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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o;可我在外面有事儿‐‐让王副总接待可以吗‐‐好吧，我知道了‐‐好，我过来。&ldo;电话挂断，恰遇红灯。初宁拧过头，不是滋味地说：&ldo;对不起啊，牛排可能吃不成了。&rdo;迎璟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也不说话，但嘴角已经是个很僵硬的弧度了。&ldo;公司临时来了客户，挺重要的，我们争取了好久的一个单子在人手里拽着，我不到场不太像话。&rdo;初宁平静地阐述缘由，又作保证：&ldo;不用太久，就吃个饭。要不，我先送你回学校？不超过八点钟，我再过来接你，我们再……&rdo;迎璟打断，语气无波无澜：&ldo;我跟你一起去。&rdo;初宁目光匪夷，竟一时读不懂他的情绪。……这是高兴，还是生气啊？正犹豫，迎璟却扬嘴，笑是笑了，但笑里透着一股客气和隐匿。说：&ldo;没事儿，我理解。带我去见识一下你的工作场合，就当是观摩女朋友的另一面。&rdo;这话语调平缓无奇，乍一听，没毛病。但一细想。见识？观摩？这都什么词儿啊！啧，酸！摩擦才能生热！这顿饭吃得迎璟异常沉默。国贸高楼的精致餐厅，菜肴式样没得说，气氛也热闹。客户四十余岁，姓沈，老板派头蛮足，大背头喷了发胶，一丝不苟，大热天的也讲究，一件暗灰色的长袖衬衫，还系了个港风领结。虽不乏油腻，但精英范儿是做足了。他带了几个手下，听他们聊了这么久也摸清楚，一个业务经理，一个副总，一个对接的主管，都是能喝酒的主。初宁这边人员相当，拼酒的都是男士，她借口要开车，大家倒也不为难，给她替上了一杯果汁。&ldo;给这位小兄弟换个杯子，酒倒上。&rdo;沈老板笑眯眯的，是指迎璟。本来热火朝天聊得好好，这一句话接过来，倒让气氛打了个顿号。目光齐刷刷看着他。初宁表情自然，笑着说：&ldo;不用了，他不喝酒。&rdo;&ldo;那哪成，女士可以不喝，男士可不许逃啊。&rdo;对方的副总活跃，酒桌上的推辞之词权当客套，没当真。还特热情的要把自己的杯子递过来。&ldo;他真的不喝。&rdo;初宁起身，客气地拦了下。总算看出了门道，对方问：&ldo;哟，这是宁总的？&rdo;初宁的秘书机敏，替她解了围，说：&ldo;是宁总的朋友，还在上大学，沈总，照顾一下祖国的希望嘛！&rdo;两句话就把气氛给圆了回去。注意力转移，喝酒的喝酒，扯嘴皮的扯嘴皮，热热闹闹。初宁对这些交际得心应手，她最大的优势，就是善于倾听，不仅听，还听得认真，本就生的好看，博人好感，又这么懂得给男人面子，任谁都喜欢。做事儿大气，又懂得利用女性的特质，平心而论，她真的很出色。迎璟看着她游刃有余的聊天、开玩笑、大大方方地敬酒，整个人熠熠生光。迎璟的视线随着她动，复又低下头，沉默、寡言、闷不吭声。他没怎么主动夹菜，食欲极差，水杯倒是空了一次又一次。初宁察觉了他的不对劲，但顾着场合也不能说什么，只在每道新菜上桌时，都把第一筷子夹到他碟子里。这是无言的亲昵，和沉默的靠近。迎璟默默地吃，左耳是他们娴熟的交际话术，右耳是自己内心空虚的回音。他捏紧了筷子，好难受，觉得自己像个机器人。终于熬到饭局结束，本以为能够解脱了！但这位沈老板兴致大开，又惦念起北京的夜生活：&ldo;哎呀，还是北京好啊，不夜城，感觉自个儿都年轻了十岁。&rdo;这句似是而非的点题话，初宁再不懂他的意思就白混了。&ldo;行啊，沈总，您要不嫌弃，去唱两曲儿？让我们这帮小辈也饱饱耳福。&rdo;这话舒坦呐，把财神爷哄得眼睛一弯，&ldo;那成！&rdo;还特来劲地指着初宁：&ldo;第一首跟你唱啊，可不许逃。&rdo;初宁爽利：&ldo;承蒙您看得起，我奉陪。