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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娘唯有苦笑：&ldo;皇后娘娘亲自送我们出的慈宁宫，我们跪别的时候，皇后娘娘嘱咐我，有空多去周家坐坐，周夫人前些日子进宫来说起几个堂妹的婚事，还说起我有些日子没去周家串门了。&rdo;有些事，只能意会不能言明。二夫人和五夫人俱是一愣。太夫人却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ldo;用不着急，反正特旨过了年才能下来。这些日子我们好好给谨哥儿挑门亲事就是了。&rdo;说着，太夫人脸上露出憧憬的表情来，&ldo;到时候再让太后娘娘给谨哥儿赐个婚，我们热热闹闹地把谨哥儿的婚事办了，说不定明年过年的时候我就又可以抱重孙了！&rdo;这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就念叨起重孙来了！十一娘有些哭笑不得。太夫人已转过头去问二夫人：&ldo;你说，我要不要好好捯饬倒饬两件新衣裳？到时候我也好跟着十一娘去给谨哥儿相媳妇！&rdo;&ldo;当然要了！&rdo;二夫人哄着太夫人，&ldo;您路过的桥比我们走过的路还多，谨哥儿的婚事有您帮忙看着，准错不了。&rdo;&ldo;我也是这样想的！&rdo;太夫人很不谦虚地点了点头，道，&ldo;我想过了，宋太妃是肯定不行的，周家也不好，中间有个皇后娘娘，俩口子过日子，哪有上嘴唇不碰着下嘴唇的时候，要是周家的闺女仗着这门亲事是皇后娘娘促成的，我们家谨哥儿岂不是吃亏……&rdo;太夫人抚着头，&ldo;这件事，我要好好想想才成！&rdo;十一娘看着太夫人为难的样子，笑道：&ldo;娶妻娶德，只要女方的人品好就行了。我们家谨哥儿也不是一点毛病都没有的人……&rdo;&ldo;这又不是当着外人，还要客气谦虚！&rdo;太夫人有些不悦地道，&ldo;我看，我们家谨哥儿一点毛病也没有。不仅长得英俊，而且又孝顺体贴，性子温和，待人彬彬有礼，为人豪慡，去哪里都不忘给家里的人带东西……&rdo;孩子是自己的好，这一点在太夫人身上体现得犹为明显。十一娘只好喏喏地应着，回去说给徐令宜听。徐令宜大笑，问她：&ldo;要不，让仲然做个媒人吧？&rdo;&ldo;大姑爷？&rdo;十一娘愕然。&ldo;他以后要单独开府的，最好找个将门之女。&rdo;徐令宜沉吟道，&ldo;不求媳妇家门&ldo;快叫了进来。&rdo;没等徐令宜吩咐，十一娘已急急地道。那小厮飞奔而去。&ldo;谕哥儿多半是猜着谨哥儿这几天就要启程了。&rdo;十一娘笑道，&ldo;前几日谕哥儿媳妇差了人给我们送菱角、莲子来的时候都没有提起给谨哥儿送东西的事。&rdo;兄弟间就应该和和睦睦，互相帮衬。徐令宜点头。小厮领了两个婆子进来，其中一个是项氏的贴身妈妈项妈妈。两个婆子恭敬地行了礼，欢天喜地的给徐令宜和十一娘道喜。&ldo;前几天才知道六少爷做了贵州总督，我们二少爷不知道有多高兴。连夜就差了我们进京，总算是赶在太阳落山之前进了城。&rdo;项妈妈笑着双手捧上了一个用蓝绸布包着的匣子，&ldo;这是我们二少爷送给六少爷的程仪，还说，祝六少爷前程似锦，一帆风顺。&rdo;又捧了一包包袱，&ldo;这是我们二少奶奶给六少爷做的几件秋衣，说是赶得急，有不妥当的地方还请六少爷多多包涵。&rdo;冷香上前接了，十一娘让含笑搬了小杌给两个婆子坐下来说话，问起些家长里短的事来。知道徐嗣谕一家很习惯嘉兴的生活，六月嘉兴府暴雨，徐嗣谕组织壮丁护堤有功，知府对他渐渐器重起来，她也跟着欢喜起来：&ldo;时候不早了，你们今天就在府里歇了，明天一早去给太夫人和二夫人也问个安，让她们也跟着高兴高兴。&rdo;两个婆子笑着应&ldo;是&rdo;，跟着冷香退了下去。徐令宜问起徐嗣谨来：&ldo;……怎么还没有回来？