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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严华和炎红砂两个屏住了气，一左一右趴在他身边，都伸了脑袋往下看，炎红砂试图阻止他。&ldo;别，别提那么近……&rdo;女孩儿家，就是唧唧歪歪的胆小麻烦，一万三皱着眉头，正想呛她两句，忽然砰的一声，珍珠盒面上瞬间凸起一张狞笑的人脸，像是要撞将出来。一万三吓的手一哆嗦，网兜带着骨灰盒扑通一声落水，不过幸好，提绳还拉在手里。炎红砂和曹严华两个刚刚被吓过，此时反而比一万三来的淡定，炎红砂甚至有几分得意：&ldo;看见没，我让你别提那么近吧。&rdo;一万三没理会她，脱口说了句：&ldo;看！&rdo;骨灰盒正浮在水面上，盒面平平展展，泛着米白色的珍珠莹光。一万三若有所思：&ldo;好像刚到水里，那张脸瞬间就没了。&rdo;曹严华一下子反应过来：&ldo;凶简怕水，它不敢直接出来！&rdo;越想越觉得后怕：凶简之前待在老蚌体内，可以借助老蚌来去自如，脱离了蚌身之后，急着找&ldo;下家&rdo;，自己刚刚居然好死不死把骨灰盒抱在怀里，如果不是炎红砂叫的及时……曹严华打了个寒战。但是当它浸在水里的时候，只能靠外头的盒子保护，盒子万一破碎，就等同直接入水，所以颇为忌惮，不敢立刻破盒而出。怎么办？就这样用网兜兜着，浸在海里？一万三斜了他一眼：&ldo;找个盆，桶，或者水箱吧，再造个金木水火土的阵，不说能顶十天半月，撑上两天是没问题的。&rdo;曹严华这才想起罗韧走前吩咐的话：&ldo;我小罗哥让你试船呢。&rdo;是吗？现场看起来，的确是一片狼藉，两条船都瘫痪在这，船试不好，连岸都回不去。一万三问他：&ldo;罗韧知道木代去哪了？&rdo;曹严华说：&ldo;看起来，好像是知道了……&rdo;罗韧确信自己是听到了口哨声了。说不清游了多久，口哨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藏在无边无际的薄雾背后，但方向应该没错，随着他不断的前行，越来越清晰了。近处横着什么，游近了看才发现是船桨，罗韧伸手把船桨拨开：木代怎么了，连船桨都丢了吗？只是，没空去想那么多了，再一次浮出水面，他终于隐约看到不远处横着的孤零零的小船，还有船上坐着的人。那一口提着的气终于松下来，这个时候，忽然觉得胳膊和腿都有千斤重，再也提不起来，身体的酸痛和疲乏铺天盖地袭来，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到了。十米……八米……五米……终于伸手搭到船，罗韧的身体都有轻微的痉挛了，他额头抵住船舷，剧烈的喘着气，胳膊一阵阵发颤。好一阵子，他才抬起头看木代。她一定哭过了，眼圈泛着红，手里攥着那个口哨。罗韧说：&ldo;你漂的可真远啊。&rdo;这是实话，今天海上有浪，小船会不自觉的随流而飘，又起了雾，可视度比平时低，但是根据最初听到的哨声判断，她这位置不是一般的远，而且，一般的距离也不可能让他手脚发软。你漂的可真远啊。木代说：&ldo;又不是我想漂的。&rdo;又说：&ldo;你上来吧。&rdo;不是不想上去，现在手足都没力气，觉得爬上船都很难做到。罗韧看了她一会，说：&ldo;你下来一下。&rdo;&ldo;我不会水。&rdo;&ldo;没事，不会淹到你。&rdo;木代犹豫了一下，小心地坐到船舷边，搂住罗韧的脖子，然后慢慢挪下来。没有淹到，罗韧很快就搂住她的腰了，胳膊慢慢收紧，海水浸透衣服，很凉，却更容易感知到他的身体和温度，她在海里没有支点，只能偎依着他。为什么让她下来？罗韧轻轻凑到她耳边，说了声：&ldo;对不起。&rdo;有点说不下去，只是搂住，然后把脸埋进她肩窝。他是真的觉得很对不起，那段时间，和老蚌恶斗的那段时间，他是真的把她给忘了。游过来的这一路，海水也许并不很凉，但对他而言，冷的彻骨，他设想了可怕的可能：如果她不是漂走，而是淹死了呢？她会淹死的，她一定会淹死，因为他忘记她的那段时间，足以够她淹死好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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