖已不悦地道，&ldo;母亲不见别人，难道十一姨来了也不见？你直管去通禀好了……&rdo;&ldo;国公爷……&rdo;银瓶站在那里，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ldo;不用了！&rdo;十一娘也不想为难自己，&ldo;你母亲喜欢清静，我这里坐坐就行了！&rdo;王承祖也不勉强，陪十一娘坐下，笑盈盈地和她们说着话。一会问十一娘徐嗣谆什么时候成亲；一会儿问四娘的次子余立今年下不下场考秀才；一会问起罗三奶奶罗三爷的生意做得怎样──罗三爷连着下了几次考场，最后一次，竟然昏倒在了考场里，二老爷和二太太看着这不是个事，只好打消了让他走仕途的念头，帮三爷盘了间铺子，做起了笔墨生意。决不冷落任何一个人，显得十分的殷勤，以至于坐在一旁的王家亲戚有人笑道：&ldo;爷亲有叔，娘亲有舅。你这是有了舅娘不要婶婶！&rdo;王承祖也不生气，笑道：&ldo;我是母亲带大了，自然亲娘了！&rdo;好像要极力弥补十娘和罗家众人的关系。四娘和十一娘还好说，罗三奶奶心里就十分的亮敞。待新娘子进了门，她留在王家和王家的亲戚斗牌，十一娘和四娘则各自打道回府，十一娘望着目含殷切的罗三奶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怒。她竟然帮着王承祖和十娘挣夺管家的权利。这个王承祖也真是敢想，窜着自己的舅舅出面帮着打压自己的母亲。想到这些，十一娘不由打了个寒颤。他先是亲自给罗家的众人下喜帖，借此缓和了罗家与他的关系；然后在利用婚礼极尽殷勤地招待十娘的娘家人，达到他与罗家众人交往的目的。现在，图穷匕见。如果他不是这么心急，如果他不是挑了在家里没有说话权的罗三爷，又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象。十娘，简单就是养了匹中山狠。而罗三爷和罗三奶奶帮着王承祖摇旗呐喊，更是让人不屑。&ldo;这倒奇了！&rdo;十一娘毫不客气地道，&ldo;十姐孀居，行事方便不方便，王家的人都没有说什么，怎么三哥一副大包大揽的模样，竟然管到了人家茂国公府去了！&rdo;罗三奶奶微愣。她住在燕京，十娘和十一娘的关系如何，别人不知道，她却看得十分清楚。这次茂国公陪了小心请三爷喝酒，又暗示如果三爷能当着罗家的几位舅舅、姨母先开口提这事，他就拿出一千两银子做酬谢，她这才想到找十一娘……她没指望十一娘帮忙，只要十一娘能保持沉默……亲戚里面，十一娘的地位最高。只要她不明确表示反对，她就有把握去说服罗家的其他人。要知道，当年大太太的死可是与十娘脱不了干系的。没想到十一娘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ldo;十一姑奶奶有所不知。&rdo;罗三奶奶忙道：&ldo;是前两天茂国公遇到我们家三爷，说起家里的一些琐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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