我还有事和他说。&rdo;吏部虽然宽限了些时日，可要是再不启程，恐怕也赶不到贵州。明天一早辞了祖宗，徐嗣谨就会启程去贵州。十一娘正要去看看行李准备的怎样，闻言道：&ldo;长安带了话进来的。说是今天晚上谨哥儿要和孙逊他们聚一聚，会晚点回来。侯爷有什么事和他说？要不，侯爷和我一起过去看看？&rdo;一面说，一面吩咐含笑带上徐嗣谕夫妻送的东西。&ldo;也好！&rdo;徐令宜想了想，和十一娘去了清吟居。阿金和随风正在清点东西，看见徐令宜和十一娘，两人忙收了册子上前行礼。&ldo;东西还没有收拾好吗？&rdo;徐令宜道。&ldo;都收拾好了！&rdo;阿金笑道，&ldo;奴婢怕落了什么东西，就和随风又清点了一遍。&rdo;这一次，阿金和随风也跟着徐嗣谨去贵州。十一娘看到那些箱笼，想到儿子马上就要走了，情绪突然间就低落下来：&ldo;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rdo;徐令宜安慰她：&ldo;他现在是三品大员了，每年都会进京考诠，比从前他在贵州的时候可是好多了。&rdo;这样一想，十一娘长长地吁了口气，心情好了一些。徐令宜和她坐到临窗的大炕上等徐嗣谨。&ldo;孙老侯爷今天和我商量，想让诚哥儿跟着谨哥儿去贵州！&rdo;换了自己，也会这样样选择。十一娘早猜到了，沉吟道：&ldo;那诜哥儿呢？留在家里吗？&rdo;&ldo;孙老侯爷想让他去河南都司，&rdo;徐令宜道，&ldo;孙老侯爷曾经掌管过中军都督府，有些老人情留在河南，加上河南总兵与我也有些交情……让他去磨练几年，学些真本领，然后再进西山大营。&rdo;这样也好。十一娘微微颔首。徐令宽夫妻来了。徐令宜和十一娘不由对视一眼。&ldo;恐怕是为了诚哥儿的来而来！&rdo;徐令宜笑着，和十一娘去了厅堂。&ldo;没想到四哥和四嫂也在！&rdo;徐令宜笑吟吟和哥哥、嫂嫂打着招呼，大家笑着坐下，阿金带着小丫鬟上了茶点，五夫人委婉地问起徐嗣谨：&ldo;怎么不在家？不是说明天就走了吗？&rdo;十一娘把情况说了一遍。五夫人还欲问什么，徐令宽却觉得兄弟之间根本不用这样客气，没等五夫人开口，开门见山地对徐令宜说了来意：&ldo;……诚哥儿不比诜哥儿，他今年才十二岁，就是在外院住着，也是三天两头的往内院跑，谨哥儿又是初到贵州，事情多，哪能天天盯着诚哥儿。我看，不如让诚哥儿过了春节再去。这样谨哥儿也安顿下来了，诚哥儿也有个准备，我们也好先把诜哥儿的事办了。&rdo;徐令宜自然答应。五夫人就长长地叹了口气&ldo;……老一辈人的说，这吃苦也是辈子，享福也是一辈子，都是天注定的。这两个孩子，放着大路不走非要去爬山。我也没有办法只能求菩萨保佑天道酬勤，别让他们白白奔波一番&rdo;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沮丧，几分伤感。十一娘想到当初和徐令宜为谨哥儿的前途犹豫徘徊，和五夫人此刻的心情是如此的相似，她安慰着五夫人：&ldo;谁说不是当初，我也是不甘心，可现在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不仅能自己照顾自己，还能照顾家里人了，又觉得庆幸，还好当初做了那样的决定。五弟妹放心，诜哥儿和诚哥儿都是聪明伶俐的好孩子，再到外面见识一番，以后只会越来越懂事，越来越听话的。&rdo;&ldo;但愿如此。&rdo;五夫人点头，脸上到底露出几分期望来，&ldo;诚哥儿去了，还要谨哥儿多多教导才是。&rdo;语气很真诚，看得出来，是心里话。十一娘不免有些感慨。五夫人骨子里从来都透着几分傲气，如果不是为了儿子，只怕也不会放下身段。可见这天下做母亲的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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