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朱贤之冷毒的眼底燃起了熊熊怒火,一脚将跪地祈求朱贤之放她离去的荣淑华踹飞出一丈开外。
荣淑华的头撞在了侧面的墙上,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随后,朱贤之一声令下,永宁侯府的小厮们及时抓住了要逃跑的刘柏,并命西院的婆子将荣淑华带至春阑院。
西院的小厮和婆子一大早就得了周娇灵的吩咐,无论朱贤之今日吩咐他们做什么,都要尽力而为。
方才又得了周娇灵的眼神示意,他们那架势像极了替朱贤之打抱不平似的,一个个下手及时不说,手劲儿还极大。
想喊救命的刘柏,被小厮狠抽了好几个耳光,前门牙都打掉了两颗,一张嘴漏风渗血,还没喊出声,就被小厮捂着了嘴,拉进了西小门。
永宁侯夫人听朱贤之命小厮和婆子将刘柏、荣淑华带至春阑院,拉着欲跟去的永宁侯。
她低声劝道:“东西两院已然分家,荣淑华做了这么下贱的事,你难不成还打算替她去求情?
要不是因为她,洛翎怎会和贤之和离?贺堇春也不可能和我恩断义绝,西院的事,咱们少管些吧。”
闻言,永宁侯沉默了一瞬,故意拔高声调道:“贤之去岁就及冠了,他内宅的事,咱们也不方便插手,今日之事本就是荣氏之过,让他出出气也是对的。”
说完,永宁侯夫妇便回了东院。
朱敬忠望着朱贤之的背影,本想去管,却被周娇灵一把拉住了胳膊。
周娇灵道:“大哥和大嫂都不管,你往昔也没有怎么管过贤之,今日你若突然去管,保不齐贤之认为是我在中间挑唆你们父子不合,日后我这个继室后母该怎么对待他?
荣淑华行事实在是下贱,做了这样肮脏龌龊之事,贤之教训她和那个奸夫,还不是应该的吗?”
朱敬忠叹了一口气,拉起周娇灵的手道:“咱们回阑香院,时候不早了,青瑶也该困了。”
周娇灵点了点头,和朱敬忠并肩回了阑香院。
刚进院门,就听婆子道:“咱们家小姐困了,哭着闹着找夫人呢。”
周娇灵抱起朱青瑶,和朱敬忠说道:“我哄青瑶安睡。”
她又吩咐婆子去准备热水给朱敬忠洗漱,点了几个粗使婆子将院中桌上的残羹剩饭收拾干净。
随着朱青瑶服了沉音开的药,朱青瑶的智力和身高都增长了不少,之前是梅茵在偏房哄着朱青瑶安睡,自从知道梅茵背叛她害朱青瑶后,周娇灵不放心把朱青瑶交给任何人去哄睡,还叮嘱朱青瑶,她若不在,除了朱敬忠给的食物和水,让朱青瑶一概不能食用。
梅茵死后,周娇灵佯装难过伤心了两日,请了工匠,将正屋和偏房的那面墙打了个门,又将偏房的门窗砌合,将内里重新改装了一番,成了朱青瑶安寝之处。
刚抱着朱青瑶进了屋,婆子关了屋门,周娇灵便吩咐那婆子去春阑院盯着点。
又怕婆子没领悟她的意思,语气柔和地道:“那下贱坯子留在咱们西院实在是脏,你办事机灵着点,少不了你的好处。”
婆子眼珠子一滚,谄媚一笑道:“得夫人的看重,是老奴的福气,老奴肯定将这事办得漂亮,方能不辜负夫人的器重。”
周娇灵将朱青瑶哄睡后,洗漱干净正准备入睡时,忽听窗外响起婆子极低的声音,“夫人可安歇了?”
周娇灵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鼾声大作的朱敬忠,轻手轻脚打开门,走至院中,将婆子引去院门旁的一角,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婆子自然知道周娇灵不是朱贤之的亲娘,即便想知道春阑院发生的事,明面上也要避嫌。
婆子压低声将她去春阑院发生的事,事无巨细说给周娇灵听。
从婆子的口中,周娇灵得知,朱贤之将刘柏和荣淑华带去春阑院小佛堂的地下暗室。
一盆冷水兜头泼了下来,荣淑华悠悠转醒,朱贤之眯了眯眼,二话没说,从石阶下方拿起木棍,将刘柏打死在荣淑华的眼前。
荣淑华几欲上前去救刘柏,这样的“情深义重”,落在朱贤之的眼底,就是在践踏他残存不多的尊严,厉声命婆子按住荣淑华。
婆子表面是气不过替朱贤之训斥荣淑华,实则是在火上浇油。
说到此处,婆子捂嘴笑道:“二公子实在是个沉不住气的,老奴只说了那么几句,二公子便将荣淑华暴打了一顿,怒气冲冲地跑了。
老奴见荣淑华被打的不轻,生怕她哭闹扰了西院的清净,就将她关在了暗室中,关阖了通往地下暗室的门,又寻了两个机灵的婆子留在小佛堂看守着。
夫人放心,一只苍蝇也难飞出小佛堂。”
周娇灵问道:“可知二公子去了何处?”
婆子答道:“老奴回来时,专门去正门和西小门问过,二公子命人套了马车,也没唤车夫,他自己驾着马车从西小门走了。”
周娇灵摸出二两银子,给了婆子道:“这事办的不错,这是赏你的,你派婆子守着,二公子若回来了,你去盯着点。”
婆子拿了银子,高兴得合不拢嘴,连连道谢,并拍着胸脯一再向周娇灵作保,说她得夫人器重,是西院的管事婆子,夫人交代的事,她都会尽心尽力的去办。
一番表忠心,对于周娇灵来说,与空谈无所不同,笑着敷衍点头,声称她已困乏,挥退了婆子,便回屋安寝去了。
待周娇灵醒来时,饮了酒的朱敬忠还睡得极沉,周娇灵去瞧了一眼朱青瑶,见朱青瑶也未醒,便想着去小厨房熬些碎米粥,再做两样精致小菜。
哪知周娇灵刚跨出屋门,便见到婆子焦急地在院中来回踱步。
见周娇灵出来后,婆子急步上前,正欲开口时,被周娇灵凌厉的眼神吓得止了声。
直至去了阑香院的小厨房,周娇灵才低声问道:“何事让你急成这样?”
婆子脸上的惊色和急色是一点没减少,压低声道:“二公子……二公子回来了,抱着一个奶娃娃回来了,老奴留在小佛堂的一个婆子告诉老奴时,天色将亮。
说是二公子不让她们跟着一起去地下暗室,隔着地下暗室的石门,婆子听见荣姨娘凄厉的嘶喊声,那声音吓人的很,足足喊了近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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