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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难听里说，初宁一边信誓旦旦的和明耀谈合作，一边又被发现和别的公司有接触。脚踏两条船，是唐耀的忌讳。这人圆滑，但原则也明确。初宁没办法，苦处全往肚里咽。不请自来去明耀总部，但人秘书直言，唐总不见客。是不见客，还是有意不见她啊。初宁给人赔笑脸，又想方设法，死缠烂打了之前项目对接的一位副总。对方好不容易答应吃顿饭，但也避讳隐蔽，不愿让唐耀知道。初宁好酒好菜招呼，自个儿也豁出去了，酒是一杯一杯地敬，总得拿出态度不是。好不容易从他嘴里套出信息，初宁心都凉了‐‐&ldo;宁总，您是真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呐？那家国外公司，我也不知道您看重它哪一点，注册地在欧洲一个小城市，基本就是一个空壳。这么说，您可懂？&rdo;初宁忍着酒劲儿，&ldo;还劳烦您多点拨。&rdo;&ldo;这种境外公司，鱼龙混杂太多了，而且监管困难，也难以理清它们的真实财务状况。但据我的经验，百分之七十，都是一个幌子，打着正规投资外商的名号，在法律上钻空子，相当不正规。&rdo;这位副总也是酒后吐真言，如实道：&ldo;唐总是个原则很强，要求相当高的人，你这个行为，他确实很反感。一呢，是合作的诚信问题。二呢，也暴露了你们的眼光与能力，是非常短浅的。&rdo;走前，副总意味深长地对初宁说了句话：&ldo;宁总，你们这个项目非常符合国家当前的政策方向，红利和前景势必无限宽广，有极大的发展空间。咱们再说点冠冕堂皇的话，航空工业领域的很多技术，在高层面来说，很多都是绝对保密的。这位项目负责人，还是个大学生吧？&rdo;初宁抿了抿唇，默认。&ldo;前阵子他拿的那个大学生航空科技大赛的撕逼2关玉这通电话还挺神奇。响了两声儿又给挂掉，等初宁给她回拨过去又不接，最后磨磨唧唧来了条短信：&ldo;周五下午三点半，盛荟。&rdo;再打，关机了。初宁气得又想砸手机，但一想到这事情总得解决，她能主动提出见面，还算有希望。第二天，初宁准时赴约。一路开车从东往西城，临近周末，往返高峰期，在北大街那块就开始堵了。她还怕迟到，压着几个黄灯闯过线节省时间。最后两个右转路口时，初宁等红灯，心里没谱，还是给冯子扬打了个电话，冯子扬没接，初宁就把手机扔到一边。到了盛荟，初宁报了关玉的名字，侍者说有这么一位客人，然后领着她上二楼。这个会馆分了很多功能区，新开没多久，仿江南古风的装潢风格，小桥流水做得挺生动。到了，初宁推开门进去，扫了一圈正厅没见到人，视线往右，才看到关玉站在窗户边，一身黑色长羽绒及脚踝，十一月的北京冷风往里灌，她也不怕冷，听见动静回过头，也是没波没澜的表情。初宁返身关门，咔哒一声。关玉扯了个笑，&ldo;来了啊。&rdo;初宁点了下头，走到矮桌边，水已经烧滚，喝茶的一套功夫摆的齐齐全全，边上十枚小瓷器，造型不一，装得都是茶叶，附庸风雅。&ldo;这个君山银针不错，我煮给你喝，你尝尝看。&rdo;关玉走过来，带着笑，很是热情。初宁平淡道：&ldo;不用弄了，我不会品这个。&rdo;然后自个儿动手，倒了一杯白开水。关玉的手指半尴不尬的从半空收回，&ldo;你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实在。&rdo;初宁也不急着接她的话，喝了半杯水，从容落座，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她。这眼神很随意，没什么攻击性，就像两人之前无数次的聚会，都是这个架势拉开聊天谈心的序幕。安静片刻，关玉说：&ldo;宁儿，我这几天不接你电话，是我家里有点事，每回都在忙，忙完就给忘记了，你不会怪我吧？&rdo;初宁点点头，让她继续。关玉放松了些，手指头摩挲着杯壁，&ldo;上次我跟你提的事儿，你能考虑一下吗？&rdo;初宁一副落了记性的表情：&ldo;什么事啊？&rdo;&ldo;你公司不是在拉资金吗，国内公司很多短板，做事儿束手束脚，以后怪麻烦的。外企就能弥补这方面的不足。&rdo;&ldo;嗯，你说说看。&rdo;初宁捧着水杯，慢悠悠地又喝了一口。关玉来了精神，身体前倾，双手叠在桌面上，&ldo;就我表舅合作过的那家公司，挺有实力的，也一直在关注这一块的投资机会，上回家里聚会，我一听，欸！你做的这个不正合适么！我当时就把小璟当时参加比赛的新闻给我表舅看，他也觉得不错。对了，你手机能收邮件吧？我现在就把公司的资料发给你看看。&rdo;这人啊，一旦心怀目的，哪怕再粉饰太平，也总能露出个蛛丝马迹。初宁不动声色，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半秒。关玉无知无觉，低着头，正投入地捣鼓手机。&ldo;是chu这个吧，你能收到……&rdo;关玉对上初宁的视线，笑脸瞬间止在半道。初宁的沉静，太有震慑力。&ldo;小玉儿，你现在还不对我说实话吗？&rdo;关玉垂下手机，轻轻地搁在桌面上，&ldo;我是为你好。&rdo;&ldo;为我好？&rdo;初宁笑了一下，反复嚼着这三个字，看着她：&ldo;你何德何能啊？&rdo;关玉的脸色在挣扎，但还是极力维持住了镇定，笑着说：&ldo;宁儿，现在说这话的确有点不合适，但你当时困难的时候，只要你开口，我是不是没点儿犹豫？&rdo;初宁：&ldo;所以你现在就能代我做决定了？&rdo;&ldo;我只是觉得有更好的机会。&rdo;&ldo;你从头到尾就没参与过公司的具体事务，你凭什么判定什么是好或不好？&rdo;&ldo;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就是好的！&rdo;关玉声音比初宁更大，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扳回一局。初宁不说话了，眼神里再无侥幸，这股冷淡，是真伤了心的失望。她不需要言语，用目光就能逼迫人自省‐‐你这样合适吗？关玉逞强数秒，最后还是先挪开眼。&ldo;你知不知道，我在和明耀科创谈合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举动，会对我造成多么大的麻烦？&rdo;初宁再不给她辩证的机会，一字一字如刀刺：&ldo;关玉，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rdo;&ldo;当然，我，我。&rdo;&ldo;你在为我好？你觉得只要有钱就能解决一切？你把自己的想当然，作为干涉我的合理借口？&rdo;初宁面如寒霜：&ldo;你脑子被驴踢了吗？&rdo;这一番话，无异于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往人自尊心上扎。关玉心里一阵悲愤，猛地提声：&ldo;当初是我注册的这家公司！我做什么都不过分！&rdo;这声呐喊，用尽了全力，情绪复杂、极端。有压抑的无可奈何，也有走投无路的拼死一搏。初宁看着她，红唇如血，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线。她垂在桌子下方的手在微微颤抖。&ldo;你一直听不进别人的意见，你那么骄傲做什么？难道你从小到大就一定是对的吗？为什么朋友善意的建议你也瞧不起？我推荐给你合适的公司有错吗？我是好心，你呢？你扪心自问，你相信过我吗？你把我当朋友吗？你从头至尾，专断强势，在你眼里，从来都没有别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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