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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韶猛地打住，抬头对上许书宁了然于胸的双眼。两人陷入良久的沉默，而后许书宁开口，道：&ldo;陛下可知道？&rdo;&ldo;知道什么？&rdo;阮韶苦笑，&ldo;我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rdo;&ldo;陛下对你，真的是一片痴心，我这七年来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他虽然纳了嫔妃，可都不过为了生育子嗣，尽一个帝王的职责。而只有对你，是真正地爱着，提到你的名字，表情都会明显不同。&rdo;许书宁叹气，&ldo;一个君王，能对爱人做到如此，已是不易了。当然我不是你们，我无权评价。只是你和刘琸……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他送你回来的，是吧？&rdo;阮韶身子一僵，&ldo;你怎么……&rdo;&ldo;你不说，我们就不会推理了？&rdo;许书宁哼了一声。&ldo;你们？&rdo;许书宁叹气，&ldo;你以为陛下就不知道？&rdo;阮韶脸色苍白，&ldo;我回来这么久了，他从来未提过这事。&rdo;许书宁说：&ldo;探子回来报，说你和刘琸一起跌下了山涧，生死未卜，我们都吓得六神无主，陛下更是震怒，将书房砸了个稀烂。那几日陛下几乎彻夜难眠，焦躁地在书房熬过一个个通宵。后来你下山发了平安的消息，大家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仔细想想，深山老林，你一介文弱书生，又跌落山崖，怎么能平安无事地走出山，甚至一路顺利地回到京城？&rdo;阮韶低下头。&ldo;你的消息里没有提到刘琸，可你这一路，必然是有同伴。和你一起跌下上去的只有他，那这同伴不是他是谁？&rdo;许书宁摇头，&ldo;这也就罢了，他毕竟变相救了你一命。可他送你出山不说，还一路护送，到京城前，才和你分开。是因为他不便露面，是吗？他不是奉命追捕你的吗？怎么反而又是救你，又是护送你？你和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一路又发生了什么？&rdo;许书宁的一连串质问犹如鞭子抽在阮韶背脊上，打得他疼入骨髓，惊慌失措，像是眼看掩藏的秘密就要被晒在大太阳下一般。就在僵持之中，李松连滚带爬地从外面扑进来，大呼道：&ldo;出事了！陛下……陛下出事了！&rdo;唯有情殇出事的并不是阮臻，而是徐子攸。阮臻率领臣工侍卫进山狩猎，看到一头肥硕的雄鹿，一路追逐，直到一处断崖，才将它射中。阮臻一时兴起，亲自过去拔箭。就在这时，山崖上一大块山石轰然剥落，滚塌下来。众人慌忙撤退中，一块巨石朝阮臻滚去，徐子攸在那一刻大呼一声扑过去将他推开，却被巨石从身上碾过。徐子攸被抬回来时，已是一个血人，腰部以下盖着薄单，已经看得出不成形了。王帐里，太医进进出出，血水一盆盆端出来，药一碗碗端进去，可各人脸上神色越发凝重。太医终于禀报皇帝，道：&ldo;徐大人醒了，要见陛下。&rdo;徐子攸躺在c黄上，面色苍白如雪，双目却炯炯有神。阮臻一看，便知道他这是回光返照，已没了救。他坐在c黄边，握着徐子攸的手，苦涩悔恨堵塞着喉咙。徐子攸似乎已看不到他，只寻了个大概方向，道：&ldo;陛下，臣有话要和您说。再不说，怕就没有机会了。&rdo;&ldo;你说，朕听着。&rdo;徐子攸面上忽然带了娇羞，说：&ldo;臣斗胆……臣冒犯陛下了……臣其实一直，一直对陛下，怀有不伦的情愫……臣死罪……&rdo;&ldo;你喜欢朕而已，朕都知道。这是欣赏朕，何罪之有？&rdo;徐子攸惊愕，&ldo;你……你知道？&rdo;&ldo;我知道。&rdo;阮臻握紧了他的手，&ldo;对不起，子攸。我明明知道，却不能回应你。我已经有了宁王了。可你怎么这么傻，为了我，命都不要了？&rdo;徐子攸缓缓笑了，&ldo;你不生气就好。这话说出来，我感觉好多了。憋了这些年，都不敢开口。可是现在要死了，觉得不说又不甘心……&rdo;他一阵喘息，半晌才继续说，&ldo;我知道你不爱我，你只爱着宁王。我也并未求过你来爱我。我只求，能这样一生一世都陪伴在你身边，为你出谋划策，做你的左膀右臂，做个贤臣、能臣……只是如今，连这个愿望，都实现不了了……&rdo;阮臻的手颤抖着，道：&ldo;那就来世吧。我许你来世，一定报答你对我的这份深情厚爱。来世，我会好好的，全心全意爱你一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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