&rdo;这边客套话说话，初宁悄然退到迎璟身边，靠近了，小声说：&ldo;我把人安顿好，咱们就走。再等我一下下，行吗？&rdo;迎璟微微别过头，眉头蹙着，反正不说话。初宁心有愧疚，这事儿再怎么突然，也是她这边的原因，换位思考，她的亏欠心理更重了。&ldo;就一会，不用太久的，你在场，到时候我也好找理由走。&rdo;趁那边在等电梯，叽叽喳喳聊得正嗨，初宁飞快地勾了勾迎璟的小手指，撒娇的语气：&ldo;晚上你去我家，我们单独待着。&rdo;迎璟的脸色，这才稍稍宽解，郁郁闷闷地一声：&rdo;嗯。&ldo;不过大家把事情想得太简单，真到了场合，那就是身不由己了。这位沈老板是个歌唱爱好者，年龄不大，但蛮怀旧，酷爱八九十年代的港台粤语歌。估计是饭局上酒喝尽兴了，一支麦克风握在手里，那叫一个威风凛凛，还能大战五百回合的架势。初宁唱歌也好听，带劲儿，以前专门找了个声乐老师学了几招，要飙高音也是像模像样。半小时前，和沈老板合唱了一首《千千阙歌》开场，本以为能开溜，但沈老板听得那叫一个感动涕零，还不放人了！初宁说尽委婉的理由，也是硬着头皮说要走，换做平时，这样的客户是万万不可能让人落单。但今天……她抓心挠肺。&ldo;不许走不许走，天大的事儿也挪后。&rdo;沈老板喝得晕晕乎乎，舌投都捋不直了，&ldo;宁总，今天咱俩是朋友，你陪朋友叙叙旧，明天，明天咱们就坐在一块谈生意，当盟友！&rdo;就这一句话，让初宁沉默下去。竞争了数个月的大订单啊，员工到年底绩效能升20啊。感性与理性，天人交战。初宁心一横，&ldo;行！&rdo;而从进门起，就坐在角落沙发，与世隔绝的迎璟，在看到她又投入其中后，忍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爆发了。沈老板其实也没坏心思，纯属喝多了酒，手脚有些不利索，唱歌的时候，人东倒西晃，从某个角度看，就有不老实之嫌。下首歌是《今夜》，前奏是小提琴和钢琴的混音，正优美着呢，迎璟冲过来，摘了初宁手里的话筒，往沙发上一摔。&ldo;还有完没完了？啊？&rdo;他声音不大，但面部表情极其凶恶，被彩灯晃得眼珠子像要滴血。&ldo;滋‐‐&rdo;沙发上那支英勇就义的话筒不死心，发出尖锐的噪音。气氛瞬间结了冰。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齐齐看向两位当事人。沈总云里雾里，大着舌头诶诶欸，&ldo;怎、怎么，回，回事儿啊。&ldo;迎璟横他一眼：&ldo;我给你叫陪唱的，你爱怎么唱就怎么唱，但我女朋友，抱歉，恕不相陪。&rdo;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拽着初宁出了门。初宁反应过来，再好的脾气也绷不住了，&ldo;你干嘛！&rdo;两人已经到走廊。迎璟被她这一吼，吼懵了。眸色凉了，手脚也没力气了，就见眼睛里头的光一点点变死灰。&ldo;我干吗？我还能干吗？&rdo;他声音缥缈，一个字一个字地说，&ldo;今天我生日。&rdo;此刻初宁也冷静了几度，心里矛盾着。&ldo;我生日，你不帮我过，你忙，没事儿，你就别一早承诺，要给我过生日。现在搞成这样，咱俩看起来谁像过生日，啊？&rdo;初宁也不乐意了，澄清纠正：&ldo;我没不帮你过，你也看到了，事发突然，我能怎么办？&rdo;&ldo;对，你什么都不能办。&rdo;迎璟呵声笑，&ldo;你唯一的办法，就是每次都牺牲我。&rdo;&ldo;我牺牲你什么了？我也身不由己。&rdo;&ldo;是啊，你的身不由己，就是做这种事儿！&rdo;初宁目光骤冷，&ldo;我做哪种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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